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李书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19:28:54

 李书福瑞典签约归来,第一时间接受了我的专访,澄清很多细节,表达很多观点。访谈节选在财经频道《经济信息联播》《经济半小时》栏目周二晚已播出一部分。今天/周三中午11点50和傍晚6点15播出的《环球财经连线》会有更多内容。

吉利的钱从哪里来? 

90%都是借的?

芮成钢:我替你算了一笔帐,算得不对请纠正。收购虽然只有18亿美元,比当年福特买沃尔沃的时候的60亿美元少了很多。但是,吉利要想维护好沃尔沃这样一个品牌,每年的花费、员工的工资、养老金等等等等,按照西方的劳工法,所有的支出、品牌营销,一年的花费不少于三到四亿美元。所以可能几年下来又是一个18亿美元出去了,我这个帐您觉得算得对吗?

李书福:你这个算得也对,但是这些都在成本里面。比方说,它今年盈利多少或者亏损多少,那么你刚才所讲的这一切成本,都已经包含在里面。当然这个沃尔沃它今年基本上还是恢复平衡。

芮成钢:我还看到这么一个数据,吉利去年汽车这块所有的收入加起来,可能还不到沃尔沃2009年亏损数额的十分之一,是这样吗?

李书福:不完成正确,沃尔沃去年是亏损了,但是它亏损的原因是因为分离,它要从福特体系里面分离出来,这个成本是很高的。但是分离好以后,这个成本就小多了。比方说2010年他就没有这个成本,到底一个企业好还是不好,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进入这个企业,经过严格的进入调查,才能够知道这个企业的问题在哪里?优点在哪里?缺点在哪里?风险在哪里?机会在哪里?光是外面的一种想象,隔山看牛,你可以说这条牛很肥,也可以说很瘦,也可以说很大,怎么说都行。

芮成钢:我们接着说说这个18亿美元的资金,在我们的印象里,吉利汽车是拿出了一小部分,18亿美元中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是您借的,比如说从银行借的,从地方政府手中借的,承诺将来在地方政府支持下,在当地办厂,通过种种的这些承诺,借了很多钱。借了这么多的钱去买沃尔沃,这钱将来是得还的,您觉得压力大吗?

李书福:首先我跟你讲,这个交易价格是18亿美元,但是整个资金大大超过18亿。因为它还需要流动资金。

芮成钢:是。

李书福:还需要其他方面的资本占用,所以整个资金要达到27亿左右,就这27亿美金哪里来呢?也并不是你刚才讲的那么简单,地方政府,你给它一个承诺,他就把钱给你了?中国有这样地方政府吗?他的钱哪来?对不对,没有。大部分的钱,我们是在中国以外的海外资本市场拿来的,比方说美国的,欧洲的,香港的,从不同的资本市场,不同的出资人,海外的企业还是比较多的,那么还有部分是福特的,福特它也支持我们。给一部分资金的支持。还有将近50%左右,我们在中国来解决。但是我们今年要负债,这个企业还是要负债的。我们要冒着风险,我们要担保、要抵押,要承担责任的。所以说这并购的资金呢,一半国内,一半国外,国内部分呢大部分是吉利自己的,还有极少的一点点,你刚才讲的是有道理的,有一些地方政府的投资公司,他们投资,他们投资他们有股权,是完全符合这个项目的实际情况的,是一个很可行的,也是很科学的,也是符合所有的法律政策的。大致来讲是国内国外大概一半,国内部分主要是吉利自己通过抵押、担保各个方面来解决的。

芮成钢:您刚才说的吉利自己的这部分钱,通过抵押、担保,包括贷款。这些钱如果从普通消费者的,中国电视观众的角度来看,这个钱还是借的。所以说,总的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大规模的杠杆收购,是通过杠杆撬动一个很大的资本来完成这个收购。对普通消费者来讲,还是觉得:借那么多钱去完成一个收购。这里头借的钱都得还,不管是抵押也好,怎么样也好。您觉得压力大不大?

