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文化与潜规则--第二十五章关于中国官场的潜文化形态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07:35:47
官场文化与潜规则--第二十五章关于中国官场的潜文化形态 作者:净素道人 
    一、引言
   官场,在现行的学科体系中不是一个规范的概念,但在大众俗文化的表达中占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主流媒体也都不能回避使用它。所以,官场作为一种现实的客观存在必然应作为研究的对象。
   中国的官场不简单,对于中国社会几千年来形成、维持并延续着的大一统超稳定结构具有重要的支撑作用。官场也就成为整个社会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自古以来,旧中国的官场就形成了规则严谨、等级分明、森严壁垒、自成体系,独立于社会并处于社会之上独特的社会结构部分。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打到了旧官场,建立了新政权,对于改造官场带来了一股清新之气。但旧势力不甘心推出历史舞台,正如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所预见的那样,正在侵蚀着执政党的机体,顽强的表现着自己。所以,我们有必要分析官场的旧文化在现实生活的顽强表现。
   中国社会是一个官本位的社会,强大而源远流长的官场文化虽然没有形成规范的逻辑体系,却以文化基因的形态渗透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遗传在社会成员的思想意识中。官场文化最容易被人们感受到的是离官场规则最近的显文化形态,这些比较容易通过革命变革,改变制度的办法给予改变。而官场文化中还有更深层次的潜文化形态,它不易被人们认识,但它更本质,发挥着更深层次的支配作用。它的传承力度更大,改变它不但很不易,更要紧的是它还顽强的在影响、甚至支配着我们现在的官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们的文化崇拜根本不是创造力,而是重视重复前人的能力,所以会有沉重的历史包袱。
   先从事实引入问题
   近年,处理的高级别贪官,从成克杰、胡长清到刚罢免的山西省的副书记,还有卖馒头出身从基层走上去的建委主任杨秀珠。所有贪官一个共性的特点是具有两面性的双重人格,口上是反腐败的先锋,实质却是真正的大贪官。这就产生了两个问题:双重人格是不是升迁的必要条件,越腐越升。带病升迁必有他独特的诀窍;在严密的各级考察中,只以公开的主流规则行事能否顺利过关?如此的官员不在少数,现象的普遍性,表明必有本质隐藏其中。那么,是一个什么样的文化形态在支配他们能如此有效的在官场中如鱼得水?相反的例证是,敢说真话的李昌平在原地呆不下去,坚持原则的物价局长被迫辞职,具有庞大权力资源的教育体系发现不了代课教师的不平等问题,只能由挂职的干部上书才能解决。这里有很深的说不清到不明的“道”,这非常“道”,就是我所讲的官场潜文化形态。
   从社会感受发现问题
   以写官场小说见长的作家周梅森,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讲道;“官场的语码系统,外界只看到那层壳,看上去一切都很庄严,一到后台看看呢,很可能是哑然失笑。”官场和大众犹如此岸和彼岸隔开的两个世界,具有不同的语码系统。不少初入官场的大学毕业生,往往迷茫很长一段,他们发现学堂里的知识,公开的理论不能应付复杂的现实生活,需要领悟。而领悟到的东西又往往不可言传。真正深悉官道的人,他们明白自己得到了诀窍,才能事半功倍。不然,你去观察总结,一块毕业的同学,同时进入官场,20年后彼此拉开的差距,绝不是人品和能力所造成的。其中的奥秘就在于能不能得“道”,这个“道”,就是官场的潜文化形态。北大高才生王文景,1989年进入北京市政府,为了实现自我,先是用45分钟的讲演,打动了同去培训的200多同学,得意之后,又用12万字的论文越级想去打动局长。被碰了个软钉子。他初入官场,锋芒太露,犯了官场大忌,自然为官场所不容。如他深悉官道,可能会呆长些,但从此中国就少了个本土的销售大王和销售理论家,正可谓福祸难料。当今,我们众多的官场反腐败小说、影视作品,对官场细致入微的深刻揭示,不能不让理论界汗颜。英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和作家诺斯古德.帕金森在1958年就写出了揭示英国官场病的著作《帕金森定律》1982年三联书店的中译本译作《官场病》,我们能不能出自己的研究官场病的理论著作呢?
   学者吴思先生的概括
   研究中国官场很有建树的吴思先生,概括了“官场潜规则”的概念,得到了社会和学界的共识和肯定,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贡献。“官场潜规则”一词的使用律大得出奇,表明这一概念有它不可替代的特定内涵,反映了社会现象的特定本质。同时,也说明官场中确有一个不为人显见的“潜”在的“场”,这个场中有规则,同时也就有支配和形成规则的潜文化形态。我们有必要从官场的社会现实出发,从潜规则出发,去探寻背后的文化形态的原因。文化才是源代码。潜文化形态造就了许多政治特性,研究中国政治就不能不正视并研究中国官场的潜文化形态。
   二、官场潜文化形态的概念
   用定义的办法去规定这一概念的内涵,是一件难事。因为其中包含了一个逻辑悖论,“潜”文化形态的“潜”,就是与“显”相对立、相反的。显文化形态是以概念、判断的逻辑体系来构造的,潜文化形态无法按此形式来构造和表达,而只能以领悟、顿悟、意会的方式传承。对不可言说的形态非要言说,当然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
   正因为它难以言表,又真实的存在,且不断发挥着不可低估的社会作用,我们就必须正视它,揭示它,让它浮出水面,再去剔除它的负面作用。这才是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
  但是,为了行文方便,我们姑且给它一个界定。
   官场潜文化形态,是在官场中通行并独有的,以社会心理的感受、意会、领悟等方式发挥巨大影响力的文化形态。
   当然,其中又有许多需要界定的概念。我们就从它的几个特点来进一步说明它。
   1、 独特性
   它特定的存在于官场,表现于官场中的为人处事所特有的,与其他领域不同的文化现象。官场的边际壁垒很强,圈内圈外一般不能共通,以社会公众的文化去行事,就行不通。你深入其中之后,慢慢体会,得其要领,才能顺风顺水。不入其中,难得要领。你如不得要领,或反其道行之,那就寸步难行,甚至被踢出圈子。李昌平就是典型一例。
   2、 隐蔽性
   我们一般人接触到的官,都是处于舞台上化好妆的。走上前台的是以文件、讲话、理论包装起来的具有角色面具的官,他们作为人的深层本质已经藏于幕后。所以看官员真正起支配作用的文化观念 ,就不能看他讲什么,而只能看他在干什么。我们评价某人会做官,不是指他会讲官方的理论,而是讲他会按官场的文化游刃有余。
   3、 意会性
   隐蔽性就决定了意会性。这种文化不以理论形态存在,以社会心理、传统习惯、社会无意识的形式存在,以非书面文字形态传承。他以逆淘汰的强制方式变成文化基因,具有强有力的社会遗传力。
   4、普遍性
