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偶然的珍惜 (评论: 筑就我们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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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9 21:42:39   来自:西闪
筑就我们的国家的评论   
简介 ······
罗蒂追述20世纪60年代以前老左派的思想成就,评点60年代至今文化左派的功过得失,他指出,为了“筑就我们的国家”,追求美国的建国理想,知识分子应做出更为脚踏实地的努力。
本书源于罗蒂1997年所作的“麦西美国文明史系列讲座”。书中的罗蒂自始至终慷慨激昂、充满自信,他旨在激励美国左派知识分子积极参与国内事条,重新点燃他们心中的热情,从而恢复美国文化生活的平衡。
作者简介 ······
理查德·罗蒂(Richard Rorty,1931-),http://www.douban.com/subject_search?search_text=Richard%20Rorty美国著名哲学家。生于纽约,耶鲁大学哲学博士,从1982年起任弗吉尼亚大学教授。罗蒂把他的菱看成是杜威思想的延伸,他以当代哲学更新杜威的思想,在本书中表现得尤为明显。罗蒂的代表作还包括:《哲学与自然之镜》(Philosophy and Mirror of Nature,1979)、《实用主义的后果》(The Consequences of Pragmatism,1982)《偶然、反讽与团结》(Contingency,lrony and Solidarity,1989)等。
一位伟大的哲人辞世/ It Taks
2007-06-11 00:32 | 阅读(163) | 标签:
Richard Rorty,美国多年来最当红的反对虚无主义的后现代哲学家,斯坦福大学比较文学系教授,新实用主义大师级人物,于2007年6月8日,归于上帝的怀抱,享年76岁。
 
Rorty的著作有非常强的可读性,尤以《哲学和自然之镜》(1979)和《偶然、反讽与团结》(1989)这两本书为最,他也因此久负盛名。《筑就我们的国家——20世纪美国左派思想》成为他最后一本有名的著作,在那本书里,他重铸和再造了左翼知识分子与左翼政治学之间的关系。
 
有论者说,Rorty就是“一个架子放得最低的哲学家,一个认真有趣的街头哲学家,一个看破一切哲学巫术……一个对中国有美好情感的哲学家,一个很不美国但又自认为很美国的哲学家”。
 
Rorty的名言:民主和自由就象阿司匹林。 他的原话是:
 
在我看来,民主和自由就象阿司匹林这类药一样,对所有人都有用,想象不出民主、自由会对中国人没有作用。我不认为中国和西方的差别有那么大。实际上,17 世纪以前在西方的传统里也没有什么民主、自由的概念,后来欧洲尝试了,觉得很有效,我想中国尝试一下也不会存在什么相反的作用。在我自己的国家美国也有很多腐败的现象,政府曾经被富人作为剥削穷人的工具,后来美国发现只有自由民主社会——如新闻自由、言论自由、司法独立,是解决政府腐败的唯一途径。
 
只可惜,这段当年他对着我们中国人说的话,不晓得今人还有多少位还记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便在他逝世的那一天,伟大的GFW将Flickr封杀。http://my1510.com/article.php?92b8da7a3ddc7a45
 
