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可以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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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桦《 人民日报 》( 2010年07月13日   20 版)

《老八舍往事》:武汉大学中文系1978级编著;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1978年10月,正是武汉大学桂子飘香的时节,一群来自天南海北、年龄相差十几岁、有着不同人生阅历的人,因为赶上了恢复的全国高考,幸运地走进了这所历史悠久、风景秀美的大学,住进了一座叫“老八舍”的宿舍。30多年后,《老八舍往事》正式出版,记载了这群学子大学时代的思考与追求。
这些年,回忆往事的图书很多,但是往往由一主笔起承转合,一部书中只出现作者一个人的声音。《老八舍往事》不同,它的说史有点像现在的电视辩论会,而且不仅有30年前之辩,还有持续到现在的今日之辩,不仅有与他人之辩,还有对当年自我的否定之辩。围绕着一个话题,它把不同人物的声音都表现出来了,让他们各抒己见,互相争鸣。读这本书,仿佛是走进了一座“茶馆”,聆听纷繁而有趣的各种言论;又像中国古代山水画的散点透视,各走各眼,又很浑然一体。
《老八舍往事》的叙事,基本还原了历史真相,即便有些回忆张冠李戴或有细节失误,也都有人拿出当年笔证或旁证以驳其谬——这在我们这些亲历者眼中,是容易看出来的。此书的主题把握明确,因为是为了回忆在大变革时代中一群变革的幸运儿,所以自始至终出现的每个话题都是代表着当时时代特征的浪花,比如从“讲述不同的高考经历”到毕业时“国家包分配的利弊”。4年亲历再加上30年反思,让每位走过那个年代的读者都得以重新咀嚼与回味。但是,此书对当时尚属私密的话题如恋爱、婚姻涉及较少,感觉上留有一点小遗憾。
30多年来,祖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如果没有那个年代的解放思想,没有几代学子的探索与努力,也许我们今天不会这么快就看到成绩。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历史,但当把这些历史付诸笔墨时,它们的价值也就不局限于一代之人了。这些普通人记录的点点滴滴,将带领后人去认识一个时代的丰富与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