   它在官场是普遍具有、普遍通行、普遍适用的文化形态。普遍性在于它的实用性。在垂直分布上看,追求实用性的目标上可能不同,越向下向基层是追求自己获取利益的方便,越往上就是越追求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政见。所以,所有官员他能有效的为官,就必须运用为官的文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很正面的文化表达。百姓不会有此想法。“升官发财”是一个充分条件的假言判断,而不是析取的选言判断,表明了为官的真实目的。 一般人就不会有如此的文化表达和精神感受。
   三、官场潜文化形态存在的几个关系
   1、 历史继承性与现实特性
   旧中国的官场历史几千年,已形成了一整套的文化场,但专门揭示它的理论著作没看到。清末的《官场现行记》、《20年之官场怪现象》等是反映官场内情的文学作品。其中能看到对官场潜文化形态的描述。一切以服从封建专制为最高需要的特点,虽然历经多少次改朝换代,官场的结构没变,这一特点也没变。官场的文化形态包括显形的和潜形的也就都没有大得变化,还在不断积累、精细化并向社会生活的深处渗透。获得了顽强的遗传能力。
   现行的官场与旧中国的不同。但我们无法走出文化的历史继承性,文化没有被割裂。
   新中国刚刚建立,共产党推翻了旧政府,必须以全新的面貌示人。同时,共产党在打天下时的优良作风也是对旧官场的否定,有一股清新气息。随着执政时间的推移,尤其文革完全打断了新政权的建设进程。拨乱反正建立起来的后文革政权,又不得不和已有的17年划清界线。更重要的是,为了经济的发展,在英明的向市场经济转轨中,来不及对官场下手(可能)。权力与资本的结合,官场中交易观念的渗入,又缺乏民主的监督,为旧的封建专制式的官场文化的继承,为资本主义的金钱政治结合起来渗入现行官场带来了绝好的机会。人民对腐败的政治警告没有引起重视。再加上一段时期形式主义政治的大流行,又为官场病的流行创造了条件。为现在官场改造平添许多阻力。在这种种因素的合力之下,我们的官场有很重的病态。这就是现实特性。正如此,我们必须研究官场的文化形态,更要重视那些不成文的以隐蔽方式存在的潜文化形态。
   2、 全局性与局部性
   官场潜文化形态,作为一种文化,它必然带有全局性,具有通病的性质。但在此特点下,不同的区域还会呈现局部的特点。其特点和那一局部的最高首脑的文化品质密切相连。他的喜好,他的作风,他的处事风格,都要表现出来。根本没有成文的东西,但可以说哪一局部的官场,就是那一局部“一把手”品格的官场。爱卖官的就必然造就一大批买官的,爱造假的就是一个造假团伙。
   四、官场潜文化形态的基本范式
   对官场的潜文化形态不好以理性的文字表达,为了方便还是牵强的归纳几点,以便大家思考。“范式”是引用了科学逻辑的概念,指在一个共同体中共同遵循的基本概念。
   1、“唯上”原则
   一切以服从封建专制为最高需要,是旧官场文化形态的核心原则,这在潜文化形态中有更丰富的内容。按说,服从上级是科层制管理有效性的必须,并不算潜文化形态,但封建的唯上,不是简单的服从。在现实社会中,把服从上级变成封建式的“唯上”,也就顺理成章了。科层制的管理也就变了味。更何况“唯上”还以爬上、拍上、畏上、欺上等变形的心态表现出来,就不是显形的了。
   在封建专制下,对皇上必须是绝对服从,这一根本前提不可动摇。那么,怎么把服从与个人目标结合起来,就不得表现出丰富性来。
   对“上”不需要进行前提性质疑,不需要进行理性思考,惟命是从便好。这是最简单的事了,但做的巧不那么简单。
   记得有一件事,彭德怀在庐山会议上为了给毛主席说句话,徘徊于毛的卧室外,那种心态很耐人寻味。想了一遍遍的话,想的充分有理,但一见到毛,又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先知先觉面前,马上否定了自己,转而认为可能自己不对。对于毛彭这么熟悉的人之间,还有这么微妙的心理,多么不可思议。我们的彭大将军有那么大得功劳,又是那么的耿直的性格,也没逃过畏上的心态。
   因为,上对下有生杀大权,在官场一切都是上级给予的,有了上边的肯定就有了一切,反之就丧失了。对上的这种畏惧和服从是很有功利性的。人说在中国当官最容易,容易在“服从”二字上。这是中国官场的命门。在官场中人的第一要义是服从长官。“理解的要服从,不理解的也要服从”。不服从的没好果子吃,服从之中就打有诀窍。因为,人是经济人,人的趋利性表明服从要和功利相结合,就必须把服从变形,把自己隐藏,化上妆,尽心算计。需要揣摩上边,投其所好。欺上、瞒上、拍上是变形的通常有效方式。林彪的名言“不说假话办不成大事”,岂不是做官的诀窍。“真”与“假”在官场完全失去了界限和意义。在官场中,讲究的是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要会理解上级的意图,按上级的意图行事。所以,服从就成了自己美丽的外衣,好去赢得自身的意义。“指鹿为马”的现代版就层出不穷。一切都让位于“唯上”二字,在官场就好游了。
   2、 特权观念把为官的目的和手段导向极端劣质化
   在发达国家完善成熟的公民社会中,任何官员和整个管理机构都有自己的管理目标、目的和手段。目的决定手段,手段为目的服务,但他们有明确的法定程序,是透明的,有各方的监督,不好胡来。但中国的官场并不来自民众,加上“使民”、“愚民”观念的长期统治与渗透,当官为了发财,“当官不发财白到世上来”,就深入人心。官员的目的无非是两个:实现个人的政治抱负与个人的利益,无非“功名”、“财产”四个字。在更深层次又是相对统一的。由于没有有效的监督和制约制度和手段,为官的目的很容易私欲化,而特权又使手段卑劣化。为目的服务的手段也就可以为所欲为。官员的手段可以是极其丰富细致精巧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会用手段,就是官场的最大失败,它不需要手段的法定、透明,只求有效性。由于文化特性使然,所以在官场使用什么损招都不足为怪了。有时甚至是不顾一切。比如官员发生过多少次雇凶杀人的事。发生过设陷阱算计对手的事。
   另外,在官场讲究的是管制、掌控。要把一切都掌控起来,程序、手段只能是掌控的形式。凡事都要先制定一个为目标服务的掌控方案,各个程序为掌控好全过程服务。当过程中,有不同的民意表达时,就如临大敌,利用各种资源统一思想、校正方向、对好口径,掌控的目的达到了,但民意被抛弃了。
   3、走捷径,少找麻烦
   官员是有职责的。在民选政府中服务和责任的压力很大。中国的旧官场实行委任制,一级一级的只需向上负责,直到皇上。没有形成服务和责任的观念。把官员叫做当差的。“差使”就只能是“混”,不需要扎实去做的。只要上边看不出破绽,就万事大吉。最好的办法就是抄小路,走捷径,别给自己找麻烦。有利时冲上去。无利时撤下来。有了问题绕着走,应付上级、装好面子最重要。只要能混到公家饭碗里就好办,一份报纸一杯茶,网上聊天把伊眉儿发。真正干事的人往往是不落好,被指责的就是那些干事的人。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需要“较真”的时候,也是轻轻转几个圈虚晃一枪,带过而已。或是一通比喻、联想就游离了目标,看起来还是那么高雅潇洒。这就是官场最好的自保手段-圆滑。这些已成为官场的流行心态。
   为什么会是这样?周梅森还有一段精彩的话:中国的官场是“最优秀的和最无能的,最高尚的和最卑鄙的,在同堂议事。这个队伍的色彩非常复杂,他们互称同志,在同一面旗帜下开会。我们最后只是看到一个决策出来了。但不知道这背后的真实逻辑。”官场由个体构成,以整体对外互动,在内部的互动就像是铁幕一般,无人知晓。档案又不公开,谁为历史背什么锅,也留不下公论。我们这个民族又多遗忘。最终只有少找麻烦是最好的结局。
   4、 名份为先,面子有钱