不可預料的美利堅合眾國─談Richard Rorty的自由主義信念(一)不可預料的美利堅合眾國─談Richard Rorty的自由主義信念
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的《老歐洲,新歐洲》書中,收錄了羅蒂一篇演講:「不可預料的美利堅帝國」。文中羅蒂重述了他的自由主義立場,或者說,作為憲政民主、而能突破多元主義困境的自由主義立場。他的說法,放在當世嚴峻的國際衝突情勢中,有些單純,也很具理想性,卻也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
簡單整理他的說法。美國是一個民主、自由的共和國?或者,它是一個帝國?美國進步知識份子圍繞著此問題不斷地問著自己。當知識份子們相信美國體現了啟蒙價值、尊重人性、是世界上最好的自由國家,並且以「美國精神」為榮時,他們同時也看到了美國的另一面,階級壓迫、種族歧視,甚至許許多多作為大學教授的進步份子,看著自己的學生們在六零年代一批一批地被送往越南叢林,打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他們的信念開始動搖。本來這些批評者雖對美國諸種現狀不滿,並認為社會有非常大需要改革的空間,但是他們從未懷疑過美國是前所未有的最偉大最自由的國家,然而,這些年來的發展似乎揭示了美國由共和國滑向帝國的過程,於是進步知識份子開始了分裂。一派仍然相信著美國價值,並指出錯誤的只是美國政府,要對抗的敵手就是實施錯誤政策的政府;另一派將矛頭指向文化,認為「那個有關美國的從愛默生經過林肯、惠特曼一直到杜威的老傳說,是一種虛偽的自欺欺人的東西。他們開始把美國描繪為一個種族主義的、性別主義的、帝國主義的民族。他們閱讀馬克思和馬爾庫塞,並開始告訴他們的學生,改良顯然是決不會奏效的,革命是唯一的答案」。在這兩個陣營中,羅蒂站在前者,試圖去維繫住一個美國的傳統(傳說?)。
他的說法:沒有錯,美國是一個帝國,我們正目睹著帝國的產生。但是一條自由與正義之路仍然是可能的。他的藥方是,停止多元主義的主張,因為那會退縮入某種保守主義,保守到無法推動政治綱領,因為始終無法形成一有用的多數。「該停止對多樣性和衝突的強調了,該設法形成一種可以將左翼知識份子和公眾團結成一體的共識了」。美國需要的不是認同政治,而是「多數主義政治」:「其目標是贏得選舉,在國會中通過議案,以及提出那些有可能導致有利於自由事業之法庭判決的訴訟。」「我們希望,知識份子不要忙著對文化進行批判,而轉向對法律和行政政策的批判和改進。尤其是,我們希望知識份子對種族談論得少些,而對階級談論得多些,因為我們知道,如果白種窮人和黑種窮人聯合起來的話,是有可能形成政治多數的。」
文章分類: 思想雜談 | Denken | Thinkinghttp://www.wretch.cc/blog/hema&article_id=1672655
Richard Rorty新實用主義者的重新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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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教育研究[台湾]  加入时间:2007-4-27 17:29:37  diqiuren.org  点击:17
Critical Pedagogy: Richard Rorty Neo-Pragmatist‘s Redescription
作 者 周毓芳(Yu-Fang Chou)
刊 名 中正教育研究
卷期/出版年月 5卷2期(2006/11)
摘要 近來承襲啓蒙傳統的批判教學論面臨了集體式壓迫迷思,以及缺乏明確「理性」定義等質疑。本文先以Paulo Freire與Henry Giroux觀點分析批判教學論的圖像為:追求解放與轉化的理想,強調意識醒悟與理性,主張在對話中開展實踐,且帶有集體式反霸權傾向。最後透過Richard Rorty觀點對該圖像進行重新描述,歸結批判教學論或可由解放轉向世界主義的論述,重新體認理性概念,以「新語言」開啓實踐,並修正集體式反霸權論述。這樣的批判教學論將不再以解放教育實踐的基礎理論自居,而是協助修正教育實踐的論述,擴大個體對痛苦的感受力,並為世界-社會的建構而努力。
对偶然的珍惜 (评论: 筑就我们的国家)
西闪/文
“不存在真理。”在一本书的开篇,理查德·罗蒂很干脆地宣布。作为新实用主义的开创者,当代英语世界最重要的思想家和“今日世界上最令人感兴趣的哲学家”,理查德·罗蒂正是以“不存在真理”的哲学态度赢得了广泛的关注。正因如此,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哲学家会出版一本谈论弘扬爱国主义,讴歌民族自豪感的小册子。在罗蒂的概念中,真理、正义不是一些落伍陈腐的词汇吗?而它们不是爱国主义和民族自豪感的源泉吗?难道,这个善变的罗蒂又换了面孔?
可是这样一本书已经摆在了书架上,书名是《筑就我们的国家——20世纪美国左派思想》。
说罗蒂善变,并非没有根据。如今已经75岁的罗蒂当年是一位神童般的人物。就像他在《筑就我们的国家》中提到的那样,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就被一些著名的纽约知识分子在膝盖上举上举下,7岁的时候就在万圣节晚会上给实用主义哲学家约翰·杜威递小三明治。15岁,他已考入芝加哥大学,接着又在耶鲁大学取得博士学位。最初几年,罗蒂是新古典主义哲学家列奥·施特劳斯的信徒,但是很快他承认施特劳斯“不是一个重要的哲学家”,转而投向严格的分析哲学训练。但基本上这一时期的罗蒂研究的还是亚里士多德、笛卡尔、康德一路下来的哲学。这种哲学被称作“第一哲学”,是一种探寻事物必然性的哲学,或者所谓真理体系。后来罗蒂渐渐对此产生了怀疑,直接反映就是他的巨著《哲学和自然之镜》。在这本书中,他以分析哲学方法,对第一哲学展开了全面而有效的攻击。之后,罗蒂继而提出了新实用主义的新哲学。他的基本观点是,追求真理与追求人类较大幸福之间并无不同,因此哲学的目的不是解决那些似乎亘古不变的问题,而是对人类具有治疗性的,将那些曾经困扰前人的问题予以消解。
