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江:巍魏云贵牵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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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巍魏云贵牵铁龙

 

滴滴鲜血洒征程

1933年5月,年仅14岁的儿童团员罗江参加了中国工农红军,迈向伟大革命征途。参军后,他被编入中央红军三军16团。连长给了他一把系着红绸带的铜号,然而他年龄太小,气脉不足,练了几天总是吹不响,连长只好叫他当卫生员。罗江交出了心爱的铜号,背上了红十字挎包。连长看他还小,对他说:“小鬼,你别乱跑,跟着我!”

罗江跟着连长东征福建,攻打漳州,参加第四次、五次反“围剿”。1934年10月11日,从长汀起步经瑞金,16日抵达于都段屋、宽田,踏上长征路。

罗江所属部队是后续部队,当他来到激战了几天几夜的湘江时,眼前暗红的血,像无数条蚯蚓在焦黑的土地上蠕动;山上山下,尸体一具挨着一具,鲜血染红的江水飘浮着散乱的文件、零落的钞票、圆圆的斗笠、死马、死尸……那时才15岁的罗江心里好不害怕。连长对他说,我们的战友,跨越湘江的通道,是战友们用血水浇筑出来的,我们要革命到底,为死去的战友报仇!罗江和他的战友们踩着尸体走过湘江,登上越城岭,越过老山界,向湘黔边进发。

湘江战役是红军长征这条地球上的红飘带最沉重的一个结,也在罗江心里烙上了深深的记忆。另一个记得最清楚的是娄山关阻击战。那是红军过了娄山关受阻返回,罗江所属部队奉命阻击敌兵。追军是贵州军阀王家烈的部队,追来了好几个军,同时四川方面的敌人也闻风追来,敌军十几倍于我军的力量。从桐锌县城外开始,我军边战边退,一直退到娄山关,凭借娄山关的天然有利地势,堵截敌军。娄山关,双峰对峙,只有中间一条大路通过,是易守难攻的好地形。

我军刚刚在山头构筑好简易工事,敌军就赶到攻了上来。敌军人数多,只见满山遍野都是敌军涌来。战斗一打响,罗江的连长挥舞着驳壳枪指挥战士们反击。敌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冲上山头到阵地前,红军战士就和他们拼刺刀,用马刀砍,把敌人赶下山头。在战斗中不少战士负伤,罗江不顾枪林弹雨冲向前沿阵地,抢救负伤的战友。

经过多次反复,敌军在红军大无畏的拼杀面前害怕了、退缩了。坚持到第三天,罗江所属连队顶住敌人进攻,掩护军团部领导率部从后山撤退。首长们撤出后,敌人又将罗江他们包围在阵地内。一颗子弹击中连长的胸脯,罗江发现扑过去,抱住连长大喊:“连长,连长……”连长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革命到底,红军万岁!”话没说完就倒在罗江的怀里,壮烈牺牲。罗江悲痛万分,拾起连长的驳壳枪向敌人射击。这时情况十分危急,然而为连长报仇的怒火,在胸膛燃烧,他毫无恐惧,准备与战友们一起和敌人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飞来击中了他的左腿。在这紧要关头,撤下去的军团长组织部队,打了一个反扑,才将他和围困的红军战士救了出来。                   

罗江受了伤,组织上要他留在地方疗伤,他坚决跟着部队走。他拄着拐棍,忍住伤痛行军。团长看到他年龄小,行走困难把他抱上马。过草地时,随时有陷下沼泽地的危险,罗江只好拽着马尾巴行走。第一次拽马尾巴上一个山岭时,马往前一纵,马尾巴从他手中滑掉了,他重重地摔了一跤。我他急忙背上枪爬起来追上去,重新抓住马尾巴,并将马尾巴在手上绕了一圈,从此再没有被马尾巴甩掉。在过泥泞草地时,他始终牢牢拽住这匹马的尾巴,虽然遇到几次险情,惊出他一身冷汗,人马总算安全。经过几个月的艰难跋涉,他终于拽着马尾巴走出了荒无人烟的草地。他很感谢这匹马,更感谢老团长。

 