   中国的官场最讲究名份,名份渗透在各个细节上。吃饭谁坐哪,说话谁先讲,进门谁先进,发言谁先发,排名怎么排。,都有一定之规,冒犯不得。那其中是包含权力等级的,有明显的阶位之差的。谁先讲话,不是话语本身内容的次序,而是一种规格、待遇和象征,是一个符号。符号的意义大于内容本身。由此,就形成了主流话语体系大多都是桌面上的摆设和象征,而主政者的内心理念却要起到主导作用。比如,胡耀邦当总书记时,和大伙一块照相有几次是不坐,而站在后排的旁边。马上就有高级干部讲,你看胡连官场的规矩都没了,他这个官坐不长。果真如此。
   讲名份就更要讲面子。面子是权力影响力的表达方式。谁在公开场合说话对权力稍有冲撞,这不给面子的事会被记的很深。这些还都是现象界的情况。在官场面子作为一种权力影响力的象征,那是有价值含量的。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作为资本使用的。需要办事,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喂,老兄,我那事你就给点面子么”,事办成了,回头自有该有的回报。如果没给办,那也是对自己权力边界的一种试探。可以再用别的办法去进攻。当然,你老兄下次撞到我手下时再等着瞧吧。有权力的人不愁没人去求,总会遇到你来找之时。正如此,官场中同僚之间的事就特别好办。
   当然,面子是有层级的,上对下,同层间有效。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有权的人在各个领域都有效。一个财政厅的小科长,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小舅子小姨子都可有好工作,小孩都上好学校。也就不难理解了。裙带也就形成了,而且还有最合理的政策依据:关心群众,解决子女问题。
  中国是一个等级森严的人治社会,没有经过思想启蒙运动的洗礼,公民意识淡漠,官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被公民委托来行使公共权力的。一旦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权就是官的资本,在人治环境下,很少有官不为自己用权的,因为道德的约束力,只有在高尚人那有效,高尚人太少。
  名份还有一个“为尊者讳”的文化传统,被打倒的高官,就会有各种丑闻出现,在这之前这一切都被光环所遮盖。
   5、 双重人格
   我们看到多少高官口中高喊反腐败,实际是大贪官的现象。实际上,官场就是一个舞台,在这个舞台上,角色比真实更重要,潜台词比台词更重要,效忠比原则更重要。在官场行走的人如在江湖一般,心不由己,平常而已。“当面喊万岁,背后下毒手”是最好的写照。按说深刻的内心分裂,是十分痛苦的事,一般人可能会得神经病,但官场你必须把这作为常态,能很好地作为常态的人,就会游刃有余,否则,你会寸步难行。
   官场有官场的角色要求,个人有自己的内心需求,统一的情况很少。就需要学会按角色需求去做秀。过去一部电影《海魂》写道一位军官为了让当兵的看他爱护士兵,去抚摸受伤的兵,转过身就把有血的手套扔向大海,这就是“秀”。这种秀太一般了。真正的秀,是会把官方的理论、政策作为装扮自己的外套,作为为自己内心目的服务的工具。主流话语是一套语言,内心需求是另一套语言,能熟练的在这两套语言之间按需求随意转换,两套货色齐备,各有各的用处。只要有权力,就有运用选择和屏蔽的功能,符合我的就抬高,不合我意的就屏蔽,自然能形成一个“凹地”,手下你再有能耐,也抵不过我形成的水流方向。权力就是我的王国。所以,可以把主流语言变成为自己服务的载体和工具,这是最高明的。成克杰之流就属高明一类。学会了这套本领,不仅能为自己服务的好,还能更好的打击政敌,用主流话语去攻击是最有力量的。一旦主流话语成为装扮自己的外套时,成为谋私的工具时,谁也无法抵御他的巨大作用。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谁也无法让符合公共利益的政策成为官员的自觉行动。
   独特的文化是一个独特的巨大场,进入这一场的个体必然被这一场的特质的所通化。就是俗语所讲:谁变蝎子谁蛰人。尽管可以在操守上不至沉沦太深,但在政治作为上,他不得越雷池太多,否则就会被淘汰。个体的政治主张永远不得超出官场的限制。
   6、 傍势
   “势”在官场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 追求 处于上风头,就是一种势。傍势,就是不使自己处于被边缘化。钻研“势”是官场的一种本领。过去讲:跟对人,顺风行,跟错人,苦不尽。就是这个意思。台湾也有西瓜傍大边的说法。这是因为官场中,门派观念盛行。再好的人才,也抵不过出于好的庙门。当你处于上风头时,不用愁,自然就有门徒挤上来。所以,官官都追求自己要处于上风头,拥有势。处于下风头的人也要找准势,行顺风船。
   傍势,就会把自己当作变色龙。随机应变是一种官场能力,及时与政治气候对表,及时按政治气候调整自己是需要。如周梅森写出《人间正道》揭露官场腐败时,有40多个厅局长写告状信反对,但得奖后马上就变成自己用事实支持周的写作。总之,总是要寻找自己的正确性,不知他们内心认识如何。深得官场之道的人一般是要失去自我的,固执的坚守自我,会是一个正直的人,但可能不适合当官。
   7、人脉比原则更重要
   官场作为一个场,首先是由人组成的。会做官的人,都把拢好自己的人作为关键,哪一任的长官,都是把上台后任用自己的人,作为重要步骤。我们有一个说法,知人善任,前提是必须要被上级所“知”,知后才能被选上,不“知”连选的可能都没有。所以被“知”是下级的首要功夫。而善于发现效忠于自己的人,能把人拢在身边,又是当官的一大功夫。有了自己的人,就有了自己的领地,什么原则不原则,都不重要。再有才的人,只要不是我的人,那对我有何用?原则是公众的,领地是自己的。
   8、 功夫在诗外,善打“太极拳”
   能做好官,功夫下在哪?不在行官的作为,而在做官之外。搞政绩也不是为民服务,而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所以真正下功夫的是让上级先“知”,再称好。在委任制下,如何抓住上级,是真正的功夫。投其所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让上级称好,也不容易。遇到难事怎么办。好办,就是打太极拳,架势很大,内功不小,但就是出于无物之阵,使劲很大,满头大汗,但就是未伤分毫。上级又不会事事处处跟着你,动不动真格的谁知道?你的架势看到了就行了。
   五、官场潜文化形态存在的深层原因和应对
   这是一个宏大的命题,是鄙人所力不能及的。
   对于原因,我只能提出两条原则性想法。一是根深蒂固的封建皇权思想,权势观念是总根子。 二是缺乏监督,使得官场道德评价的缺失和道德责任的弱化。
  对于应对,也只能提出两条原则性想法。一是,文化的问题只能由文化的改造来解决,不能祈求用突变的方式,文化改造是任重道远的事。二是,民主是抗拒官场潜文化形态负面作用的根本办法。委任制承载着官场潜文化形态的延续和发展,没有民主的委任制,永远是专制主义的温床。
   按说,所讲的官场潜文化形态的所有负面影响,都应能以现行的法律法规和党内规定纪律所克服,但文化的力量是坚韧和强大的,在文化力量面前,一切成文法、规定、纪律都显得力不从心。不从文化上去解决问题,我们永远都只能是南辕北辙。
   新一代领导集体的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的平民化理念具有结束英雄时代进行文化改造的意义,也是为开辟宪政民主之路的重要准备和机遇,这一过渡需要多长,要看有无一气呵成的伟大作为。
  
