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鲁斯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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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的力量
最近突然有了浓厚的阅读兴趣。我将这部分归因于练笔时切近地感受到的无能。因为对写下的东西不满意,很泄气,所以再次开始书海的流浪。写作的快感和阅读的快感对于我来说具有可替代性,在一方面受挫时,我会极力地想在另一方面获得补偿。于是又把博尔赫斯的小说集拿出来读,于是买了昆德拉的新书《帷幔》。
这无能激发的力量,让我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身份:学习者,倾听者。我一直以来都如此地谦卑。因此,我内心的主要矛盾一直是自我的渺小与世界的伟大之间的矛盾。这样的矛盾出现在无数个层面上,让我深受压迫;同时我又因为获得知识而充满愉悦,我与世界之间的落差带给我内心蓬勃的生机。我永远面对着无数伟大的老师,他们既让我神魂颠倒,又让我绝望。
我是谁?
作为学习者的直接灾难,就是找不到自己。我是谁?我是谁?博尔赫斯的小说《塔德奥·伊西多罗·克鲁斯小传》让我蒙受棒喝。那个以前曾是罪犯,后来充军立下战功,升任警察局长的克鲁斯,在一次抓捕一名罪犯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命运。克鲁斯扔下帽子,加入到罪犯一边,倒戈向警察发动进攻。发现自己的命运,也就是与仿佛命定的自我相遇,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是谁。我一次次地幻想这个命定时刻的不期而至,我幻想那一时刻的狂喜与永恒的幸福。
当然,这还只是方法论的获得。也就是说,我知道自己经由何种道路获得解放,却不知道那条道路到底在哪里。我甚至可以推理,“我是谁”包含的两个时间维度:一个通向过去,这个对那些失忆的人而言意义重大。另一个则通向未来,通向自己命定的道路——我的意思是,自己最得心应手,自己最合适的道路,一条标注着自己独特性的道路。那条道路是上帝为我一个人而修筑。我将抛开一切,像那些看破红尘的和尚般走上去。
但方法论常常意义不大。一个人知道“应该是什么样”没有用。宝玉和黛玉参禅,“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之类的道理都会讲,但后来宝玉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甚至可以说,那些一无所知的人固然会被称为“愚昧”,但那些刚开始理解一些大道理就以为自己醒悟了的人,其实更加愚昧。我们通常称之为傻B。(我已经开始为写下这些东西而惭愧了。看到的当我什么也没写吧。)
我无能为力地等待那一时刻的到来。或许那一时刻永远不会到来,或者我的生命将等不及。因此,我非常喜欢《射雕英雄传》里欧阳锋这个角色:我是谁?谁是欧阳锋?
无尽的相遇
《塔德奥·伊西多罗·克鲁斯小传》里克鲁斯倒戈的那一瞬间,竟然与《安娜·卡列宁娜》里安娜纵身跃轨的瞬间在形式上相遇。前者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有点陶渊明“复得返自然”的感悟(可能比这复杂)。而后者是想起了与男主角相遇时一个被火车压死的铁路工人。安娜的死让这两个死亡形成一个完整的括号——将一段珍贵的爱情首尾拢在了一起。而自杀谷、自杀桥、自杀楼,而水鬼的传说、吸血鬼的传说,这无数现在的死亡与过去的死亡相遇的故事,东方和西方同时上演。
布鲁姆在谈论文学史上作家间“影响的焦虑”,残雪在说是文学的历史逼迫她采用那样的写作风格……昆德拉在《帷幔》里则敏锐地发现了两种历史:“纯粹的”历史与艺术史。前者是“不复存在的人类的历史,并不直接参与我们生活的历史”;后者则是价值的历史。只有艺术史才是“现时的历史,永远与我们在一起。”达·芬奇的绘画和毕加索的绘画在创作时间上相隔甚远,但是在今天,在未来,它们都不会过时,会永恒地供当下的人欣赏。而如果是技术,它会被超越;爱迪生不发明电灯,自然会有人来发明它。汽车会取代马车,然后汽车也会被别的东西取代。但艺术史上其实严格说来没有“超越”和“进步”,伟大的作品一旦形成,就无法被超越。而对伟大作品的模仿,只是赝品,只是耻辱。唯一的出路是去开拓新的疆土,只有这样才能与历史上那些伟大的作品放在一个平面上竞争。拿破仑的滑铁卢会被历史记住,但是艺术家的失败只会被人遗忘。至于那些遭遇不公平待遇的艺术品和艺术家,也一同进入越来越大的被遗忘的坟墓,“这不可避免的不公平使得艺术的历史具有深刻的人性。”艺术的命运就像人的命运一样。
你看,我把《塔德奥·伊西多罗·克鲁斯小传》、《红楼梦》、《射雕英雄传》、《安娜·卡列宁娜》扯到了一起,我还可以把《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等等也扯进这个关于命运的大讨论。我把布鲁姆的《西方正典》、把残雪博客、把《帷幔》扯到了一起。是否有一天,任何一本书都会让我想起另一本书,甚至好些本书?就像某些老人,任何一个人都让他想起另一个人一样。还好,这联想不带来封闭而武断的“结论”,而是带来发现一个个地下通道的喜悦。恩,最近我开始讨厌“下结论”。也因此,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也许我命中注定是那个一直在问“我是谁”的人。我喜欢欧阳锋。
speeler  发表于  2006-12-07 | 引用Trackback(0) | 编辑
联想的太好了,呵呵,我就只能联想到“巴巴西勒普”
文艺研究
LITERATURE AND ART STUDIES
2002 No.4 P.83-91

童心剖诗--论博尔赫斯的老虎、镜子与迷宫
陈众议
摘 要:童年对艺术家弥足珍贵.许多艺术家都热衷于描写童年或者由童年生发的种种想象.博尔赫斯也是如此.但历来很少有谁花力气去研究童年在这一个或这一些艺术创作过程中的方式与作用.这多少与童年的实际跟童年的概念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有关.本文试图从童年入手,探讨博尔赫斯的三大意象:老虎、镜子与迷宫以及童心在这些意象中的化生作用.