李书福:借钱当然要还了,如果是借钱不还的话,那谁会去这样做。这项目蕴藏着巨大的机会,只要把项目做好压力就轻。所以我们首先要把这个项目要看好。


福特都搞不定的,

凭什么吉利能搞定

芮成钢:我再回到您刚才说的那句,您说像沃尔沃这样一个品牌,到底好还是坏,只有做尽职调查才真正清楚。我想世界上有两家公司最清楚沃尔沃是好还是坏,一个是福特,一个是吉利。福特曾经有好几个汽车奢侈品牌,后来都陆续地卖掉了。福特汽车公司,是世界最悠久的汽车公司之一,福特也是最早发明民用汽车的公司之一。我们想问的问题是,福特都搞不定的,凭什么吉利能搞定?为什么李书福能搞定?

李书福:你问我这个问题,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马克思主义在西方产生的,它在西方就不怎么样,你看,你无论到哪个国家,包括你到英国也好,你到瑞典也好,哪里也好。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是不是,但在中国就用的很好,接下来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一代一代传承下来非常好。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人家搞不好的我们就搞不好的。我们中国的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一开始提出来,人家也都怀疑,但我觉得现在搞的不错,是吧?所以说不一定。不能说福特搞不好,吉利就搞不好,美国人搞不好,中国人也搞不好,这个不一定。但是也不一定就能搞的好,是吧?因为现在还没搞好,凭什么就说能搞的好呢!首先咱们不能下定论说能搞好还是不能搞好。改革嘛,就是要实践和探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人类一切文明来源于实践,如果连实践都不敢去尝试的话,那我们就寸步难行了。我们再回到主题上来,我的信心从哪里来?为什么能搞的好?首先福特它并不认为她搞不好,他认为他还是搞得好。但是他为了把它自身的品牌搞得更好,所以制订了一个福特战略,把其他所有在世界各国的品牌都把它剥离开来,集中美国,把它自己在美国的品牌搞好,这是他的战略所决定的,并不是他搞不好。这是一。第二,他在管理沃尔沃期间,用的是相当一个大集团管一个小集团的这样一种方法,我们形容他是父亲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夫子之间的关系。而现在吉利买了沃尔沃以后,是兄弟之间的关系。吉利和沃尔沃是两兄弟,大家比翼双飞,相互支持、相互帮助共同发展,不是夫子之间的关系,管理方法发生了改变。第二呢,福特本身他有他的豪华车品牌,而沃尔沃也是豪华车品牌,在市场上,他的两个品牌有冲撞,而吉利和沃尔沃在市场上不会产生冲撞,最起码近阶段,最近几年,都不可能产生冲撞。这是不同的品牌定位,好比说菲亚特跟法拉力,奥迪跟大众,它是有品牌的互补关系,在市场上有不同的定位,这里吉利和福特是不一样的。第三,沃尔沃在瑞典它的本土市场总量太少,市场太小。世界上汽车工业发展好的,都是本土市场比较大的,美国、德国、日本、韩国,而中国的本土市场是很大的,如果沃尔沃卖给了吉利,中国和瑞典这两个市场都将成为沃尔沃的本土市场。这样的话呢,对于研发的投入,成本的降低,它都起到了一个绝对的帮助。所以为什么吉利有信心,把沃尔沃经营好、发展好,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在里边的。当然我讲的这些科学道理在实践过程当中,是不是可行,那我们要一步一步的去调整和完善。