 官场哲学——厚黑学
  
   哲学是观念的精华,指挥、制约着各项活动,高居于尊贵的地位。官场上盛行的哲学叫厚黑学。
   厚黑学的总纲是:脸厚、心黑。心不黑,脸不厚,在官场上就寸步难行;心不黑脸皮厚也难以立足,心黑脸皮薄也做官不会长久,必须脸厚、心黑才能无往而不胜。
   厚黑哲学的范畴是“求官六字真言”和“做官六字真言”。
   “求官六字真言”是:
   空——空闲。求官者必须放下一切事情不做,用一切时间契而不舍的去求官。
   钻——钻营奔走。无孔不钻,有孔必钻,无孔也要钻出孔来。
   吹——吹牛。口讲、笔写,一切场合都吹。
   捧——捧场。
   恐——恐吓。抓住上司的弱点,借机点到,加上捧字,互相为用。
   送——送礼。
   六字结合,上司或被一字击中,或连中三箭,官职即可到手。
  
   “做官六字真言”是:
   空——空洞。文字、办事都要空洞,留有余地,进退自如。
   恭——卑躬屈膝。对上司及其亲朋都要献媚微笑。
   绷——绷劲。对下属和百姓从仪表和言谈上都要显出满腹经纶。
   凶——凶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凶狠又要披上仁义道德的外衣。
   聋——耳聋。笑骂任其笑骂,好官我自为之。
   弄——弄钱。
   前面求官、做官的十一个字都是为了这一个字。
  
   厚黑哲学的的发明者李宗吾,生于1879年,到清朝灭亡,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民国元年,作者在成都《公论日报》上逐日登载,总结、概括、提炼、升华清末官场的事实。素材和资料都来源于晚清,当然是晚清官场哲学。厚黑学发表只好,人们视为奇书,一是言其概括之精辟;一是立论之奇异。
   需要再提炼的是,可以变作“厚黑长哲学”:脸厚、心黑、手长;“巴拉压主义”:对上巴结、平级拉拢、对下压制。就更精炼完整。
   官场哲学高度概括了清末官场吏治。
  
   进入社会难,看透世事、适应社会更难。进入社会,你必须成为社会人;进入政界,你必须成为政治人。学好《厚黑学》就能应付社会上的各种各样的人物和事情。脸皮厚和心肠黑是获得成功的两大秘诀。
  中庸是折中、平常的意思,一个人还没有表现出喜怒哀乐的情绪时,心中是淡然平静的,叫做中;表现出来以后经过粉饰,符合常理叫做庸。达到中庸的境地,天地正常运行。为官者必须学会中庸。
  
   官场“庸道”之上、中、下乘
   看了关于治庸官的议论,我觉得还应该对庸官现象的本质作进一步分析。须知当今之官场,“庸”不仅是一种为官状态,更是一种为官之道,姑且称之为“庸道”。而且此道甚为练达,得道者非同小可,其弊病相当深广。如果只看到庸官,不识破“庸道”,那我们就也有点“庸”了。
    “庸”之为道,真可谓“道可道,非常道”,堪称中国官场文化一绝。经初步探讨,它内含中庸、貌似无为,秉承传统官场为官之道并掺以现代灰色人生哲学搅拌而成,寄生于现存的干部体制弊端以行其道,其修炼功夫颇为精深,本文只能举其大端。
    “庸道”之上乘,乃曰以“庸”取胜。许多人可能对庸官有一种误解,以为他们都是滥竽充数的昏庸之辈,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庸官干事平庸无为,但做官却相当精明。有些官员只所以要“庸”一点,非但智商不低,相反是智商特高的表现。一般人只知道以“干”取胜,他们却知道“庸”也可以取胜,而且在某些情况下更容易轻巧取胜,可以说是深得此道应用之妙。在官场上,不仅没本事的人喜欢用,就是有本事的人有时也要故作“庸”态,其言合乎中庸、其行貌似无为,这样就显得“忠厚老实”、听话好用,不但可以以“庸”藏拙、以“庸”遮过、以“庸”保险、以“庸”避风,而且还能以“庸”保官、以“庸”得宠,乃至一“庸”而上。这些人虽然在社会上颇遭“庸”议,但在官场上却“庸”得可以,大多四平八稳,有的比只靠“干”的人还爬得快些。如今官场上一些“成功人士”,不就是这种“大智若愚”的人吗?
    “庸道”之中乘,乃曰以碌代为。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间或上网聊聊天,固然庸态可掬,但这样完全以逸待劳的庸官毕竟是少数,而且不可能长久。如今官场存活率较高的是以“碌”代为的庸官,为官者忙文山会海、忙上传下达、忙迎送应酬,忙得不亦乐乎;办事的围着长官风车般地转、抱着公文电话轱辘似的绕,整天忙得跟“打仗”一样。至于是真忙还是假忙,是运转还是空耗,那就只有天晓得了。可以说,在领导机关办事效率缺乏客观尺度的情况下,官员们“碌”而庸在所难免、也身不由己,这样就使庸碌为官之道合法化、正常化了。得道者只要跟着碌、照着碌、顺着碌,就可以以碌掩庸、以碌代为,博得勤政的声名。于是越庸越碌、越碌越庸,庸碌终身无所作为,却可以大言不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也拿他没治。况且有的“碌”得稳中有升、有的“十年媳妇庸成婆”,碌而庸、庸而福者不在少数,更见此道之通达也。
    “庸道”之 下乘 ,乃曰以庸保身。在某些官场生态环境里,机关干部中除了“南郭先生”之外,想不随声附和还真不容易。其中有本事派不上用场或者派上用场却得不到好下场的大有人在,有的干部长期窝在机关里郁郁不得志,有的暂露头角即遭风吹雨打,几经挫折,他们在压抑之下渐渐心灰意冷,也渐渐学乖了,于是遁入”庸“门,采取“三不主义”:不出头、不显眼、不提意见。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中规中纪,唯唯诺诺,“庸”中求存,明哲保身。所幸者逐渐就会转变同事的看法,博得上司好评,说他们终于“成熟了”。这些在宦海中埋没和自残的庸官们难免活得有些窝囊,却也“庸”得安逸、“庸”得滋润,最后还能“庸”成正果,终身待遇远非庶民可及,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多少知识化专业化化上去的干部后来也明白了,“庸”中也有黄金屋、“庸”中也有颜如玉。
    如此“庸道”得以奉行官场,固然有其体制性弊端的依存,但更重要的是它已经作为一种官场文化现象存在,既涉及官员的价值取向,又涉及对官员的评价标准,是“官念”上的畸形、是信念的退化、是官德的缺失,其危害就远远大于那些浮在表层的庸官。它不仅使庸才得以保全、使人才变成庸才、使庸官得以升迁,更造成干部任用和组织人事管理上机制性障碍,损坏其选贤任能的功能、削弱领导机关的生气和创造力,乃至形成庸政。这种观念形态的病变比体制性的缺损更难根治,光革职几个庸官绝对不能解决问题,必须体制改革和思想“保先”双管齐下方能凑效。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是我们自古以来的信条,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社会的现实是:人们总是惩罚那些对他好的人。被肇事车撞伤的人,居然反咬那些救他送他到医院的人;公交车上抓小偷的见义勇为者,到了警察那里,被偷的事主却往往不愿意作证;希望工程一对一的捐助者,常常被没完没了、甚至没有道理的索要缠个半死;在家里,一家有几个儿女的,长大以后,真正对老人好的却往往落不下个好,“养命儿子不孝顺”是句古语,也是真理,老人埋怨最多的恰是那个给老人养老送终的儿子或者女儿。
   说起来,人人都希望别人对自己好,希望自己碰到的都是善者,净是帮助。但是说起来也怪,在现实中,我们自己的行为意向却并不鼓励那些对自己好的行为。如果一个人对你好,一次两次可能还会道声谢谢,时间长了,就不知不觉认为那是应该的;如果有一天人家对你不那么好了,你甚至可能为此勃然大怒,好象别人欠你似的。
   鲁迅先生说过,中国人对于恶神,比如动不动就放火的火神往往尊敬有加,供着敬着;对于那些老实巴交的神,如灶王爷,则能欺负就欺负。其实我们对人也是这样,对恶人怕且敬,对善人欺且噱。这种不鼓励好人好事的行为是普遍存在的。
   我们这个民族太理性、太精于计算。昧心咬救人者的被撞者,怕的是肇事者万一找不到,医药费没有着落;被偷的人不肯举证,事实担心小偷报复;被捐助者死缠捐助人,是因为他们可能只有这一根稻草可抓;至于日常生活中我们不善待好人,是因为我们从心底里认为,这些人不对他们好,他们也会这么好,而自己的“感情投资”应该放到更值得的地方去。
   中国的四大名著中的《三国演义》在人们中是最受欢迎的,恰恰因为里面有太多的谋略。同样,《孙子兵法》这样的书,真正用在战争上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但是大家却不约而同地把它用在官场角斗、商场厮杀以及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孙子兵法》还不够,大家更喜欢的是阴谋大全《三十六计》,欣赏笑里藏刀、借刀杀人,甚至美人计的境界。不知感恩,却谙熟阴谋,将别人的善意和帮助,也放在智慧和愚蠢的二元格局里评判,在暗中嘲笑别人的同时,炫耀自己的精明,殊不知我们的精明往往只体现在自己鼻子底下几寸的地方,不知道自己的精明计算,实际上在长远来看其实是损害了自己,而且损害得非常彻底。 
  