关键词:童心 陌生化 第一感觉 老虎 镜子 迷宫
文章编号:0257-5876(2002)04-0083-09
 
作者简介:陈众议,文学博士,1957年生,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作者单位:陈众议(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
参考文献:
[1]"第一是关于童年:童年是一种经历,古往今来,世世代代的孩子们都有这种经历;童年又是一个概念,一个由大人们探讨、形成、解释和表达的概念.第二是关于乔治时代:这个时代很复杂,也很有趣."《读书》2000年第8期第130页.
[2]洛德里格斯·莫内加尔的《博尔赫斯传》(Borges:una biografia literaria墨西哥经济文化基金出版社1987年版.中文版根据1988年美国Paragon House Publishers的英文版Jorge Luis Borges:A Literary Biography译出)对里查德·伯金的《博尔赫斯访谈录》(Conversation with Jorge Luis Borges纽约HRW 1968年版或Conversaciones con JLB马德里Taurus 1974年版)有较多的转述.引文参见上海东方出版中心1994年中文版《博尔赫斯传》第118-119页,并按原文对个别字句作了改动.
[3]博尔赫斯的作品被收入了不同的版本和《全集》.单就《全集》而言,至少已有Emece1974年版、1979年联合版、1981和1983年联合二卷版、Emece1989年三卷版、Emece1996年四卷版等六种.本文的有关诗歌、散文和小说引文将主要出自1996年版,同时不拘泥于此.
[4]"随着岁月的流转/其他的绚丽渐渐将我遗忘/如今只剩下你/模糊的光亮、相伴的暗影/以及原始的金黄/哦,夕阳的光辉……"《老虎的金黄》(1972)
[5]"古往今来的虎,都是标准的虎,因为就它而言,个体代表了全部.我们认为它既残忍又美丽.可一个叫诺拉的女孩说:‘老虎为爱而生‘."(《虎》,《夜晚的故事》1977)这是博尔赫斯第一次将虎与爱联系在一起,而且是借了妹妹诺拉之口.罗德里格斯·莫内加尔却认为博尔赫斯恋虎的背后潜藏着他对女人(金发)的渴望.
[6]施克洛夫斯基:《作为技巧的艺术》.转引自张隆溪《二十世纪西方文论述评》,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75至76页.
[7]《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上卷,第100页.
[8]《百年孤独》,南美出版社1967年版.译文参考云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吴健恒译本.
[9]"我依靠一面镜子和一部百科全书发现了乌克巴尔.镜子令人不安地悬挂在高纳街和拉莫斯梅希亚街的一幢别墅的走廊尽头;百科全书冒称《英美百科全书》(纽约,1917),实际上却是《不列颠百科全书》的一字不差的偷懒的翻版.事情发生在四五年前.那天夜里,比奥伊·卡萨雷斯和我吃过晚饭后迟迟没有离开餐桌.我们在一部小说的写法上争论不休.这部小说要用第一人称,叙述者要省略甚至歪曲许多事情,使作品矛盾百出,以致少数读者(位数极少的读者)能够探测到一个可怕而又平庸的故事.镜子在走廊尽头远远地窥视着我们.我们发现(在深夜,这种发现是不可避免的)大凡镜子,都有一股子妖气.于是,比奥伊·卡萨雷斯想起来,乌克巴尔的一位祭司曾经断言:镜子和交媾是污秽的,因为它们使人口增殖."(收在1935年的《曲径分岔的花园》,1944年《曲径分岔的花园》与《杜撰集》合并,统译称《虚构集》以示区别)
[10]其中数《塔德奥·伊西多罗·克鲁斯小传》(《阿莱夫》)最为典型.故事源出《马丁·菲耶罗》,主人公克鲁斯率部捉拿马丁·菲耶罗,"他在黑暗中奋力搏杀,心里却开始明白.他明白命运并不给人贴好坏标签,人们应该凭良心做事.他明白肩章和制服对他只是个束缚."最终,他在对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认敌为友"、"投暗弃明".这样一来,马丁·菲耶罗也便当仁不让地成了克鲁斯的一面镜子.
[11]《博尔赫斯自传》,布宜诺斯艾利斯El Ateneo 1999年版,第32页.
[12]但丁将他描绘成人首牛身(--原注).
出版日期:2002年7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