芮成钢:你刚才说的这个外国人做不好的事情未必中国人做不好,我认同。但是我们看一看实践,联想收购IBM,我曾经问过联想的董事长柳传志先生,我说收购今天来看成功了吗?他说不能说成功,他说我现在站在悬崖边上,过两年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我问过TCL的李东生先生,TCL收购汤姆逊,最后非常窘迫,是不是失败了,他不承认,但是他说也没有成功。我也曾经问过上汽的董事长胡茂元先生,上汽收购双龙成功了吗?也没有成功,而且现状非常尴尬。所以似乎我们看到:中国发展到今天确实到了这个火候,中国人可以收购国外的品牌。但是呢,似乎我们还没有真正地准备好,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还没有成功,或者说已经失败的例子。

李书福:我觉得我们吉利的国际并购没有一个是失败的,我们并购澳大利亚的变速器公司,他的工会,他的管理层也是西方的,一样,他也他们有的组织,我们都沟通地非常好,现在发展地很好,是吧?也产生了经济效益,倒闭破财我们一弄就把它赚钱了,搞得很好,大家都心情舒畅。你说我们收购英国伦敦的锰铜公司,虽然我的股权比较小,虽然在去年前年也没有赚多大的钱,也亏了一点,但亏的也不多,我们接下去一系列的动作也都很好,跟管理层沟通都非常好,他的工会也都很好。所以你刚才讲的其它的你说还不成功,但是我认为我们并购的这两个都很成功嘛。那为什么就说明我们就没有这个成功的例子,我觉得有。

芮成钢:你觉得吉利在海外并购上做得比联想、TCL都要好?

李书福:我可没说。我是说认为他们做得也很好,但是他们怎么表态,他们怎么看这个问题这是他们的事情,也许是成功的,也许是失败的,也许失败了以后再成功的,这都不一定。他今天失败了明天可能会更成功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是不是?必须得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到今天为止吉利的海外并购没有一个失败的,都是成功的,而且是非常成功。


未来失败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芮成钢:你刚才提到的,你也充分意识到未来还有挑战,很多想到和没想到的潜在的挑战,我想可能最大的一个挑战我们能想到的就是劳工问题,当地的劳工法,一个法规就可以让很多中国企业吃大亏,你也看到最近欧洲动不动就罢工,国外的这些劳工条件和法规跟中国不一样,有很多的养老医疗退休金等具体问题,收购的文件有厚厚的一摞,对吉利来说,文件中每一个条款都可能是一个填不满的窟窿,都可能是一个巨大的财务陷阱。这些困难您充分想象过吗?美国的三大汽车公司,之所以被拖垮,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劳工问题的包袱。 

李书福:我想的比你多的多,我想:工会是一个很好的组织,我们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把工会看成是一个斗争的对象,我认为那就错了,你必须把工会看成是一个合作的力量,这个很重要。所以你刚才提到的劳工法,这个法,那个法,一样,西方国家都有这样的法律。美国的通用他跟工会的合同签得太早,他没有想到今天的世界的变化,用以前那么早的合同,来套现在的现实生活和现实的企业,确实有很多的问题。所以他只能选择破产。但是西方也有很多好的工会合同条款,这个要看条款的怎么签订的,最起码沃尔沃这个工会是很好的工会,它是整个欧洲工会的典范,他从来没有说跟企业去闹罢工什么,几十年来没有的。所以这些困难和问题应该要想到,但是不要叶公好龙。我们不是要融入西方经济吗?不是要融入全球经济吗?那么你要融入全球经济,要融入西方经济,你这个问题能回避吗?既然不能回避为什么不能去面对吗,应该要去研究,要发挥他们的积极性,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所以你说这个双龙的事情,我研究的还不是很深。但是我就从外面来看的话,这是双龙工会的问题吗?我不这么认为。韩国就这么一个工会吗?那其他的企业他没有工会吗?那为什么就双龙的工会是这个样的?而其他工会就不是这个样的?我觉得想问题要全面一点。

芮成钢:那您觉得最大的挑战是什么?除了工会之外。我记得跟你做电话采访的时候,我们还提到丰田的事情,丰田章男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汽车企业,全世界最大的汽车企业,盈利状况最好的汽车企业。因为一个踏板问题,几个非常小的技术质量问题,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一个在世界各地都有着足够的经济实力、财务实力和政治影响力的国际大企业,都可能因为这么小的问题,突然陷入尴尬。您觉得自己最担心的是什么?

