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安东尼·D·史密斯相关著述中的几个关键性术语

叶江
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上海200030
文章摘要:本文重点介绍和解读安东尼·D·史密斯相关著述中的几个关键性术语，以便于国内读者和研究者更好地把握当代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理论中的一些基本概念。首先，史密斯认为“民族”和“族群”都是某种人们共同体，但后者通常没有政治目标，在很多情况下没有公共文化，甚至没有疆域空间。在史密斯以及目前西方学界的研究中，一般是从“民族”和“族群”两个层面来剖析人类共同体的演进及其与民族主义之间的关系。其次，针对民族与国家很少完全重合的实际情况，史密斯用“民族的国家”（national state）取代“民族-国家”（nation—state）。第三，史密斯提出民族主义是一种“政治的宗教”，而民族主义的“神圣事物”就是“民族”（nation）本身，其“神圣性”表现为四个方面：共同体、领土、历史和命运。即使在全球化的作用下，民族主义也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
文章主题:安东尼·D·史密斯 族群-象征主义 民族 族群 民族-国家 民族的国家 民族主义政治的宗教 文章内容：《世界民族)26年第5期解读安东尼??史密斯相关着述中的几个关键性术语叶江内容提要本文重点介绍和解读安东尼??史密斯相关着述中的几个关键性术语,以便于国内读者和研究者更好地把握当代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理论中的一些基本概念.首先,史密斯认为"民族"和"族群"都是某种人们共同体,但后者通常没有政治目标,在很多情况下没有公共文化,甚至没有疆域空间.在史密斯以及目前西方学界的研究中,一般是从"民族"和"族群"两个层面来剖析人类共同体的演进及其与民族主义之间的关系.其次,针对民族与国家很少完全重合的实际情况,史密斯用"民族的国家"()取代"民族一国家"(—).第三,史密斯提出民族主义是一种"政治的宗教",而民族主义的"神圣事物"就是"民族"()本身,其"神圣性"表现为四个方面:共同体,领土,历史和命运.即使在全球化的作用下,民族主义也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关键词安东尼??史密斯族群一象征主义民族族群民族一国家民族的国家民族主义政治的宗教在当代西方的民族与民族主义研究领域内,安东尼??史密斯的名字恐怕无人不晓.虽然史密斯本人已于2004年(时年65岁)从英国伦敦经济与政治学院民族主义与族群研究岗位上荣誉退休,但他至今仍活跃在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学术研究领域内,继续担任国际性学术团体"族群与民族主义研究会"主席,并主编《民族与民族主义》()学术杂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了解安东尼??史密斯及其学说,就无法深入理解当代西方学术界关于民族与民族主义的理论探索.这样说一方面是由于史密斯本人乃当代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研究中的重要理论范式"族群一象征主义"的代表人物,他在该学术领域内具有很高的学术地位;另一方面是由于史密斯除了不断地着书立说以传播自己的理论外,还始终注重全面介绍和批评当代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问题研究中的各种流派,重视剖析西方民族主义研究的渊源与流变.从1976年出版《民族主义运动》()至今,在30年的时间里,史密斯发表了《20世纪的民族主义》(20,1979),《族群的复兴》(,1981),《第三世界的国家与民族》(,1983),《各民族的族群起源》(,1986),《民族认同》(,1991),《族群性与民族主义》(,1992),《全球时代的民族与民族主义》(1,1995),《民族的神话和记忆》(,1999),《历史上的民族》(,2000),《被选的人民》(,2003)等一系列有关"族群一象征主义"民族与民族主义理论的专门着述.与此同时,他还出版了《民族主义诸理论》(,1983),《民族主义与现代主义》(,1998)等系统讨论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问题的专着,并与约翰?哈钦森()合作,共同主编了《民族主义》(,1994)和《族群性》(,1996)这两本有关民族主义和族群问题研究的参考读本,广泛收集了19世纪以降以西方学术界为主的关于民族,族群和民族主义问题的经典论述,悉心梳理了相关学术研究的源流与发展.2001年,史密斯推出了《民族主义——理论,意识形态,历史》(:,,,2001)一书.该书将介绍以当代西方学术界为主的各种民族与民族主义理论范式和阐述他本人的"族群一象征主义"理论两方面的内容熔于一炉.此书在2003年和2004年连续两年重印简装本,其受读者欢迎的程度及读者群体的广泛由此可见一斑.作为英国以出版社会科学着作着称的波利蒂出版社()所推出的"关键性概念"()丛书之一的作者,史密斯在该书的序言中开宗明义地指出:"本书旨在简要论述民族主义概念."