与研究必然性为目的的第一哲学不同,罗蒂的新学说的基础是“偶然”。以偶然性为基础的哲学思想并非始于罗蒂,坚信世界有一套始终处于支配地位的永恒真理的人与反对这种观念的人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可是尽管以赛亚·伯林后来成功地从思想史中发掘出反对者的些许思想火种,但不得不承认,随着自然科学的飞速进步,那些反对者的观念大多数被时光掩埋,并不再具备多大的力量。而罗蒂的新实用主义哲学之所以对于大多数哲学家来说既诡谲又危险,是因为罗蒂既对传统哲学了如指掌,又经过了比较先进的分析哲学方法训练,面对来自各方的诘难,他能做到应付自如。
罗蒂说,按照一般常识人们知道,空间和时间中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人类心灵状态之外的原因所造成的结果,因此世界不是人类创造的,它自有其存在的理由。但是,人类的语言是人类所创造的,真理也是一种人类语言,是无法独立于人类心灵而存在的。虽然“世界存在那里”,但是如果不借助人类的描述,世界也就根本不存在真或假的问题。因此,“真理是被制造出来的,而不是被发现到的。”
在罗蒂的哲学中,偶然性的地位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为在他看来,人类的语言跟兰花以及类人猿的变异一样,不过是许许多多纯粹偶然的结果,人们使用这一个词指代某个事物而不用另一个词,纯属偶然,其后果往往是不可思议和前所未有的。
既然追求真理与追求人类较大幸福之间并无区别,既然要致力于消解问题、治疗人心,那么就注定了罗蒂的哲学就不是一种高塔中的冥思,而是一种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社会的意图。事实上,罗蒂的新实用主义为处境尴尬的哲学寻找到了一条新路,那就是放弃哲学以往自比王者或者“超级科学”的傲慢态度,宣称哲学不是什么真理体系,而是开启心智的知识、审美和道德实践。他这种以退为进的思路,重新肯定了哲学在这个“哲学终结”的时代里的价值。
那么,假如永恒真理已从我们的话语体系中清除,人类应该团结在什么样的共识之下呢?或者说,替代真理的,人类要追求的所谓“较大的幸福”是什么?以前的真理哲学尽管面临死亡,但毕竟在人类进步中起过重大的作用。与之相对的,以追求幸福为依归的希望哲学如何在人类进步中起推动作用,这是罗蒂必须予以回答的。我想,这也是《筑就我们的国家》一书的根本成因。罗蒂的回答必须是新实用主义在现实生活中的延伸,也应该是新现实主义理论的有力支撑。
在一本重要的论文集《偶然、反讽与团结》中,罗蒂从偶然性的基点出发,进一步阐释了自我的偶然性和自由主义社会的偶然性。他借用伯林的话说,文明人与野蛮人的差异,在于前者了解到个人信念只具有相对的有效性,但却能够坚定不移地捍卫这些信念。罗蒂认为,这些信念中也包括自由。所谓自由就是“对偶然的承认”。可见,罗蒂的新实用主义本质上还是一种自由主义。
在《筑就我们的国家》中,罗蒂一再强调弗洛伊德的主张:“我们应该把自己看作是大自然所做诸多实验之一,而不是大自然的设计之极致实现。”而这种实验,既呼应穆勒所说的“在生活中实验”,也呼应杰弗逊和杜威形容美国的民主制度时所使用的“实验”一词。
在书中,他极力推崇惠特曼和杜威的观点,把美国看作是“在有限的、人的、历史的努力中领会终极意义的一次机会”。在他看来,自由主义社会的众多偶然中,美国是最有可能在地面上建立起乌托邦的。在这个乌托邦中,一个高度公平文明的社会梦想“取代了关于上帝意志的知识,取代道德律令,取代历史法则,取代科学事实”,总之,以希望取代真理。因此,需要注意的是,《筑就我们的国家》中的国家是特指美国,书中的民族自豪感是特指美利坚民族的自豪感。
偶然、自由、实验,在罗蒂看来都是未完成的、动态的过程。
可是,本应承担起这个希望的美国左派却让罗蒂痛心疾首。他指出越战之后美国左派发生了分裂与蜕变,政治左派基本消失了。左派残余退缩到了学院,大搞“身份政治”、“他者研究”,蜕变成了文化左派,从而与社会实践脱离了接触,无法为民主制度、社会福利、教育改革等具体问题提出方案。他建议文化左派不应该沉溺于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大而无当的批判,而是和一切认同美国理想的人联合起来,参与制定具体的政治纲领,参与制定一个《人民宪章》,参与一系列具体的改革方案,重新成为政治左派。因为他认为,右派从来不主张改革,从理论上讲,为争取社会正义而斗争的左派才是有希望的。为此,他借谈到这里,《筑就我们的国家》一书的写作目的就呼之欲出了。理查德·罗蒂之所以呼吁左派复兴与团结,是因为一个偶然性的世界更需要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性,而左派是应该担当这个责任的。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归根结底是对偶然的珍惜,对人类自由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