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完善的《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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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甲子,三次整理
不断完善的《红楼梦》
周绚隆《 人民日报 》( 2010年07月13日   20 版)

著名画家刘旦宅为人文社新注本《红楼梦》所绘插图。
关于《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从1951年成立到现在,共推出了三个整理本。第一个是1953年,出版了新中国第一部整理本《红楼梦》(其所用的底本是“程乙本”),并请沈尹默先生题写书名,这个题字一直被此后的几个版本沿用。由于这一版本时间紧迫,出版仓促,出书后发现了许多不足,所以没过多久,人文社开始组织力量重新整理,并在1957年出版了第二个整理本(仍以“程乙本”为底本)。这个本子的校点者是周汝昌先生、周绍良先生和李易先生,注释者是启功先生。这个版本最初也是采用繁体直排,到1974年才改为简体横排,并一直延续到1981年底。1982年,人文社推出由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的新一版《红楼梦》,这也是目前为止质量最好的一个版本。
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的《红楼梦》有几个特点:首先,这个校注本邀请了当时国内一流的红学家进行集体整理。这项工作始于1975年,当时文化部从全国调集二十几位专家,组成强大的学术阵容;其次,整理态度异常严谨,不论是底本选择还是正文注释,都经过反复讨论,以求避免武断和偏狭。这次整理的底本选用了庚辰本,它在现存的乾隆抄本中保存最完整,也应最接近曹雪芹的原著。正文中的注释,凡涉及饮食、服饰、医药、器物、礼俗等方面的问题,都请教了相关方面的专家,经过反复开会研究,才最终确定。
这次整理还吸取读者意见,体现学界最新成果。出版社对读者来信中提到的建议进行了求证,凡是正确的均予以采纳。从2006年开始,校注组吸收近年红学研究新成果,对全书作了一次较大规模的修订。这个修订版于2008年面世,总共改动了900多处,其中增补注释200多条。这些增补的注释主要针对方言俗语,弥补了此前只注诗文典故,而对一些不大容易理解的方言俗语较少顾及的不足。
2008年修订版还对《红楼梦》的作者署名进行了改动。以往标的都是“曹雪芹著,高鹗续”,这个说法始于胡适,他的主要依据是张问陶《赠高兰墅鹗同年》诗的注文:“传奇《红楼梦》八十回以后,俱兰墅所补。”但在程高本的序中,程伟元则明确说其“一日偶于鼓担上得十余卷”,为后四十回续本。而他们的工作只是“细加厘剔,截长补短,抄成全部”。这样看来,张问陶的话就值得怀疑。近年,随着《张氏族谱》的发现,关于张问陶与高鹗的关系,学术界已有了新的结论,对他的话是否可信,也需要重新评估。所以在没有更新、更可靠的证据的前提下,还不能轻易否定程伟元的说法。正是有鉴于此,修订版才把作者署名改成了“曹雪芹著,无名氏续,程伟元、高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