李书福: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我想相对的公平是存在的。所以无论是哪一个企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和在发展的过程当中,它都会面临各种困难和问题,我们不能说因为丰田碰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全世界汽车公司都关门了,这不行。因为丰田发生这个问题了,所以大家都会发生问题,也不是这样的。所以每一个企业都有每一个企业的情况,不一样,都是个案,尤其是汽车公司,全世界就没有几个。每一个企业情况都是不同的。要把自己的题解解好,所谓的题解就是这个企业各方面指标要研究透,各方面情况要弄明白搞清楚,不要糊涂。我相信我们做这件事情是很严谨的,非常清楚,非常明白,各方面情况搞得非常清楚。

 

依然相信汽车只是四个轮子加沙发?

芮成钢:你把自己定位成一个穷小子,然后能够去收购一个富家女。吉利签约沃尔沃收购,这个时候你的感觉是特别的兴奋,还是特别的担心?

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dabe270100i14h.html) - 追问李书福_芮成钢_新浪博客

李书福:这个是恰如其分描述了我的心态。因为长期以来,我们在追求沃尔沃,我们希望通过自身的努力,能够把沃尔沃这个世界著名的超级豪华轿车的制造企业能够买到手。那么现在基本上是完成了这个交易的大部分工作。那么接下去压力就来了,面对挑战、困难以及想象不到的问题,我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芮成钢:我记得有人说,福特愿意把沃尔沃卖出来,当时是因为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福特需要现金。但是后来随着金融危机逐渐消退,福特股价得到回升,福特整体营销状态都有所好转。有人说这个机遇和实践窗口已经错过了,福特可能不愿意去卖沃尔沃了。为什么后来最后还是卖出了沃尔沃?

李书福:福特作为一个全球超级的大型制造企业,他制订了战略,通常来讲不会轻易改变。他这个战略的制订是经过非常多的专家认证和非常长时间的研究,最后通过国际常任董事会确定下来的一种方向性的安排。不会因为股价涨了,或者市场形势稍微好一点了,就轻易地掉头改变。他可以犹豫,也可以不思考这个问题。但是要想真正的调头,万一调头调错了怎么办。所以福特还是按照一个福特战略,在推动整个计划。因此,虽然沃尔沃是全球三大顶级豪华车之一,他也只能按照原来的战略。

芮成钢:那您觉得沃尔沃这个项目究竟能给吉利,给中国的汽车工业带来哪些可能目前还没看到的好处?除了我们常规知道的这些品牌、技术、管理、市场、渠道,还有哪些我们忽略的?

李书福:我想反过来问你,中国的汽车要想参与到欧美、日、韩这一下汽车市场竞争,也就是说中国的汽车要想去参与那一些技术含量要求比较高的,质量标准也比较好的,各方面要求都比较高的,这样的市场去竞争的话,现在中国有没有这样的企业?

芮成钢:现在没有。

李书福:没有。那中国的改革开放要有新局面,我们中国企业要走出去,要参与全球经济的竞争,光是卖鞋子,卖袜子能不能有竞争力?所以中国的汽车走出去,这是大势所趋,但是中国的汽车公司现在又不具备这个条件,自主创新,一点点研究,也是一种方法,那么像吉利已经研究十年了。我认为在全中国来讲,我认为吉利是走在前面的,我认为是技术、质量、自主创新的能力。但是和真正的和欧美日韩这些汽车公司去比起来,还是有差距。如何在比较短的时间之内,让中国的汽车能够真正的走向世界,我们认为并购一个世界上知名的,完成具有创新能力的,有完整的知识产权这样的企业也是一种方法,可以尝试。这就是为中国汽车工业和在整个中国经济将会带来的好处,只有汽车走出去了,钢板、汽车零部件、轮胎、钢圈、金融、保险以及研发、物流,还有各个方面围绕汽车整车的上下游产业链,他才能都走出去。中国的经济或者说中国的产业,基本上是在全球产业链的低端,如何跨越?如何从低端到高端?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大家思考了没有。照样一个零件,装在中国本土品牌上面的价格,和装在奔驰、宝马上的价格,不是说差十倍而是差二十倍。

