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身边的一些事——纪念贾题韬老师诞辰100周年(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9 16:04:18

贾老身边的一些事——纪念贾题韬老师诞辰100周年(八)

 

1984年,李绪恢老师还带我去拜见袁太师母,那是一个晚上,我是骑着自行车搭着恢老去的。恢老很瘦弱,仙风道骨不过八十来斤,坐在后面若无其人。到了东珠寺街的一小院,我随恢老进去,在一间小室外敲了敲门,恢老恭敬地禀告:“师母,我是绪恢,来看师母。”门开了,里面只亮着一盏15瓦的灯,很是昏暗。太师母如恢老一样,纤小瘦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体有病。恢老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说:“给师母顶礼!”我也跟着拜了下去。太师母说:“你也是望八的人了,还讲这些礼数干吗!快起来坐。”恢老起来坐下,把我介绍给太师母,说:“他叫冯学成,这个年青人很有心,一定要来拜见师母。”说毕,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送上去,说“这是给师母的供养。”

太师母眼中含着眼泪,说:“绪恢啊,这么多年来,亏你还记得我,经常还给我送点米钱来,你多年也是没有工作,有一大家人,生活也艰难啊。”恢老说:“先生走了以后,我们作为弟子的理应照顾师母,只是大家都散在各处,命运都差,没把师母照顾好,真是愧对先生了。我儿女们都有工作了,媳妇现在做小生意,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恢老的信封里装二十元,这是他看二十位病人的收入,我刚去人民商场当搬运工,一月工资才十八块五毛,每天加五毛的劳工费,也就是二十多点啊!而恢老在袁翁辞世后一直暗地供养太师母,李师母不知道,维摩精舍的其它各位也不知道。那时极左余风尚存,老人们是被多年“管制”怕了的,恢老不敢久呆,带着我叩了头就告辞出去了。

出门后我猛地想起,当年本光老就住在对面院里,最近才被学生接到南门的恒侯巷家里供养。过了几天,我把去见袁太师母的事向本老讲了,本老不无叽讽的说:“那院子里还住了一家人,你也应去拜啊!”我问“还住了谁呢?”本老说“吴梦麟先生一家啊,吴梦麟是袁焕仙的叩头老师,有拜师帖的。可笑啊,袁焕仙‘开悟’以后,不知与吴梦麟吵过多少次,以后见面如同路人,同院二十年如同不认识一般。”我不敢再问,回去问恢老,恢老说:“这是菩萨间的事,不须去妄加分别。”几年后我问贾老,贾老说“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离开维摩精舍了吧,他俩是为悟后修与不修有分歧而搞翻脸的。袁先生是吴先生引进佛门而且印可的,说实话,若说禅宗,袁先生比吴先生透彻得多,吴先生只是一位本分的学者,尽管后来好禅,却只是学者禅,不是真参实悟类的。袁先生是豪杰型的,敢破敢立,哪怕是师生之间。只不过没有必要多年互不搭理,意气难化啊——你说这里是应修还是不修?我也是在这上面不敢苟同而避之的啊!”原本欲为尊者讳而避谈这些事,但近来有一些年轻人不明其中的因缘,对贾老总有微词,我只好道出其中的缘由。

我时常想起袁太师母孤苦无助的情境,想着恢老、岱老、申老等在阶级斗争年代那可怜的日子,当然他们也因其学养而自有其乐处。但更佩服本老、贾老那乐观向上和战斗的精神,知时、知机,能转逆成顺,化一切境为菩提的博大崇高境界,这就是一般善知识们所不及的了。后来我也斗胆问袁淑平老师,袁淑平老师说:“我也常去看二妈,不过我也困难,我儿子他爹过世早,孤儿寡母的,我也难啊!”是啊,当时谁不难呢?想当初我父母那点微薄的收入,还要支撑落难的姑母、姨母两大家人,弄得我母亲和祖母间常常发生不快,这又能怨谁呢?

在维摩精舍中还有一位老人当要介绍,他就是李更生(不是李自申)老师。李更生老师生于辛亥年,比贾老恢老少点,比岱老、申老却要大上十岁左右,比申老后一年过世(2007),活了97岁,真的是高寿了。可他在1996年还因中风而落下半身不遂之症,只能坐轮椅讲学接待学人,但却精神抖擞且辩才无碍,记忆惊人,不得不令人叹服。

生老到维摩精舍时仅是一名印刷厂的排版工人,与岱老一样是精舍中少有的劳苦民众。生老说“我在袁先生那里仅是端茶倒水做卫生,先生接客、讲开示时就在一旁偷听。先生是吃了早饭就坐黄包车来了,不过因无钱也经常步行,有贵客预约时才坐黄包车。来后就泡上一杯茶,把叶子烟点上,或默坐,或翻一翻书。有客人时就聊上几句,无客人时吃了午饭就回家了。”“我与南怀瑾、徐剑秋、李绪恢、吕寒潭他们都熟,但很少交谈,他们是当官的,我是工人嘛!”生老在提到南老时总是以“南怀瑾”或“通禅”称之,不似申老爱以“大师兄”或“南大师兄”的称谓,显得从容自在且恢谐。

“那时有不少候缺的爱到先生这来,因为这里离省府大礼堂很近,什么王陵基、王赞绪等省政府要员偶尔也会到先生这里来聊上几句,他们希望能借机攀上关系,更希望先生能向省府推荐。”说到这里,生老脸上微现不屑之色。我说:“这也是为生计谋,现在则更甚于当年了。”生老说:“不说这个了,总之袁先生的日子也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他老也从不去操心。有好几次揭不开锅了,毕竟每天中午都有好几张嘴要吃饭啊,我只好到隔壁邻居去借米,掏几文钱去买点小菜凑合。开的是天王殿,却连土地庙的香火都不如。”生老调侃起来蛮是风趣。

谈到贾老时,生老说:“四道街那里解放前后我都常去,贾老没有架子,平易近人,有问必答,来往的三教九流都有。解放前贾老不过三十多岁,精力过人,虽白天在学校授课,晚上仍谈风很浓,毫无倦意。解放后进西藏,1963年被发配回成都管制,在街道上劳动改造,我几次见他在拉车,还去帮着拉,边拉边聊。贾老不像那些被管制的那样胆小,当然我是工人阶级,心里也不怕。”

生老在1952年到四川甘孜州当医生,“康巴事件”时随军作医务,被流弹击伤了大腿,故因残回到成都,在神仙树奶牛场工作。生老在甘孜州时常与一些活佛喇嘛交往,并学习藏传佛教,是“显藏圆通”的人物。偏又生性好学,老而不倦,七八十岁了还经常到藏传大藏经校勘局,向土登尼玛活佛请教大圆满,而土登尼玛可是藏族中大学士类的顶级文化人物,。

王绍藩到成都时曾去拜望生老,一番交谈后生老对王绍藩大加呵斥,又说:“我也不想说你了,你回去转告你老师,说李老头要他提防顶堕!”敢向南老提这样的警示,生老可是唯一的了。

生老对修行极有感觉,曾对我说:“冯老师(生申二老总是客气地这样叫我,与恢老和岱老有别),对修行有时要用养字诀,好多事是急不得的,有些关口用心用力是过不了的,但养到后来,不知不觉就过关了。马祖说长养圣胎,任运过时决非虚语,对此你要留心啊!”听了这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在后来的日子中大感受用,这可是其它老辈们从未言及的啊!本光老当年虽常说“学以致用,学以变化气质,学所以学养也。”但当时年轻,见识经验都浅,直到五十后经生老言及,方知其中的妙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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