故 土 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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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的情怀》
退休之后,告别了可爱的孩子们,离开了暄闹的校园,过惯了几十年忙忙碌碌的教学生活,一下子闲暇无事,心中不免空悠悠的。一生无所嗜好,不酗酒、不抽烟、不饮茶、更不推牌九打麻将。朋友们劝说该去城里热闹热闹,孩子们也说,辛苦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然而,“金窝银窝,离不开自己的穷窝。”这块贫瘠的土地养育了我,人到老年,更是恋旧,故土难离。山脊上的小草,过惯了风吹雨打的生活,去到肥沃的土壤中生活,会不适应的。
我的根基在这里。
站在院中,远望山山岭岭的草木,秋风过后,满目枯黄。秋天过后呢?是冬雪,冬雪之后呢?是春天。而人生的暮秋之后呢!是死亡。我叹息草木,寒雪冻不死,春风吹又生。我赞叹草木那顽强的生命力,春荣夏茂秋实冬藏。年年月月,把大地装点得绚丽多彩。它有它的生命价值。草木如此,何况人生。
命运之神把我降生在这穷山僻壤的大山之中。打记事起,艰辛、劳苦便伴随着我的人生之路。生在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困难时期,我饱尝了饥寒交迫之苦,文革断送了我的求学之路,阶级斗争使我建设家乡的雄心大志难以实现。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走上了极不愿干的教育之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凭着苦干加实干的拼搏精神,凭着自己教育工作的实绩,转上了公办教师;评上了小学高级教师职称;自学苦读,考取了中专文凭;治学有方,当上了中心小学校长;工作略有成绩,多次受到省、市、县的表彰,获得了国家教育先进工作者的称号。我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乡民,过着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生活,干了些平凡的再不能平凡的工作,和悬崖上的小草一样,只是体现了人生的价值。
我感激我的母亲。因为有母亲哪一幅硬朗的双肩和勤劳的双手,熬过了那忍辱负重、缺衣少食的艰苦岁月。母亲虽一字不识,却极有远见。家乡没有学校,是母亲迈着一双小脚,摇动着廋弱的身躯,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奔走,送我到几十里的外地去求学读书。如果没有母亲那坚韧顽强的性格和精神,决不会有我今天的生活和事业。父辈用他们善良、正直、勤劳、节俭的美德塑造了我的人生之路。“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处世,认认真真做事,勤勤苦苦生活。”父亲的至理名言是我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吃尽世间千般苦,才知人生乐与甜”。母亲这句极平淡的话,是我求知创业的力量源泉,是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挣钱好比针挑土,花钱犹如水冲砂”,使我学会了节俭,养成了我良好的生活习惯。一个思想上能吃苦的人,生活中什麽样的屈辱辛酸、咸辣苦甜都能吃下去,工作中什麽样的艰难困苦都能战胜。凭着这种敢吃苦的艰苦奋斗精神;活到老,学到老,孜孜不倦,求学上进:严谨求实,兢兢业业干好每一件工作:为人之师,率先垂范,严格教育子孙,要他们学会做人、学会生活、学会工作。现在每当我分享到幸福和荣誉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父母亲那劳苦勤奋的身影和慈祥和善的面容。他们劳苦一生,没享一天清福,早早的离我而去。为此,我常常感到内疚。我深深地怀念我的恩重如山的母亲。
如今退休了,标志着老之已至 ,有限的生命不多了。回首往事,感恩先辈,期望后代,在我有生之年,把自己的一些拙作编篡下来,献给我的父母亲,留给我的后辈子孙。算是对我人生的一个交待。
2008年1月
写于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