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圣地鬼神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12:52:02

苗疆圣地鬼神观

 

自古以来,巫鬼在苗族中的地位是极其重要的,影响涉及到生产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形成了苗族的巫教文化。就其观点来说,有以下几种:

一、天人感应观

苗族先民在与自然的长期斗争中,逐步形成了天人同一观。当然,苗族先民所指的天,不是指天命、上帝之类的东西,而是指自然界中的日月星辰、雷电洪水、动植物等各种自然现象及其相互之间的联系。例如,《苗族古歌·妹榜妹留》在叙述他们的始祖蝴蝶祖母——妹榜妹留从枫木中生出来后,有石头来盖她、有岩容来装她、有春风来抱她、有日月来诳她,一个个尽心尽力,都是那样慈祥地爱护她,才使她健康成长。透过《苗族古歌》和《苗族史诗》,我们会发现,苗族先民极力把宇宙世界说成是一个整体,强调万事万物出自二个本源,并在各类事物之间牵上血缘联系。他们把宇宙天体、万事万物归结到云雾水气那儿;把植物与动物归结到枫香树那儿,把动物与人类归结到蝴蝶那儿,把人类归结到姜央那儿。如果我们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去看待与分析这一问题,去掉历史尘埃中的图腾面纱,我们不难看到,这是一个苗族先民群体中的不同氏族,以自然界中的日月星辰、动植物为图腾,互相连姻结盟与分化斗争的发展过程,它反映的是原始先民生产生活的历史,是对历史过程的高度概括。

由于天人同一观相派生而来的是天人感应观。苗族先民认为,人的生老病死,生产生活顺利与否,是操纵在“天”的手中,反映在生产生活的全过程。为了减少生产生活过程中的矛盾,达到预期的目的,必须通过天人感应的办法进行预测吉凶祸福,祭天地,祀鬼神,才能与自然界、与社会和谐,求得平安和长寿。巫文化之所以产生和发展,源于天人一体的图腾崇拜与天人感应观。

二、人鬼同宗观

苗族神话《鬼是怎样产生的》说,在远古时候,乌纽你(银口水)公公与乌纽金(金口水)奶奶,把“开天辟地”的大事情,都安排停当了以后,于是,乌纽你公公就外出去经商去了,留乌纽金奶奶一个人在家。奶在家等了三年,不见公回来,去河边问花蝴蝶和舔水虫,得知乌纽你公蓄意不善,去偷别人银柱,被打死在外地。只能在来年正月二月到浪头陪伴,在浪中会亲。

乌纽金奶听信了花蝴蝶和舔水虫的话,为了与乌纽你约会,与时照办。不久,怀孕了,生了十二个蛋,孵了三年。    亮色的化成龙;红色的化成雷;蓝色的化成姜央(人类);长形的化成蛇;斑纹的化成虎;黄色的化成水牛魔;白色的化成地神;黑色的化成乌脸妖;乌色的化成山神;灰色的化成骆驼和大象;朱色的化成野猪和山羊;鳏蛋化成横脐单独鬼魔。

 “洪水滔天”以后,大地只剩下姜央兄妹俩。为传宗接代,繁衍人类,姜央被迫与其妹成家。因亲血源关系,第一胎生下来的是”怪胎”,是无头无脑、无手足的一团肉体。姜央眼看,十分气愤,举刀计划砍成十二块,结果砍成了十三块。姜央用竹子来在火坑里烧。

随着竹子筒的爆破声,肉块突然变成人说起话来了,有的说“吃饭”,成了现在的汉族;有的说“弩敢”(Nongx Niaf)成了现在的苗族;有的说“记奥”,成了现在的侗族;有的说“各里古鲁”,成了现在的水族;还有九块,都变成了其他民族。十二块,都变成了六男、六女,结合成六对亲人,繁衍人间,单独不成双对的那一块,最后变成了“寡妖婆”。上述,是“人、鬼同宗”的说法。

三、死人成鬼观

“圣地”苗族,总的心态觉得人死了以后,都会变成鬼神。人在家中,由于老弱病死,视为“正常死亡”,应招亲接戚,举行隆重葬礼。神灵入阴以后,变成“善鬼”。诸如妇女难产、刀伤枪伤、自杀上吊、投河溺水、滚岩树压等死亡,视为“非正常死亡”。有的入棺后,抬到山上“搁棺”,隔年火化,进行安葬;有的当时抬到山上火化,进行安葬。经过火化以后,这些死者的“阴灵”,有的变成“善鬼”,但,多数成为“恶鬼”。这些“恶鬼”,仍然逍遥在原地。有时迂逢弱命人,突然采取丧人换命,称之“替死鬼”。“鬼魔”,有时聚结成“鬼邦”。栖住在山间岩脚,时而出来骚扰人间,是为“死人或鬼”的说法。

四、活人成鬼观

 “圣地”苗族,普遍存在着一种模糊意识,认为“活人可以成鬼。”人们把发高烧突然昏倒在地的人,用鱼网罩其脸上。这时他神志错乱,他自言自语,模糊不清地说:“某某带刀提筐进来了。要割我的心肝和肚肺,快快把它撵走。”于是,信之而来,人们端刀扛枪,迅跑进屋。到处敲击,时而鸣枪。其意图是把“老虎鬼”(Dliangb Gel)驱出门外。这一轰动,却也把昏倒在地的人弄苏醒过来。不难透视了苗族自身离心的思想观念。此种观念,至今虽说已经很少,但仍然未能根除。这就是所谓“蛊”的形成观念与对付“蛊”的方法。“商跟客”(DIiangbGID khat),俗名“半路鬼”,都视为“活人成鬼”。