 关于中国官僚文化问题
   在古代西方,国王与平民之间,夹着一层以血缘为纽带的贵族阶层。而在古代中国,皇帝与平民之间,夹着一层以文化为纽带的官僚阶层。这个官僚阶层起始于秦汉,成熟于唐宋,瓦解于当今。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在《大地母亲》一书论述中国古代文明的时候,曾指出过中国官僚阶层为自己谋利益的特殊性。建国以来,中国的历史研究过分强调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而忽视了中国官僚这一阶层的特殊作用。其实,认识中国官僚阶层与官僚文化,是认识中国历史的一把钥匙。
   中国的官僚阶层是中国国土幅员辽阔加上大一统中央集权制度的产物。之所以走向大一统,有地理上的原因,也有官僚文化的反作用。大一统的中央集权需要一个庞大的官僚系统来维持运作,上至帝国宰相,下至官道驿站长,臃臃肿肿,形成了一个温饱有保障的社会阶层。这是这个阶层的特权化的一面。
   自秦汉以来,历代最高统治者为了防止官僚阶层演变为贵族阶层,创造了科举制和诏安制两大政治发明,向民间敞开了做官的大门,把民间文武两界精英分子,笼络进这个队伍。于是致使中国的官僚阶层具有很大的流动性。部长的儿子未必是部长,军长的儿子未必是军长。穷人的孩子读书报考,或者造反诏安,都有可能一步登天,变寒门为官宦。反过来,官宦人家也能迅速变为寒门。官僚阶层与平民之间的相互流动性,让平民变官宦,官宦变平民的观念深入民心,做官不仅是中国人的理想,而且也能变为现实。做官是人生最高境界,用儒家文雅的话来说,就是治国平天下。直到今天,做官当领导依旧是多数中国人的共识,即使很多人打着民主的旗号,心里想的无非还是做官。这就是中国独特的官僚文化。
   中国官僚阶层的流动性,使这个阶层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一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因此刺激了一部分意识薄弱分子和投机分子的贪婪性。贪官层出不穷,是中国历代官场的顽症,成为瓦解中央朝廷统治的蛀虫。同时中国官僚阶层的流动性,也使得这个阶层的成员在民间没有权威性。民间认为官僚不过是民间的幸运者,是民间的嫉妒对象。凡是当官的,没有不招百姓嫉恨的。这是中国官僚文化的另一面。正因为中国民间对官僚阶层的天生不尊重,所以民间对官僚的贪污特别不能原谅,找机会就反抗。而朝廷为了平息民愤,就不断对吏治进行反贪整顿。整顿加剧了官场的流动性,更刺激了贪婪性。于是越整顿越贪,越贪越整顿,最后走向崩溃,改朝换代。回顾中国历史上的改朝换代,大都是从反对贪官开始的,最后才演变为推翻皇帝。
   为什么千军万马非要走当官这座独木桥?因为中国过去的历史告诉人们,只有当官才能发财。不当官,或者家人亲戚好友当中没有官,发财很困难,甚至基本不可能。这种现象不仅过去是这样,即便在今天的中国,还有一些地方是这样。中国的商人阶层始终没有独立地发展起来。中国的商人当宰相,2千年前到秦朝的吕不韦,就成为绝唱,从此商人被排斥在官场之外。在官僚阶层与商人的较量中,官僚阶层掌握着权力和道德制高点,屡战屡胜。中国官僚阶层的主流是天生的国家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西方来的马克思列宁学说对他们一点就通。而中国的商人只能成为官僚阶层的附庸,小心翼翼地收买和腐蚀他们在官僚阶层中的老爷。他们在被征收为国有,与通过贿赂适度生存之间,不得不选择后者。所以中国的商人喜欢行贿,是中国官僚文化的另外一个侧面。
   中国官僚文化对中国的历史影响是深刻的。就连近代平民革命领袖毛泽东也不能超脱。原本毛泽东领导的平民革命,建立了一个平分土地,保护工商的民主主义纲领。这样才获得了中国大多数人民的支持,推翻了国民党的官僚阶层统治。但是建国之后不久,迅速形成了一个新的官僚阶层,这批双手空空的新官僚,强烈地呼吁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在农村,他们收了农民土地,在城市,他们收了市民的工厂,商店,和作坊。这批新官僚阶层为自己谋私利的愿望,与毛泽东的空想社会主义不谋而合,这时候他们紧紧团结在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为了保护自己的官僚阶层利益,击退了右派知识分子的批评。但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事实从基层反映上来,提醒毛泽东他理想的共产党人正在蜕变为他痛恨的官僚阶层,任何触动他们利益的政策,都遭到了他们的抵制。于是毛泽东发动了文革运动。文革运动的目标是官僚阶层,而地富反坏右分子不过是陪绑。
   但是这场运动很失败,演变成一场浩劫。毛泽东没有摆脱官僚文化的影响,仍然在老圈子里打转。他一方面用变相的造反招安方式来加强官僚阶层的流动性,另一方面,又用所谓一元化领导的方式,使权力空前绝后的高度集中,使得新官僚阶层在社会的主导作用更加突出。官僚化渗透进各行各业。行政级别成为那个时代人们奋斗的目标。没有约束的权力导致腐败,这一点实际上在毛泽东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显现。走后门,搞特殊化,成为文革后期人们议论的重点。这预告了文革的失败。想必毛主席老人家已有察觉,在失望中离开。
   毛泽东死后,邓小平修改了毛泽东的路线,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回顾30年来的改革,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这就是先把经济权力分散给人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场政治体制改革。这是中国自清末民初新政以来,进行的第二次向现代化转轨的改革,方向是正确的。在江泽民先生的推动下,保护私有财产写进宪法,允许民营企业主入党,都预示着中国平民开始向官僚阶层告别。拿当代中国官僚阶层与毛泽东时代的官僚阶层相比,权力还有不少,但是已经少了许多。在当今中国,经商已经跟从政一样光荣。但是改革的过程,也出现了许多严重问题,那就是许多官僚利用手中的权力把自己向商人阶层转变,出现了一批轻松致富的人物,引起人们严重的不满。对此,有待于进行公平方面的制度改进,而不能成为倒退到毛泽东时代的借口。
   主张回到毛泽东时代,看似道德高尚,其实是一种变相官僚文化的表现。他们主张把全社会的权力重新集中在清官的手里,这是不可能的,是一种空想。这种主张跟改革过程中混水摸鱼,化公为私的腐败分子一样反动,是官僚文化的代表。中国今后正确的选择是,不仅要在经济上把权力还给人民,而且要在一切方面,把权力还给人民。让官僚阶层彻底瓦解,让当官变成一个名叫公务员的职业,让每一个中国人都成为平等自由竞争,热爱他人关心社会的好公民。
  
