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泪

作者：Garda Ghista，2004/12

动物也有权利。动物也不想受到伤害。它们希望能得到人道的对待。它们也希望得到爱和关怀。当然，它们也想终其天年。天年未至，它们不想死或者被杀。这也是它们的权利。 ── Garda Ghista

“世界普劳特联盟”(World Prout Assembly)──两百多年前，欧洲人奴役了成千上百万计的非洲黑人并把他们用船运到美国，途中经历了疾病，营养不良，挨饿和残暴。今天大多数人都知道，那是错的，非洲黑人和白人一样都是平等的。然而，如今我们需要向前再迈一步，更深远地拓展我们的思想。动物也是有权利的。它们也不想受到伤害。它们希望能得到人道的对待。它们也希望得到爱和关怀。当然，它们也想终其天年。天年未至，它们不想死或者被杀。这也是它们的权利。伟大的活动家和作家塔斯里玛·纳斯林(译者注：孟加拉人)在她的自传《少女时代》中是这么描述节日庆典的：

人们开始为祭祀做安排。一头黑色的公牛3天前已经被带过来，现在被系在一棵榕树上。眼泪从它黑色的眼睛里流出来。突然我觉得我的心很疼。这是一个生命，正在咀嚼着它反刍的食物，甩着它的尾巴；然而再过片刻，它将变为一桶桶的牛肉。一个祭司坐在树下磨着他的刀。

H 叔叔去拿来一根很重的竹枝。爸爸在庭院里铺着大垫子，随后人们将坐在那里砍肉。叔叔，爸爸，还有别的一些男人用一根绳子系住牛，把一根大竹枝放在它腿的中间，这样它就可以被绊倒。这头公牛痛苦地呼喊着。妈妈和婶婶站在窗子旁边看着这个祭品。所有人的眼睛都闪着愉悦的光芒。只有 S 叔叔依旧带着头巾，站在角落里说，“这畜生没有任何的自我保护能力，真可怜呀，一会儿它将被残忍地杀害，事实上人们都很乐意见到这事的发生吗？上帝呢？你们没有一个人有丝毫的同情心。这才是事实。

他让自己远离了祭祀的恐怖。我依旧站着。这头公牛猛烈地挣扎着双腿，再次怒吼着。7个强壮的男人把它放倒，它拼命地挣脱他们，再次站了起来。再一次的，竹枝被用来绊倒这头公牛。这一次，祭司动作很快。这头牛一被放倒，他就举起刀并大声喊道：“上帝真伟大！上帝真伟大！”并割断了它的喉咙。鲜血喷出来。这头公牛还没有死。它用它那半撕裂的喉咙继续吼叫着，它的脚用连枷打着。

我的心开始持续的刺痛。从此我不再被要求站在旁边观看。妈妈告诉我，观看祭祀是我的职责，她每年都看。当祭司开始剥这头被屠杀的牛的皮时，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肉被分成了7部分。3份是给奶奶家的，3份是给我们的，剩下的被分给了邻居和穷人。我们把我们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吃蒲牢，咖喱，舌脉上。砍肉的工作持续了一整天。巨大的烤炉被点着了，肉被放到大平底锅里煮。晚上，当烹饪结束了，妈妈和奶奶沐浴更衣，穿着新的沙丽服。客人开始不断地涌入房子 S 叔叔仍然戴着头巾，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他刚从邻居家周围四处走动回来。他说，“到处都是血。这个地方都弥漫着血的气息。我想没人知道今天有多少头牛被杀？这些牛本来可以给了农民。因为没有牛，很多农民无法犁地。为什么人是这种妖怪？我就是不明白。一个家庭想吃掉他们从牛身上得到的所有的肉。可是想想看，有多少人家连点儿米都吃不上！”

叫他去洗个澡换件新衣服显然是没必要的。奶奶放弃了，只是说，“好吧，你不想参加这个庆典。你难道连吃点东西也不想吗？你不饿吗？”

“为什么，哦，是的，随便给我点什么，除了肉，”S叔叔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奶奶的眼睛里充满了某些东西。她如何能忍受她的长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在节日里不肯吃祭祀牛身上的肉呢？她擦了擦眼睛，暗暗发誓也不碰这些肉。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母亲，在没有先喂饱她的孩子前她是不会吃任何东西的。

有一次我在印度中西部的一个小村落，早上很早就起床了，听着水牛愉快的哞哞声。我走出去，走进德干草原早晨凉爽的空气中。水牛都是两边那些一间房子的。突然，一头水牛向我走过来，它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眼泪滴落在它的脸上。我问印度姐姐，它为什么会流泪？姐姐回答说，“那是因为它要和它的孩子分开了，它在为它的孩子哭泣。”

所以说，如果之前我是不明白的，现在我理解了，这些母牛，猪，水牛，狗，绵羊，山羊，鸡，当它们痛苦时它们都会哭泣，都会掉眼泪。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有着要过平静生活本能的愿望。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杀它们呢，道义上，我们有什么权利去杀它们？伟大的人道主义者 Prabhat Ranjan Sarkar 说道：

“同样的，生命于山羊和生命于我是同样的重要。在宗教节日里，很多无辜的山羊作为各种神灵的祭祀品被杀掉。而其余的山羊吃着塞给的草，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意识到不久后它们也会有相同的命运。现在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你和一些人在一起，然后被恶魔捉住了。接着用米饭把你们喂饱，然后恶魔开始按步就班一个接着一个地屠杀你们所有的人。等待着被屠杀的恐惧和被捕获的山羊待宰时是一样的，恐惧会涌上你的脑海。如果人类在意识到了这些活动的残忍性后，仍然想要在他们的宗教祭祀上宰杀山羊，那是很可悲的，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说的了。”

有时候很容易忘记肉究竟是什么，特别是当一切都被精美包装起来，血迹消失时。肉是动物身上的肉。动物是我们的朋友。如今已经是21世纪了。我们还不能开拓我们的思维空间，提高我们的心智。认为这并不仅仅是尊重人类也是尊重动物甚至植物的时候了吗？我们要思考的不仅是人类的权利和正义。也是该思考一下动物权利的时候了。动物的快乐和人类的快乐是同等的重要。印度教父沙卡说道：

“在杀禽类和动物吃之前，我们必需反复思考是否不杀它们我们就不能存活。”

翻译：Sarah

校对：Jennifer Wang

原文 World Prout Assembly Their Te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