闪闪电波传忠诚

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罗江被派到中央军委瓦窑堡无线电通讯学校学习。他学习十分刻苦,上课认真听讲,认真操作,课后反复温习,连晚上躺在床上,也要将密电码全部回忆默记一遍。他不但勤学苦练,而且颇有天悟,他以优异成绩毕业,分到军委二局任报务员。

军委二局是个极其重要的部门,专门执行无线电侦察任务,毛泽东曾称赞说,有了军委2局,我们好比打着灯笼走夜路。罗江所在二局侦听科驻扎在毛泽东等中央领导附近,得以经常聆听革命领袖们的教诲。毛主席亲自给罗江及他的战友说:“没有你们二局,长征的胜利是难以想象的。你们打的是没有硝烟的密码战,现在跟日本鬼子斗、跟老蒋斗,大家辛苦一点,多侦听和破译一点情报,我们的胜利就多一点把握。”罗江记住毛主席的话,全心身用在侦听破译。

罗江在军委二局工作一段时间后脱颖而出,成为双手发报的快手,侦听破译的奇才。他敲电键的手法特好,敲出的点划清晰,分布均匀,听着就像一首曲子,收的人很容易记下来电文。他还能在复杂的电波中分辨敌我,不被敌人干扰与自己人通讯。并自如的使用自己的电台排除各中干扰和收报方联络上。罗江还通过培训和自学,学会了日语。罗江的子女曾听父亲的战友说,你老爸搞无线电是个天才,我们每天搞侦听总感到手脑不够用,常常弄得诚惶诚恐。可你老爸嘴上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双手发报,显得潇洒悠闲。

罗江要侦听日、汪、蒋的电台,而且还要与千里之外的部队联络,而且敌人也不是闲着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空中搜寻着我军的电讯信号,一旦发现我军通讯它们一边监听破译,一边用大功率电台干扰。这就看我军报务员的本事了。必须保证联络得上,还得在敌台干绕中快速正确的收发,没一点真本事是不行的。罗江利用超强的报务能力,排除种种干扰,每每顺利完成任务。

抗日战争时期,军委二局成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罗江和他的战友侦听和破译了众多敌方情报,使得中央军委指挥八路军、新四军经常出其不意地打击日本侵略者,披荆斩棘、屡建奇功,这使日军捉摸不定,首尾难顾,不知所措。他们曾经及时侦听到“西安事变”的信息,让党中央和毛泽东及时应对筹划。他们曾经截获国民党特务系统的密报,侦知希特勒发动对苏联的闪电战的绝密情报,中共中央立即将这一重要情报通报了斯大林。

“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虽已合作,国民党“中统”、“军统”特务系统却丝毫未放松对陕甘宁边区和其它抗日根据地进行的渗透破坏,掀起了一次次反共高潮。针对这一严峻形势,中央指令二局展开对国民党两大特务系统的无线电侦察,力争掌握特务系统的密息情报。罗江时任侦听科科长,他带领全科同志不分白天黑夜侦听,迅速获取了大量重要的政治、军事、外交及敌人内部派别斗争的密息情报,为我党我军粉碎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高潮,维护抗日统一战线,保护我党地下组织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情报来源。

罗江在军委二局工作近10年,他卓有成效的工作,获得上级多次奖励。然而,不分黑夜高度紧张的工作,经常整夜不睡觉,患上失眠症,弄得精疲力尽,不适合继续搞电台工作。1945年10月,随军委干部来到东北,在后勤保障供给线上,为解放战争的胜利,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地工作。

 

巍巍云贵牵铁龙

1950年,罗江担任广州军区军事交通部部长,这段经历决定了他后半生的工作方向,决定了他与铁路结缘。1958年,罗江转业到地方,任广州铁路局副局长。1960年铁道部副部长吕正操在广东视察工作期间接见了罗江,他告诉罗江毛主席、周总理很重视铁路建设。罗江也给吕正操留下了精明干练的印象。过后不久,吕正操任命罗江为铁道部工作组组长,派往昆明铁路局工作。

20世纪60年代是风云动荡的年代。按照中央部署,开始启动“大三线建设”。云南时为三线建设战略要地,成昆铁路、贵昆(滇黔)铁路、南昆铁路、攀枝花钢铁厂以及与战备有关的工程相继开工。罗江意识到派他去云南的份量。