  • 关于家庭文化问题
      
       文官绝大多数由科举出身。文理通达者即可由此而登仕途。科举制度的重要性在社会风气中得到反映:一个读书人如果不入仕途,则极少有机会表现自己的特长,发挥他的创造能力;也极少有机会带给一家、一族以荣誉。所以,一个人的进学中举,表面上只是个人的聪明和努力的结果,实际则是父祖的节衣缩食,寡母的自我牺牲,贤妻的含辛茹苦,这些经常是成功的背景。
       一个农民家庭如果企图生活稳定并且取得社会声望,唯一的道路就是读书做官。然而这条道路漫长,很难只由一个人或者一代人的努力就能达到目的。这一过程常常需要几代人的时间。经济条件初步具备,子孙就得到了受教育的机会。这其中,母亲和妻子的自我牺牲,在多数情况下也为必不可少。所以表面看来,考场内的笔墨,可以使一代清贫立即成为显达,其实背后的惨淡经营则历时至久。这种经过多年的奋斗而取得的荣誉,接受者只是一个人或者至多几个人,但其基础则为全体家庭;因此荣誉的获得者必须对家庭负道义上的全部责任,保持休戚与共的集体观念。
       这种集体观念还不止限于一个小家庭的范围之内。一个人读书中举而后成为官员,如果认识到他的成功和几代祖先息息相关,他就不能对他家族中其他成员的福利完全漠视。何况这种关心和帮助也不会是无偿的支付,因为没有人能够预测自己的子孙在今后不受他们的提携。这种经济上的利害关系被抽象而升华为道德。当然这种道德并不能为全体民众所奉行。
       退休的官员被称为“乡官”,也就是意味着他仍然具有官员身份,要受地方官的节制。地方官可以邀请他协助处理有关事务,也可以邀请他参加重要的典礼。这种权利和义务,会被许多人引以为荣。
       在一种社会形态中,道德的标准可以历久不变,但把这些标准在生活中付诸实践,则需要与不同的时代、环境相适应而有所通变。
       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专靠严刑峻法是不可能的,其秘诀在于运用伦理道德的力量使卑贱者服从尊上者,女人听男人的吩咐,而未受教育的愚民则以读书人作为楷模。很多翰林来自民间,他们知道法治的力量有一定的限度,但一个人只要懂得忠孝大节,他就自然会正直守法
      
       在中国文化中,红色是中国人最喜欢的颜色:结婚称为红喜事,光荣榜称为红榜,立功要戴大红花,出门求个开门红,进屋乐见满堂红,谁都想着一辈子走红运,当演员恨不得红得发紫,做生意但愿天天红红火火。至于人在机关,心中也无不是一个红字,最想做的是领导红人,最想戴的是红顶子,最想拿的是红包,最想去的是红灯区,最想玩的是红颜,最想入非非的是年轻下属的漂亮老婆红杏出墙。
      
       普通中国人通常只关心他们的家庭和亲属,中国的文化是建立在家族血缘关系上,而不是建立在一个理性的社会基础上。中国人只在乎他们直系亲属的祸福,对与他们毫不相关的人所遭受的苦难则视而不见。
       这种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道德观势必导致自私自利,冷酷;这种自私自利和冷酷已经成为阻碍中国社会向前发展的关键因素。
       中国人从来就没有成为一个法制社会,因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与守法行为格格不入。中国人老想走捷径。他们不明白这样一个道理:成就来自于努力工作和牺牲。
      中国人倾向于索取而不给予。他们需要明白一个道理,生活的真谛不在于你索取多少,而在于你能给予社会和你的同胞多少。
       大多数中国人从来就没有学到过什么是体面和尊敬的生活意义。
       中国人普遍不懂得如何为了个人和社会的福祉去进行富有成效的生活。潜意识里,中国人视他们的生活目的就是抬高自己从而获得别人是认知。这样一来,一个人就会对“保有面子”这样微不足道的欲望感到满足。“面子”是中国人心理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它已经成为中国人难以克服的障碍,阻碍中国人接受真理并尝试有意义的生活。
      由于中国文化不鼓励敢于冒险这种优良品质,所以中国人极力避免冒险,他们也不想寻求机会来改善自己的生活。
       中国人对于生活的平衡性和意义性并不感兴趣,相反他们更执迷于对物质的索取。
      在中国人眼里,受教育不是为了寻求真理或者改善生活质量,而只是身份和显赫地位的象征和标志。中国的知识分子从别人那里得到尊敬并不是因为他们为了别人的幸福做过什么,而只是因为他们占有了相当的知识。
      
       史官文化的产生与形成
       史官文化产生的一般时间和阶段是这样表述的:

  •    史官文化存在于三代,昌盛于西周;平王东迁以后,渐趋衰落。我国最早书籍,以史官文化作为产生的土壤;又随着史官文化在西周繁荣而走向繁荣。由史官文化产生的官书制度,铸就了先秦书籍的全部特征,与汉以后书籍迥然不同的特征。可以说,没有史官文化,就没有最早书籍;不了解史官文化,就不能完全了解先秦书籍。而作为文化道统的发轫则一般认为要从从春秋时期的两个大事件开始,因为这两个大事件太具有典型性,并成为后代知识分子追慕和遵从的楷模。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历史情节大致是这样的:
       董狐,春秋晋国太史,亦称史狐。周大史辛有的后裔,因董督典籍,故姓董氏。据说今翼城县东50里的良狐村,即其故里。董狐秉笔直书的事迹,实开我国史学直笔传统的先河。
       《左传》宣公二年记载,晋灵公夷皋聚敛民财,残害臣民,举国上下为之不安。作为正卿的执政大臣赵盾,多次苦心劝谏,灵公非但不改,反而肆意残害。他先派人刺杀,未遂,又于宴会上伏甲兵袭杀,未果。赵盾被逼无奈,只好出逃。当逃到晋国边境时,听说灵公已被其族弟赵穿带兵杀死,干是返回晋都,继续执政。  董狐以“赵盾弑其君”记载此事,并宣示于朝臣,以示笔伐。赵盾辩解,说是赵穿所杀,不是他的罪。董狐申明理由说:“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非子而谁?”意思是他做为执政大臣,在逃亡未过国境时,原有的君臣之义就没有断绝,回到朝中,就应当组织人马讨伐乱臣,不讨伐就未尽到职责,因此“弑君”之名应由他承当,这是按写史之“书法”决定的。
       当时的史官与后世大有不同,他们既典史策,又充秘书,即协助君臣执行治国的法令条文。传宣王命,记功司过是他们的具体职责,兼有治史和治政的双重任务,实际就是具有褒贬臧否大权的文职大臣。当时记事的“书法”依礼制定,礼的核心在于维护君臣大义,赵盾不讨伐弑君乱臣,失了君臣大义,故董狐定之以弑君之罪。对此,孔子大加赞扬,称董狐为“书法不隐”的“古之良史”,后世据以称之为“良狐”,以表褒美之意。这是因为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权臣掌握国命,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以礼义为违合的书法原则,早已失去了它的威严,坚持这一原则,并非都能受到赞扬,而往往会招来杀身之祸。齐国太史就因写了权臣崔抒的“弑君”之罪,结果弟兄二人接连被杀。董狐之直笔,自然也是冒着风险的,因此,孔子赞扬他,后人褒美他,正是表彰其坚持原则的刚直精神。这种精神已为后世正直史官坚持不懈地继承下来,成为我国史德传统中最为高尚的道德情操。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直笔的含义逐渐摆脱了以礼义违合为内容的书法局限,从司马迁开始,赋予了它“不虚美、不隐恶”的实录精神,具备了唯物史观的实质。这一传统为后代进步史学家弘扬发展,编著出许多堪称信史的著作,是我国史著中的精华。其开启之功,实源于晋太史董狐不畏强权,坚持原则的直书精神。

