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发票能套近亿元 原是造假敛财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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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发票能套近亿元
原是造假敛财有高手
毛牧青/文
今晚看齐鲁台《每日新闻》一则消息：据今天国家审计署审计长刘家义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提交了2009年的审计报告中透露，在抽查56个中央部门已报销的29363张可疑发票中，有5170张为虚假发票，列支金额为1.42亿元。其中，8个部门本级和34个所属单位在无真实经济业务背景的情况下，利用虚假发票套取资金9784.14万元，主要用于发放职工福利补贴等。另为，中央一些部门违规发放津贴近11亿元、瞒报收入近6亿；等等。（新华社全文见附后）
这真让井底之蛙草民大开眼界：原以为搞假发票报账只是“低端”小吏的卑劣“专利”，没想到“高端”大员身体力行丝毫不比下人差，而且还是天文数字大手笔。真可谓“上行下效”实惠楷模，顿时把自己神圣光环敲了个粉碎，让草民发出“哦”的“原来如此”声——原来敛财造假有高手！
我宁可相信这组公开的数字带有一定的保守性。因为问题远不止这些。
记得上世纪1980年代中后期，一些媒体记者响应政改重要组成内容的“机构改革”和“反腐倡廉”号召，破天荒地每天蹲在国务院和各部委门口“记动态小账”。第二天便在主流媒体公布某事某刻某些工作人员“迟到早退”“拎进拎出东西”等不良暧昧现象。这让一贯敬仰官场神秘的草民，捅破窗纸看到一些从未见过的真相，也就发出一些“长官”德行未必就比草民高尚的感慨。这种监督透明做法竟也激起人们对政改充满信心似乎曙光到来。然而不久的“反腐败、反官倒”善良期盼和“要求官员申报财产的立法议案”强烈呼声被打成筛子，于是弊端照旧以致更甚。
前几年李金华出任审计长决心很大，曾查出各地“十大案例”和国家诸多部委的经济违纪问题，甚至还点名通报了包括财政部、国家体育总局等在内的部委，引起举国轰动惊呼“审计风暴来了”。审计出违法违纪经济问题共同特点，正像当年全国人大常委邢世忠所说的“中饱私囊，使国家、集体受损害，个人获得暴利”。然而李审计长的魄力似乎没了底气。除了处置一些过于扎眼的地方案件外，牵涉诸多部委的“大案要案”随后便无下文，更不见哪个高官下台。于是吼叫的“虎头”成了出溜的“蛇尾”，一场“风暴”似乎成了“封包”。而最为人们诟病的“政府财政预算公开”，却被以“国家机密”和“时机不成熟”为借口始终难以向纳税人曝光。
前两天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高强发言道：“现在推动政府预算公开，各方面条件已经成熟”，但又宣称“预算公开面临的最大困难，是预算管理的很多基础性工作还不够完善”。这就怪了，“基础性工作还不够完善”难道就是“各方面条件已经成熟”？这不是明白无误宣告“政府预算公开”还不能行使么？难怪有人面对中央56个部门涉及到5170张假发票、涉案1.42亿的丑闻发出“假发票为何屡禁不绝，原来中央部门也需要”；“5170张假发票涉案1.42亿，平均每张近3万，张张都够立案标准”；“百姓用假发票介入的是公安，中央机关用假发票分肥，岂能下不为例”等诸多感叹，不得不反问：卖假发票抓，用假发票逃税抓，那么用假发票套现抓不抓啊？
审计年年有，可别流于形式。财政预算不公开不透明，是导致职务腐败和决策失误现象屡屡发生的主要根源之一。审计不问责，问题不处置，除了劳民伤财赚取个没公信权威外，一切等于没审计。“不做假账”是前总理朱镕基题的字。镕基同志是搞经济的专家，平日从不题词的他能破例提出这四个字，可见他很明白从中央到地方作假帐的经济问题的严重性。“三公”开支不透明一直是民间最大龃龉，而“作假套现”中央部门又作出“表率”。这些经济腐败现象从上到下已发展的极为严重，几乎成了各个单位无所不为的普遍行为。
不要故作正经去责怪下面或基层私设小金库、截流、挪用公款，甚至打着“为职工谋福利”旗号的贪污腐败等行为了，当年刘青山张子善还不是以此借口贪污受贿的么？要知道：任何的榜样力量都是无穷的——尤其这个“榜样”来自高层，也就使“上行下效”更有“合理合法”的底气逐级效仿之能事。江泽民同志早就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来”；“目前党内存在的一些突出的作风问题，……有的则是由于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自身作风不正引起的。因此，作风建设，一定要从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抓起。要求全党做到的，中央和各级领导机关要首先做到；要求下级做到的，上级要首先做到”。
我们的体制的最大弊端就是造就专制特权的“合法性”。这种“特权”像贾宝玉身上的那块“通灵宝玉”，是他的命根子，一丢失就疯癫没了人气。特权就是许多官员为非作歹贪污浪费公共资源的“命根子”。如今要透明要公开，岂不是如丧考妣要要他们的小命么？“官员申报个人财产”遭到强烈抵制，“政府财政支出”遇到阻力反弹，一切盖源于特权“命根子”作的孽！
看来要想真正做到“官员申报个人财产”和“政府财政支出”公开，不消除特权“命根子”就是一句空话。这也是多年来“喊得多做得少”、审计如同走过场所验证了的现实。现在关键是要有一个被监督能透明的不做假账的公权体系，让所有纳税的公民有权利捍卫自己的公共积累，而不是肆无忌惮特权的折腾。
话又回到主题。中央部门充当造假高手去敛财，这在法制健全充分民主的国度里绝对是轻则受抨击遭弹劾、重则滚蛋进局子的举国爆炸性丑闻，绝不是一句两句冠冕堂皇借口所能搪塞了得的。审而不查，查而不处，处而不终，终而无果，其危害比假发票更大。对这些“高层腐败”行为如果坐视不管一味采取“绥靖”，后果只能让国人失去信心、让政府失去公信。如果再用一种愚民手段去搪塞捉弄觉醒的国人，只能是在继续拙劣表演一种无任何具有实质意义的闹剧。如此而已。
曾经过于牛皮的“审计风暴”已成明日黄花。如今的审计结果公开常态化让我反倒感觉远胜于“风暴”的成效，起码让不明真相的国人知道了点“大人们”的龌龊。由此看来“风暴”不风暴并不重要，关键看效果。没有效果的“风暴”就是换成“狂飙”也只能是个屁！
2010年6月23日~24日
附录：审计抽查到5170张虚假发票-搜狐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