罗江一到昆明局,进行深入调查研究,找出问题症结,提出重要建议。他大力促进局领导班子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搞好班子团结。他在昆明局工作6个月,不辱铁道部使命。 1961年8月,他调昆明局任副局长、党委常委,分管机车车辆工作,局长外出由他代行职权。

千斤重担压在罗江身上,他上任之后,跑了上千里察看成昆、贵昆、南昆三线工程情况。他沿途看大桥,看车站,看隧道,甚至深入隧道的开挖面了解情况。他感受到了云贵地区高山大河,狭谷急流,“鸟道难通,猴子无路”,“上有一线青天,下无立锥之地”;了解到成昆铁路要横跨大渡河、金沙江,穿过大小凉山、横断山脉,沿线地势险峻,地质极为复杂,气候多变,工程量艰巨浩大。了解到地方政府和昆明铁路局要配合解决的三大问题:一是吃饭,二是机具,三是运输。上不了汽车的地方,单背粮食的人力就要百分之六十。他还看到高高挂在工地上的毛主席语录:“成昆路要快修”、“川黔路、贵昆路也要快修”。他暗暗下定决心,迎难而上,巍巍云贵牵铁龙,长征路上续新篇。

“没有困难在他眼下,没有艰险使他害怕”。1964年8月,成昆线大会战拉开了序幕。一时间,原先人迹罕至的深山峡谷帐篷点点,红旗招展。30万筑路大军集结在成昆线,要吃、要穿、要材料、要机具、要车辆、要劳动力……罗江时任成昆线铁路建设副总指挥,白天黑夜连轴转,事无巨细,都亲自处理。为了抓住保障运输,罗江组织充分挖掘现有设备的潜力,加强运输的计划性和日常运输指挥,加速机车车辆周转,以有限的机车车辆完成更多的运输任务。为了把大批建筑施工材料抢运到工地,他甚至亲自督战,日夜奔驰在盘山险道上。不能通汽车,或者公路没修通的地段,罗江又组织劳动力,肩挑人抬,把机具、材料、帐篷送到工地;大机械搬不动,就化整为零一件件扛上山。

“险山恶水听调遣,英雄面前无难关” 。在隧道施工中,施工队常常会遇到一捅就塌的“烂摊子”、山泉瀑涌的“水帘洞”、四五十度高温的“火焰山”。有的隧道每前进一米,就塌方一次,还有的隧道昼夜涌水达一万多吨。罗江哪里困难到哪去,哪里危险往哪能冲。他的身影总是出现在隧道塌方之地、抡险最关键之时。有一天,他因积劳成疾,身患肺气肿,在医院治疗,当他接到某地段出现塌方事故电话,毅然拔下点滴针,迅速集合救援队,奔往事故现场。他和铁五师政委刘国平一起不顾个人危险,连续三天两夜组织抢救塌方,指挥救援人员轮流倒班,不停地加快施工进度,尽快地将隧道挖通,直至救出被困的施工战士,挖出几十具牺牲的战士尸体。象这种不分日夜打来告急电话,火速赶往现场救援时而发生,罗江和广大指战员、铁路职工一起,抢塌方、治涌水、堵流沙、战岩爆,越战越顽强。   

“一颗红心两只手,自力更生样样有”。为了提高机车车辆检修能力和配件质量,昆明铁路局决定在昆明机车修理厂建1.5吨电炉。罗江负责实施此项重大技术措施。他组织攻关小组,废寝忘食,群策群力,攻克一道道难关,经过数百次反复试验,终于取得成功。1961年开工,1964年初建成,达到预期效果,并制造了100辆米轨货车,满足了货物运输需要。有力地支持了成昆铁路修建、攀钢建设和南煤外运。

 