芮成钢:您说的这些我都完全理解,其实您刚刚这些话,让我想起了你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说造汽车没什么难的,不就是四个轮子上放一个沙发再套一个铁皮。您现在还这么认为吗?我听您刚才的话的意思,感觉您已经不再认同你曾经说的这句话了。因为如果您依然认同这句话,那直接靠自主研发就可以了。您是否也终于意识到造车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需要几代工程师的传承努力,还需要攻克无数的技术瓶颈,加上巨大的研发投入,是不是?

李书福:我那句话就是:汽车就是四个轮子加一个发动机加几个沙发。你认为我讲错了,或者是很多人认为我讲错了。我跟你讲:我讲的话是一点都没有错的,是完全正确的。只是说许多人不理解,汽车工业的发展一定要走向模块化制造,模块化设计,这个模块化制造和模块化设计,就是四个轮子加一个发动机,加几个沙发加几个车身。如果说中国的汽车工业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中国的汽车要想走向世界,永远是一个梦想。就是说全球汽车工业的研发和制造,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在走,只是说我在十年之前是了这个话,我在十年之前也按照这个意思做,到今天吉利基本上做到了,四个轮胎加发动机加几个沙发加一个车壳,这个汽车它就是要在这样的一种境界、状态、氛围下面不断的进行技术的进步和车型的变化,就像小孩子玩节目一样的,你一下子打成飞机,一下子打成一个军舰,一下子又可以又把它变幻成一个变形金刚,汽车工业也一样,你要把这些东西标准化、模块化。这样随便组装,质量有保证,技术又领先,这个车型变化又快,售后服务又简单,那么市场竞争力才能提高。所以我讲的这个话,只是说我当初没有讲那么多,简单的说很多人就是没有理解。


收购还没有全部完成!

芮成钢:我们再说一个具体的问题,是不是现在很多地方政府都希望沃尔沃的生产线能够落在他们那儿?您能给我们透露一点这方面的信息吗?

李书福:作为沃尔沃这样一个世界级的豪华品牌,全中国所有的地方都在争取,每一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都在争取。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思考这个问题,我们现在要思考的是如何把这个收购工作完成,然后我们再考虑到底在哪个地方生产,两件事情完成分开。

芮成钢:那距离收购全部完成,我们还需要哪些手续?

李书福:现在关键就是审批了,其他都完成了。全世界几十个国家都要审批,包括中国政府。所以我们很多的工作人员,都在做这项工作。

芮成钢:这个审批的过程您觉得还会出现障碍吗?如果有障碍最可能出现在哪儿?

李书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到今天为止我们所有的工作都是按照世界各国的政策法律,按照中国的政策法律,一步一步,没有任何的逾越的,接下去我们还要这样做,直到审批完成。


捡了一个大便宜?

芮成钢:我们记者还有一个问题问您,很直观的问题。18亿美元买了沃尔沃,跟当年福特买这个沃尔沃的时候便宜了很多,您自己心里头觉得是拣了一个大便宜吗?

李书福:我心里告诉你,是拣了个大便宜。(大笑)我认为是拣了一个大便宜,当然也适宜于整个吉利发展的战略,也符合整个中国走出去战略。中国需要沃尔沃,吉利需要沃尔沃,这个世界也需要沃尔沃和吉利组合起来,能够持续推动汽车安全技术的创新。

芮成钢:那么我们再说一个全行业的问题,这段时间我想中国所有的行业都在说一个词,大而不强,从工业到汽车业,从旅游业到服装业,都是大国不是强国,中国想做汽车强国梦已经很长时间了,最早我们说市场换技术,跟中外合资很,那么今天有人说,市场是交给别人了,技术没有完成拿到,所以中国要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汽车强国,您觉得还需要走哪几步?

