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穆祥雄——半世纪前的世界“蛙王”(中国青年报 200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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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纪前的世界“蛙王”
本报记者 刘元文并摄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7-09
“我这辈子游了70年泳，当过100多次冠军。”年逾古稀的穆祥雄这样概括自己昔日在泳坛的辉煌。
这位半个世纪前的世界“蛙王”，原中国泳协副主席、中国游泳队总教练，3年前在北京亦庄一个不起眼的小游泳馆，成立了一家游泳俱乐部，如今每周有5天在那里指导学员游泳。
穆祥雄4岁开始学游泳。当时父亲穆成宽带着穆家和邻家的一大帮孩子，在老家天津天穆村的大窑坑里游泳。
穆成宽堪称中国泳坛泰斗，曾在上世纪40年代洋人举办的“万国游泳赛”中，勇夺两项冠军。媒体有《鲨队为华人吐气，穆成宽压倒西人》的报道。解放后，在全国首届游泳比赛上，穆成宽的6个儿女都获得优异成绩。分管体育的贺龙元帅曾握着他的手说：“古有杨家将，今有穆家军啊。”
穆成宽对孩子们训练很严。穆祥雄学的是蛙泳，在4种泳姿中速度最慢。训练时，他追不上游自由泳的孩子，急得他直嚷：“你们游慢点儿，我跟不上。”父亲听后厉声说：“你为什么不想游快点儿追上，而要求别人慢？”从此他就加速追赶，直到比游自由泳的孩子还快。
穆祥雄从六七岁就参加游泳比赛。“我一参加准是冠军，”老爷子得意地说，“我游泳有天分。”这个被誉为“游泳神童”的孩子，16岁打破全国100米蛙泳纪录；17岁在首届全国游泳比赛中夺得3项冠军；19岁在匈牙利游泳冠军赛上获100米蛙泳冠军。匈牙利一位体育官员说，“我们的冠军从没让外国人拿过，你是第一个。”
从1955年起，穆祥雄的100米和200米蛙泳成绩，连续5年世界泳坛排名第一。此外，他还曾在一年内三破世界纪录，《中国青年报》当年对此报道：“这种在短时间内三次打破自己创造的高纪录的事例，在世界游泳运动史上是罕见的。”
老爷子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相册，里面珍藏着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与他的合影。1962年5月9日，包括他在内的一批优秀运动员在中南海接受毛泽东接见。穆祥雄记得，毛主席和他握手时，荣高棠在一旁介绍：“他叫穆祥雄。”毛主席笑着说：“我知道，游泳的。”结果，“回来后人人都和我握手，好尝尝仙气儿。”说着他朗声大笑。
然而正当穆祥雄在泳坛佳绩频传时，因为国家急需游泳教练，他结束了10年的运动员生涯，成为中国游泳队教练，从28岁一直当到60岁退休。此间，他培养出两个女“蛙王”和许多优秀的运动员，至今仍活跃在泳坛。
听说穆祥雄退休，据说有14个国家和地区的游泳俱乐部慕名请他执教，美国一家俱乐部还允许他带翻译和私人医生。但他拒绝了，“我说什么也不再给别人当‘枪’使了”。
老爷子话出有因。1966年，他曾以游泳专家身份，被国家体委派到越南游泳队执教。他亲自挑选队员培养，一年后打破了越南游泳纪录。在第一届亚洲新兴力量运动会上，越南队员获200米蛙泳冠军。他也因此受到越南胡志明主席接见。然而他却为此耿耿于怀，“他们拿了冠军我挺高兴，这是我的工作成绩，但他们赢了中国人，我接受不了。”
从此，他拒绝一切国外的邀请，但“国内条件再落后的地方，只要打个电话，我就去”。退休后老爷子挺忙活，除了给国内12个省的游泳队当顾问，还常到各地讲课，还给大型游泳比赛当仲裁。
他在天津和北京分别成立俱乐部，培训少年儿童游泳。“我就想发挥点儿余热，培养后备力量，给国家游泳队输送苗子，”老爷子乐呵呵地说，“直到现在，我父亲和我教的学生，都说自己是穆家军的。以此为荣。”
但当这位昔日“蛙王”回顾自己的一辈子，感到最遗憾的，是“没能当上奥运会游泳冠军”。
他与夺冠的机会失之交臂。1956年年底，中国奥运代表团原本广州整装待发，去参加在墨尔本举行的第16届奥运会。“那时我很有把握拿金牌，我的蛙泳成绩世界排名第一。”然而由于台湾的参与，中国代表团奉命退出那届奥运会。
不过，在奥运会游泳比赛当天，中国举办了模拟赛。“我的200米蛙泳成绩比奥运冠军快两秒。”老爷子忽然眼睛一亮，“如果那次我拿了冠军，中国奥运会金牌零的突破没准能早2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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