耿耿丹心保铁运

1965年美国扩大对越南的侵略战争,遵照中央指示云南省成立支前委员会,罗江担任领导工作,上级发给他一支手枪,他似乎回到了离别20多年的军队,以战斗的姿态进行工作。他遵照铁道部指示,组织编制了“应急战略计划”;他认真组织机车的存放,建立严格管理制度。保证机车的完好状况;他亲赴中越边境,在河口站指挥抗美援越物资的运输。他奉派担任中国铁路代表团团长,同越南铁路代表团签订《中越铁路联运协定》,促进了援越抗美和过境物资的运输。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随之而来的疯狂夺权、派仗、武斗,致使机关瘫痪、工程停顿、物资散失、工地荒芜,成昆铁路修建差点中断。1969年8月,在珍宝岛之战后紧迫的国际形势下,周恩来总理代表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发出“成昆铁路务必于1970年7月1日全线通车”的命令,筑路大军奋起响应,短短数十天内,数万铁路员工兼程返回工地。1970年8月25日,在昆明军区党委、云、贵两省军区、云南省革委会主持下,成立盘西铁路支线会战指挥部,罗江出任副总指挥,具体指挥施工。

罗江奉命于危难之际,他带领筑路员工排除“文化大革命”中的派性干扰,一路突进。他把指挥部移到在工地上,住的是“干打垒”、“席棚子”。在桥梁工地,他率领员工们迎着酷暑登高作业,冒着严寒下水开挖桥基,在激流险滩上架起了一座座桥梁。在隧道施工,他率领员工们战溶洞暗河、斗断层流沙。为了节约水泥和运输力,他组织广大干部员工因地制宜,就地取材,用石头代水泥,砌桥墩,修隧道,用河里的鹅卵石砌成坚固的洞门和挡墙,还利用隧道炸下来的石碴、石粉打“混碴混凝土”……他们克服重重困难,在1974年建成225.7公里的煤炭运输线,为南煤外调奠定了基础。

盘西铁路支线建成运营后,在一场暴雨的冲击下,26公里处大滑坡,导致清水河大桥推移。罗江与总工程师亲赴现场调查,制定并实施“先保桥,后治路”的整治方案,稳定了滑坡。

1975年2月起,罗江任昆明局革委会主任,局党委副书记、常委。由于坚持党性原则,坚持抓生产,而常遭错误批斗。但他不退让,不妥协,依然下了批斗台,就奔往工地、车站抓建路管路,抓运输调度。1978年后,他更是解放思想,重视科学技术,率领全局大干快上。在运输生产工作上,他根据对货运量的调查及预测,主持制定并实施以牵动动力内燃化为中心,对米轨铁路进行全面技术改造五年规划。牵引实现内燃化后其他设备也相应作了更新,运能明显提高。

1978年5月,罗江又组成贵昆电气化调查小组,率队到沿线调查,主持制订贵昆电气化十年规划。1980年经国家批准实施。1982年4月,在局党委统一部署下,他认真抓了以提高素质和效益为目标的企业全面整顿,在全局开展“安全正点、尊客爱货、优质服务、效果良好”为内容的“人民铁路为人民”宗旨教育活动,推动各项工作,使云南铁路向现代化建设迈出可喜步伐。同年,10月,他主持组建工业公司,加强对企业领导,试行承包制,拓宽为运输服务的项目,用心血谱写铁路运输新篇章。

 

生平简介:

罗江,原名罗穆青、罗木青,男,汉族,江西省兴国县人,19919年3月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0岁在本村读私塾半年,辍学后当学徒。1932年在以立小学读书半年,加入过反帝大同盟,并任儿童团长,后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33年5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1934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军后编入红军三军十六团当卫生员和宣传员,经历第五次反围剿、二万五千里长征。

1935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他被派到中央军委瓦窑堡无线电通讯学校学习,后在中央军委二军任报务员、股长、科长。经常聆听革命领袖们的教诲,受到他们高尚思想言行的熏陶。他团结同志勤奋工作,在对胡宗南和日军的侦察工作中,多次受到上级奖励。

1945年10月,随军委干部来到东北,此时改名罗江。他先后任热河贸易分局人事科长,军区第二旅供给部协理员、副政委,公安十师供给部长等职。在后勤保障供给线上,为解放战争的胜利,不辞辛劳,兢兢业业地工作。1953年9月,任广州军区驻广州局军运处处长、政委兼党委书记。1955年4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总参谋部授予他三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三级解放勋章。

1958年转业,任广州局副局长。1961年8月调昆明局任副局长、党委常委。1975年2月响应党中央废除“干部终身制”的号召,首批离职休养。,1983年2月罗江留职后,因体弱多病,易地安置去广州局。1988年10月26日病逝,终年7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