李书福:成长路径不同,一种就是现在像吉利这样,或者像中国其他的汽车公司,自主创新一步一个脚印,一点一点的做,这也是一种做法,丰田、现代、奔驰、宝马、福特,实际上很多汽车公司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很成功的。还有一种方法,比方说像吉利现在并购沃尔沃,这也是一种方法,但这种方法要尝试,在实践中还要检验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你说还有多长时间,按我说总得过个二十年,你才有可能真正的成为世界汽车的强国。因为所谓这个强国关键是人才强国,你没有人才强国哪里来汽车强国,哪里来的产业强国,那么人才强国他不是一天晚上或者一个月就能实现的,它是需要持续的训练和学习,需要培训和培养。你看我们吉利大学,浙江汽车工程学院,吉利研究院,我们天天在训练、培养汽车方面人才。但是这个人才需要五年、十年、二十年。

芮成钢:我上次跟你对话的过程中,你说了一句话我印象特别深,中国企业要想收购外国的汽车企业,或是要真正走向世界,一定要练好内功,吉利一直在练内功,现在内功可能还没有练完,就开始收购沃尔沃。那未来你觉得,吉利会拿出什么样的本事,让沃尔沃这个品牌起死回生,重新恢复到曾经的世界顶级奢侈品轿车行列?

李书福:沃尔沃,我把它比喻成相当于一只老虎,就是说它这个技术内涵很强大,研发能力很强大,质量控制水平以及他整个集团的员工素养都是非常好的。他的基本问题就是整个规模太小,就是比奔驰要小,比宝马要小,由于规模小而投入的研发跟奔驰宝马差不多,那成本摊销到每一辆车上成本就高了,所以它就不赚钱了。那我们要采取的一个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我们要把销量拉上来,要让更多的用户去购买沃尔沃轿车。这样的话,量一上来以后,它这个研发的投入,开销到每一辆上的成本就降低了。比方说它现在每年投入十多亿美金搞研发,那么每年销售30万辆、40万辆车,那假如说还是投入十多亿美金,我每年销量拉高1.5倍,2倍,甚至更大,那不就是利润出来了嘛,所以这个道理是非常简单的,当然还有其他的措施,一系列的措施要更换。

芮成钢:刚才你说到拣了一个大便宜的时候笑得特别开心,我想在你心里,应该是有一个数,也就是在心中给沃尔沃标了一个价,而这个价远高于27亿美元。

李书福:我跟你说,价格它是随行就市的,我们跟福特在讨论这个价格的时候也是几次的变化,这个其实不重要。关键的是这个企业是不是符合我们双方的战略,这是最重要的。只要符合双方的战略,价格稍微高一点,稍微低一点其实不重要,合适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刚才问我值不值,我说值,便宜吗,我说是拣便宜了。这原因是因为它符合我们的战略,也符合福特的战略,它有利于沃尔沃未来更好的发展,这个不是价格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多少钱的问题。这个是关键,不要问我卖给吉利多少钱是最合适的,卖给其他公司,你别说18亿,可能两个亿都不行。为什么?因为你这两个亿出去以后再过两年可能就没了。

芮成钢:关键是匹配。

李书福:对。这是关键。

芮成钢:最后一个问题关于你自己,十年前开始做汽车,说过的很多话也引起了很多媒体的关注,所以关于你本人有很多说法。来形容一下自己,你觉得什么样的描述或者形容词最贴切?

李书福:我是一个有梦想有理想,而且非常执着地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理想的一个人。

芮成钢:谢谢,祝你好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dabe270100i14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