  •    齐太史的故事是这样的:

  •    《左传•襄公二十五年》,说的是,齐国的大臣崔抒弑其君齐庄公,齐太史乃秉笔直书:“崔抒弑其君。”崔抒就杀了齐太史。“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其弟又书,乃舍之。南史氏闻太史尽死,执简以往,闻既书矣,乃还。”
       我们今天看这则故事,仍然不免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为了维护记史的直书实录传统,齐国的太史们一个接一个地视死如归,这是用鲜血换得的史书上的真话,以及伟大的直书实录的史学传统!文天祥在《正气歌》里,将“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作为天地间正气的表现之一。这两则古代史官故事,都高扬了一种誓死捍卫史官直书实录传统的精神。单纯的“史官”文化在中国文化的历史长河中似乎是短暂的,但史官精神却是一脉相承的,从晋的董狐到齐的太史简,到后来的左丘明,到孔子,到司马迁,史官和他们书写的史都体现了中国文化中浓厚的“以古为鉴”与“为后世法”的历史意念。唐太宗的“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说清了统治者同时也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史观。所以在浩如烟海的古籍典册中,史书的数量是最大的。不但有官修的正史还有大量的野史。(南彦:此处应充实一些数据)中国史学在世界上是很发达的,很少有其他国家的史学系统有我们那么长,那么完整。二十四史有纪、传、表、志四个部分:纪,是一个划年代的表;志,是专门史;表,是用表格一目了然的方式来讲一些事;传,是依据历史人物的事迹来反映一个时代的事情。其中,最重要的是传,人物传记在中国史学占很重要的位置。
       史官文化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形成了中国人写史、读史,重史的传统。为君王者重视一个朝代在历史中的地位,君王希望自己是一个贤明的圣主,有追求的个人则把青史留名作为最高追求,史于是有了终极裁判的意味。于是在君王死后的谥号上往往一个字就盖棺论定了。对于国家于民族有大功的臣子也赐号追封,以示褒奖。
      中国史官文化的重要特点就是官修,史官都是政府的重要官员,“这一具有强烈政治色彩的面貌为中国古代史学所独有。最早的古希腊史事的编写者为民间诗人,古埃及文献的记录者是祭司。不同的民族文化传统从一发始便在史学上打下了自己的烙印”(《中国古文化的奥秘》冯天瑜 周积明 著 湖北人民出版社。第324页)。由此可证:中国文化的基础就是政治文化。
       另外,我们从中国史官文化的产生中还看到了血腥和残酷。史官伴着政治就不可避免地受到政治的冲击,董狐还好,遇到赵盾比较憨厚,齐太史就太悲惨了,司马迁遭受宫刑奇耻大辱。在中国从古至今,为真理二字而献出生命的代不乏人。
       我们这里说的是史官文化,仔细地嚼嚼,有史官不等于就有这种文化,而中国既然形成了这种独特的文化类型,那是有两个不可或缺的因素的:一个就是政府对记史的重视,甚至是热衷;另一个就是史官的坚持和尽职尽责,甚至不怕掉脑袋。所以产生史官是一回事,产生史官文化又是一回事。前者是基础条件,后者是提升的结果。而推动史官文化产生并相沿成文化传统的是政府和史官。后期的史志意识和史的精神已经成为整个中国知识分子的文化精神的有机组成部分。所以在史官文化的链条上应该有这样的清楚的记录:政府——史官——董狐、齐太史简——左丘明——孔子——司马迁——司马光——。。。。。。
      
       正史——官员立传传世。
       国史立传,是朝廷对官员的恩典和表彰,能获得这项荣誉,对官员来说,是死后的最高奖赏,光宗耀祖,福荫后辈子孙,是极其光彩的事情。所谓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也就于此得以实现。
       青史流名是官员追求的目标之一。正史,官方修撰就掌管这个权柄。在正史中树碑立传,是朝廷和官员注目的文化事业,也是官文化之一种。
       文集——扬名传世的书册。
       重要官员死后,出版其生前文字,包括奏疏、书扎、诗文,或称全集、文集、遗集,记录了官员从政的过程。这种文字,高级官员多,道府以下官员的文集则很少。
       《大清缙绅全书》——一种官场联络手册。把从中央到地方一级的衙门、官员的姓名、字、职务、籍贯一一列出,使大家对全国职官情况了然于胸。
       科名录——另一种官场联络手册。做官要靠科举成名,这种书分为秀才、举人、进士三类,按姓名、字号、年龄、籍贯、三代及其家属,同年应试,同榜考中的称为年谊,步入仕途,官场中也好彼此照顾。
       年谱碑铭——官员的参考书。从中可以汲取仕途上的经验和教训。
       以上种种成为清朝末年文化史上的奇观——做官百科全书。
       作者绝大多数是官员,从当朝一品到为官员做幕僚的人物,从终身为官者到曾涉足官场者,专业的作者绝无仅有。他们的身份首先是官,作为文章的作者只是业余的,文章只是做官的副产品。
       中国人似乎人人生来都是政治家,而中国传统政治的运作方式是“人治”,因此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也就成了“治人”。不论是“人治”还是“治人”,都离不开权、术、智、谋四字。仁者当权、智者识权、多谋者运权、善术者使权,恐怕是中国“人治”与“治人”的传统中最为理想的“四套马车”。
      
       文化与政治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领域。虽然中国古代的士大夫,大多都能将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写起文章来,也能将圣贤之道说的头头是道,甚至也不乏文采。可面对纷繁复杂的政治舞台,许多人茫然失措,有的碰得鼻青脸肿,有的被摔得头破血流,还有的粉身碎骨。他们不明白,官场上需要的不是学富五车,而是胸有天下;不是才华横溢,而是智谋超群;不是高谈阔论,而是身体力行;不是本本主义,而是机智权变;不是温良谦让,而是敢为人先。
       学术是为政治服务的。权力集团中不可避免必然会产生反动派,利用学术来反对当权派。于是我们发现一种奇异的现象,在现实的政治中,两个甚至更多的政治集团,为了不同政治派别的利益和不同的目的,而使用同一种理论武器,彼此还都振振有辞。
       在政治斗争中,学术的作用很是有限。学术敌不过权力,更敌不过武力。
      
       官位不能世袭,但是爵位却是可以世袭的。文人的身份不能世袭,但是文化传统却是能够世袭的。在中国历史上,就有这样的家族,既长期保持了仕宦的门第,又世代延续了家族的文化传统。
       鲁迅曾说:“屈原是《楚辞》的开山老祖,而他的《离骚》,却只是不得帮忙的不平。”按司马迁的解释,所谓“离骚者,犹离忧也。”离开了什么,值得那样呼天抢地地悲鸣?离开了权力,离开了权力中心。
       有人说,中国古典文学,就某种意义上说,可以称之为贬谪文学。屈原也是这种文学的开山老祖,后世所有的贬谪文学,其主题无不是离开了权力中心的怨愤。
      