①他在绪论中解释说:"这本小册子旨在向不太熟悉民族主义研究领域的读者和学生介绍民族主义概念."②然而,由于民族主义概念涉及社会学,政治学,国际关系学,历史学乃至人类学所关注的问题,加之西方学术界对民族主义概念的争论始终异常激烈,因此,史密斯认为,在这样的一本小册子中,他不可能做详尽的分析和解释,某些方面难免会被忽视或省略.③尽管如此,史密斯在该书中还是相当系统地阐述了当代西方学术界有关民族主义的主要研究成果,相当完整而又十分扼要地梳理了以他本人为代表的"族群一象征主义"民族主义理论.然而,由于目前国内对西方有关民族与民族主义研究着作的译介不是很系统,所以对当代西方民族主义理论尤其是对"族群一象征主义"理论的某些术语的理解和翻译不是十分统一.本文试图对史密斯在该书以及他的其他着作中的某些关键性术语进行粗浅的介绍与解读,厘清史密斯在运用这些术语时所赋予的涵义,从而使国内读者和研究者能更好地把握当代西方民族与民族主义理论中的一些基本概念.一,"民族"()与"族群"(,)研究民族主义,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对与其直接相关的民族()下定义,因为单从词义学的角度看,两者之间的联系是十分紧密的,前者显然是从后者派生出来的.然而正如史密斯所指出的那样,"民族()"无疑是本领域最成问题和争议最大的术语.④尽管如此,西方学术界在认同"民族是某种人类或人们共同体"这一点上却是一致的.有关这一"人类或人们共同体"的定义既有国内读者非常熟悉的斯大林的"民族"定义,亦即史密斯所说的强调"客观因素"的定义,即:"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在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⑤也有现在国内学术界①.,///,,2004,..②同上,第7页.③参见.,,..④同上,第0页.⑤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载&;斯大林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53年,第294--295页.2已经比较熟悉的强调"主观因素"的定义,如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所指出的:"它是一个想像的政治共同体——并且被想像成天生拥有边界和至高无上."①安东尼??史密斯对强调"客观因素"和强调"主观因素"的民族定义都不满意.他认为,要想全面,准确地对"民族"下定义,就应该选择能够跨越"主观一客观"因素的标准.而通过跨越"主观一客观"因素,史密斯给"民族"()下了如下的定义:(民族是)"与领土有关,拥有名称的人类共同体,它拥有共同的神话和祖先,共享记忆并有某种或更多的共享文化,且至少在精英中124982-58-93976M-200605-46426202-04e7416c引用文章
[1]Anthony D.Smith,Nationalism,Polity Press,2004,p.vii,7,10.
[2]斯大林.《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A]..《斯大林全集》(第2卷)[C].人民出版社,1953年.第294页.
[3]Benedict Anderson,Imagined Communities:Reflections on the Origins and Spread of Nationalism,2^nd ed.London,Verso,1991,p.6.
[4]Anthony D.Smith,Nationalism:Theory,Ideology,History,Polity Press,2004,p.13,43,17,35,146.
[5]郝时远 王建娥 陈建樾等.《斯大林民族定义及其理论来源》[A].王建娥,陈建樾等.《族际政治与现代民族国家》[C].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第77页.
[6]Anthony D.Smith,Myths and Memories of the Nati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105.
[7]阮西湖.《民族,还是"族群"》[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3期:第109页.
[8]列宁.《卡尔·马克思》[A]..《列宁选集》第2卷[C].人民出版社,1960年版.第600页.
[9]Walker Connor,"Nation-building or Nation-destroying?",in World Politics,ⅩⅩⅣ,3:319-355.
[10]Immanuel Wallerstein,"States? Sovereignty? The Dilemmas of Capitalists in an Age of Transition",in David A.Smith etc.(eds.),State and Sovereignty in the Global Economy,Routledge,1999,p.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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