再则,有的小孩,突然肚痛,哭叫不停。大人在慌急之中认为是“意念鬼”(Yis Dlangb Dul)来骚扰。人们普遍认为这种“意念鬼”,多半是中老妇人才有。为了及时驱除这种“意念鬼”,人们取用数棵糯米草,在小孩身上旋扬几圈。边吐口水,边咒念口语一番。然后,将糯米草捆在三角或门闩上,其意思是把“意念鬼”捆绑起来。此种除鬼方式,有时逢偶然,也能使小孩停止痛哭,恢复元气。

这些都是“活人成鬼”的说法。

五、人造物成鬼观

人造物主要指房屋、门、桥、闲凉长凳、田、塘、水井等。苗族认为,这些人造物一经修建,都有神灵依附,等待人们祭供。当它们没有吃时,就会找主人麻烦,使之生病或做事不顺。为使这些神物保佑人丁兴旺,万事如意,必须祭祀它们。

六、病鬼同名观。

苗民自从迁徙进入雷公山高寒地区以来,长期处于与病魔斗争之下而生存。由于缺医少药,许许多多的顽固疾症,久治不愈,威胁着苗民大众,使之普遍产生“鬼魔缠绕”成病的思想观念。形成了“病、鬼同名”的称呼。诸如:“览商里”(Cax Dliangl Lix),意译为“烂田鬼”,医学名称为“麻风病”;“商绍”(Dliangb Sot),意译为“瘦鬼”,医学名称为“糖尿病”;“商毕”(Dliangb Bil),意译为“岸鬼或坡鬼”,医学名称为“癫疥病”;“商谷”(Dliangb Gel),意译为“谷鬼”,俗名“老虎鬼”;“商都”(Dliangb Dul),意译为“火鬼”,俗名,可称为“意念鬼”;“商坑随”(Dliangb Kengb Seil),意译为“冷热鬼”,俗名为“打摆子”,医学名称为“疟疾病”;“丹脏”(Dliangb Zangs),意译为“成群快死鬼”,医学名称为“瘟疫”。以上所述,也可说是病鬼相连观。

七、鬼神路线不同观

请祖神的路线始于黄河中下游或长江中下游,经江淮、江西、湖南、广西、湖南、贵州丘陵地带或逆都柳江到大榕江,然后,分居黔东南各地。有的经过雷公山东面的党固松计绕道而来,有的则由榕江直接到丹江分居,有的则由榕江分迁后经排调过独南到望丰河流域居住。

在报德苗族中,这几种路线都有。例如杨姓,是经党固松计绕道而来,来者亦有先后。祭祖神的巫词,从开天辟地念起,追随万物起源和祖先迁徙的路线,叙重大历史事件,一直念到现居住地祭祀地为止。著名的《苗族古歌》,去掉歌咏曲调与段落之间的排比问答,作直叙念诵,即为巫词。苗族由北向南,由东向西迁徙。除过黄河、淮河、长江、赣江、湘江和逆都柳江而上行外,其余绝大部分都是陆路。祖神的缩影神就是“嘎哈”,它能在水中和陆地上生活,是一个飞行很快,但衣裳褛烂、光着脚板的善鬼吉神。在“伏山”、造房、招龙、祭山神,以及祭水牛雷神等各种口嘴鬼中,都要祭祀“嘎哈”。此外,桥神、喜神(花树神),岩爹岩妈神,亦是来自东方,其迁徙路线,与祖神行进路线相同。实际上,它们都是祖神的不同表现形态。地祗即是土地神,亦是吉神。山神,全称为山川神。住天上,受祭时下来到地上的第一步是香炉山,然后由香炉山走到祭祀地。报德请山神的路线为香炉山——龙头河——长江——凯里——小坳——党搞——松仰——乌流——乌流河口——报德干南瓦河沙坝,然后沿路到各寨。“嘎哈”和地祗,是山神的随从和侍卫,具有护驾山神的职能。它反映了苗族迁徙到雷公山区后和原世居土著民族仡佬族或仫佬族等结盟联姻,并信仰其祖神。

相反,凡口嘴鬼,即挑拨离间苗族不团结,教唆人与人不和谐的鬼,是恶鬼,称神者亦为恶神凶神。祭祀这一类鬼,是违心的,给其吃饱喝足,目的是祛,打发其一走了之。雷神、七种口嘴鬼,理词中提到引起纷争的鬼怪,除个别鬼怪有特定住所外,大部分都是沿清水江进巴拉河而来。报德是这样,丹江也是这样。送鬼亦顺河顺江而下。麻江理词中送鬼路线是沿清水江而下,凯里舟溪苗族送鬼亦从舟溪河而下到清水江后亦同。雷山西江送鬼也是顺白水河而下到巴拉河后亦同。事实上,不排除苗族先民有一部逆清水江西迁。但清水江流域苗族送口嘴鬼基本上是沿清水江而下。它反映的是古代外来势力特别是中原政权进入苗族居住区的路线。因为,鬼神关系是过去苗族社会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集中与抽象化反映。苗族是一个弱势群体,祭鬼神的目的,是为了达到与人、与自然的和谐,求得平安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