       魏文帝曹丕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年寿有时而尽,荣乐止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无穷。是以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名声自传于后。”他将“文章”的地位抬得很高,说它是治理国家最为根本的事业,是使个人名垂后世的不朽大事。人的寿命总有尽头,荣华富贵也只不过几十年,这二者的年限无论有多久,都不如文章能流传无穷的岁月。因此,古代的作者们,总是将自己的生命倾注于写作,将自己的思想表现在文章之中,不必借助历史家的记载,也不必依附于权势,而其名声自然会流传于后世。
       中国文人的所谓学问,基本上是文、史、哲。学问和政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领域,对人的要求也相差悬殊。政治要求于人的是“随机应变”,而学问要求于人的是“特立独行”。
       中国历代最高掌权者,总是好鼓吹自己的文治武功。考察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所谓文治,相当重要的内容就是“治文”。说白了,就是整治文人。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是如此,汉武帝的“罢黜百家”也是如此,后世以种种庄严的口号出现的文字狱和政治运动,也莫不如此。宋朝是一个对文人比较宽厚的朝代,却也概莫能外。而在整治文人中,最得力的打手七是文人的同僚。这是中国文人的不幸,也是中国文人的悲哀。
       中国传统的政治理念,为文人提供了两种人生道路:入世与出世。“入世”,即积极地投身和参与政治;“出世”,即疏远和逃避政治。中国文人的从政,主要的方式是“进言”,是否敢于进言,进什么言,如何进言,这能显示出一个文人的政治品德、见识和智慧,也能决定一个文人的政治命运。能不能听言,听什么样的言,如何对待言者,这不止表明一个最高掌权者的襟怀,更能显示他是明君、是庸主、还是昏君。
      孟子有句名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这句话也被历来众多政治人物作为自己从政和立身行事的准则。孟子将政治人物的人生处境分为两种,一是“穷”,即仕途处于困境,没有了权力,想要治国平天下也无能为力,只好管住自己;二是“达”,即仕途处于顺境,地位日趋显要,权力日趋增多,这时就可以为天下百姓尽力了。
       有人说中国的文化是酱缸文化,至少中国的历代官场如同酱缸,很少有能出污泥而不染者,这话有点极端。但是我们不能否认,政治环境对置身其中的人的影响。毕竟关系着名和利。人非圣人,能对名利无动于衷的人,世界之大有几人?问题在于取之有道否?有道,则为君子;无道,则为小人。但是,纵观历代官场,纯粹的君子和地道的小人又有几人?
       政治舞台的诱惑太多了,太大了;外界的压力、拉力也太多了,太大了;使得一些即便原来很正派的人,想要保持洁身自好,抗拒这种诱惑、这种外力都很困难;更何况有一些从政者,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坯子,他们从政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这种诱惑来的,这是他们从政的内在动力,根本不需要外力的压和拉。
       然而外力是存在的,是不可忽视的,这种外力首先来自最高掌权者。在专制制度下,最高掌权者的政治目标,道德水准,取舍好恶,能极大的影响臣下政治行为的举措和道德的走向。
      
       仕途上的中国文人,最讲究一个“忠”字,所谓“忠”,就是绝对服从和从一而终。当你走上政治舞台时,你选择了什么,追随了什么,你就不能改变,否则就是不忠,就是变节,而不忠和变节,是最可耻的。这是控制文人的一道精神枷锁,更是维系一种制度、一种主张、一个政权和一个掌权者地位的思想柱石。
       中国文人对政治的参与意识太强,他们以天下为己任,对参与其中的政治事务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将太多的政治责任,揽到自己的肩上。中国文人都是一些理想主义者,由于儒家思想的影响,他们对君、国、民以及自身,都有一个理想的模式。在他们看来,君应当是明君圣主;国应当是政治清明,实行仁政。
       “忠”这是判断一个政治人物性格高尚与低劣的核心要素,“忠臣”是对政治人物的最高褒奖,有了这一称号,就可以垂范千古。在一般人的理解中,“忠”的表现应当是“从君之命”,这种“从”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绝对服从,二是从一而终。既然是绝对服从,就不许有非议;既然是从一而终,就不许有改变,终身不逾,否则便是大节不忠。
       但是想让人绝对服从和从一而终,得有一个前提,即被忠的对象是始终正确的,是完美无缺的,但这种对象永远都不存在。当我们看看中国历史上那长长的“忠臣”名单时,我们发现,在他们的对面,总有一个形象暗淡甚至狰狞的最高掌权者的身影。
      一般说来,忠臣的出现与否,总是与权力行使的正确与否有着直接的关系。当一个国家的政治机器能够正常运转,国君的权力能够正常执行、人人都按部就班地正常工作时,只有能与不能的问题,无所谓忠与不忠的问题。只有国君权力的行使出现偏差,国家机器的运转有失去控制或者失灵的危险时,“忠”的重要性才被突显出现。说明“忠”只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或者说是政治危机的产物。
       有三种情况是产生忠臣的历史契机:
       一是权力的失误,即最高掌权者的决策出现失误,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损害,而大多数官员或者曲意奉承,助纣为虐;或者明哲保身沉默不语。有那么一种人,不计利害,不顾后果愤然抗争,于是忠臣产生了。
       二是权力的失控。专制制度下,权力的一大特色就是权力的独裁、独断、独尊、独享。权力,尤其是最高权力,是不允许分割的,但是能否保证权力的独有,这取决于很多因素,如果最高掌权者幼弱、昏庸、无能,如果某种势力集团过分强大,便会导致权力的分散、削弱、失控,国家也会陷入混乱和黑暗,这时就需要忠臣,同时这也是产生忠臣的时代。
       三是权力的失败。大凡一个权力集团、一个王朝、一个国家行将灭亡之际,也是最为需要和最会出现忠臣的时候。
       忠臣的事迹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却总是感动不了他们所效忠的对象,甚至引起这些对象的反感、厌恶、愤怒,遭到打击和迫害;忠臣的英名,永垂青史,可他们却无力改变现实。
       人们总以为,所谓的忧患意识就是忧国忧民。其实,对个人不幸的顾影自怜,也是忧患意识的重要方面。古代中国文人之所以好顾影自怜,并不完全是由于多愁善感,实在是因为社会提供给他们的道路,只有窄窄的一条,即仕途,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所谓怀才不遇,说白了就是被权力所拒绝。有些人的被拒绝,往往是由于偶然的因素。文人相轻,同僚相忌相害,是中国官场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所谓“俯仰权势”,是指对权势的两种不同态度。中国的文人们,在权势面前的常态是热衷、是趋附、是依附;但有时,也会表现出某种傲视、漠视、藐视、甚至敌视。有人认为,中国文人身上天生有一种傲骨,即对权力的傲视,这实在有点抬高了中国文人。如果我们承认“学而优则仕”几乎是中国古代文人唯一的人生道路的话,如果我们承认所谓的“仕”,即取得权力,以便为更高一层次的权力效力的话,那么,我们怎么能够想象,一个追逐权力的人,会对他所要追逐的猎物表示轻视,表示傲视呢?一个商人绝对不会傲视利润;同样,一个文人,尤其是仕途上的文人,也是绝对不可能傲视权力的。中国仕途上的文人,面对权力,经常表现出来的,倒有一种或轻或重的奴性和软骨病症状。
       在后世,凡是几个文人,一旦交往过多,被冠上什么称号,便会被当权者所忌讳,被视为一个“有组织、有计划、有纲领”的与当局相对抗的政治性小团体,其下场往往都很不妙。
       在中国的政治哲学中,“中庸之道”一直占有主导地位,这种哲学认为,“过”与“不及”都不好。所谓“过”,就是“操之过急”;所谓“不及”,就是“无所作为”。它主张从这两端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即所谓“中”,要有所作为,但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要徐徐渐进,但不能原地踏步。
      
       中国人的主人心理和奴才心理常常在日常生活中作怪。主人没有想到的,奴才替主人想好了;主人没有叫奴才作的事情,奴才自己做主做了;主人一个眼色,奴才跑得非快;即使奴才做了坏事,主人也不好意思斩草除根,因为奴才毕竟是自己的奴才。如果当官的对下属没有主人思想,下面的官对上面的官没有奴才思想,中国的许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美国国际公众广播电台记者方家麟女士说:我对中国人的正义观不理解,中国的正义跟权力有关系。许多人不是希望得到一个双赢的结果,而是我如果赢,另一方必须输。这是一种欺负人的文化所产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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