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罪犯——米洛舍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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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罪犯——米洛舍维奇

(2010-06-14 09:51:29) 

以“巴尔干屠夫”著称的米洛舍维奇,特别受中国主流媒体欣赏,有人称赞他是“最后一个伟大的布尔什维克”,说他“对南共表现出少有的忠诚与坚定”,他与西方的矛盾则是因为米洛舍维奇作为“欧洲最后一个拒不归顺的布尔什维克”成为西方的眼中钉,甚至有人要“悼念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米洛舍维奇。” 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我们不妨来看个究竟。

米洛舍维奇说到底是一个民族仇恨的煽动者。他的最大特点是对内高举民族主义大旗,煽动民族仇恨,制造种族冲突。米洛舍维奇所在的塞尔维亚民族有着抗击奥斯曼土耳其和抗击纳粹德国的光荣历史。当时,整个欧洲先后在奥斯曼和纳粹的铁蹄下屈服了,但是塞尔维亚却奋勇当先,令人印象深刻。早在二战结束后,前南内战的火星就已经埋下了。这颗火星就是塞尔维亚的受害者心态。这个民族不少人觉得,与奥斯曼的战争自己是受害者,得益者是波黑的穆族和科索沃的阿族;而与纳粹的战争中自己又是受害者,克罗地亚人与纳粹合作,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这颗民族仇恨的火星一直埋藏在塞尔维亚人内心深处。米洛舍维奇上任后,不是理性地处理这些历史问题,反而有意煽动民族之间原已存在的仇恨,并将其演化为无休无止的战争。他是民族主义、战争政策和民族屠杀的支持者、代言人,他告诉塞尔维亚人,迫害其他民族是正义的。也就是因为他这些强硬好战的言论,把塞尔维亚的民族情绪煽动起来,让塞族人回忆起历史伤痛。要发泄仇恨的最好办法就是找敌人。塞尔维亚人找到两个敌人:克罗地亚——代表纳粹德国;波黑穆斯林和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代表奥斯曼帝国。米洛舍维奇武装塞族民兵组织,让民兵执行驱逐、迫害其他民族的任务。在科索沃、克罗地亚克拉伊纳地区、波斯尼亚等地,大批居民被逐出家园。经常有其他民族成员被民兵莫名其妙的绑架、失踪。这一切,都发生在南斯拉夫解体以前。到1992年3月,波黑就国家是否独立举行全民公决,波黑穆斯林族和克族赞成独立,以米氏为领导的塞族抵制投票,于是,波黑三族间爆发了历时三年半的战争。塞尔维亚人的怨气发泄了,但是他们得到的却是满目疮痍的土地,支离破碎的国家,伤痕累累的人民。难道一个民族的积怨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释放吗?如果在80年代,能出现一个比米洛舍维奇更理性、更有现代民主观念和作风的人来做领导,那么南斯拉夫的结局可能大大不同。

如果说到对原来“主义”的态度,则米洛舍维奇与叶利钦一样都是“主义”的背叛者,只不过他们的背叛朝着两个方向:叶利钦走向民主派,而米洛舍维奇走向极端民族主义。而且两人都是通过群众运动的方式走向权力峰巅的。正如南《今日》周刊所说,“已成为真正的民族主义领袖的米洛舍维奇”提出了“复兴塞尔维亚国家的思想”。米氏“创造了一种新的政治气氛”,他把铁托时代“多年来塞尔维亚民族的冷漠变成了高涨的塞尔维亚热情”。而铁托传统的维护者则对他的行为气愤万分。1989年2月南《信使报》刊登了1941年参加革命的老战士苏•穆罕默德巴希奇的公开信,信中说:“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你滥用了科索沃塞族人与黑山人的悲惨命运,你抓到政权后就实行个人专制统治。你推行的政策危险地毒害着各族人民的关系,……已把国家推到了内战的边缘。你推行的是分裂、搞派别活动的政策,是反铁托的政策,反革命的政策。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以革命的名义,你下台吧!”

米洛舍维奇不是共产主义者而是民族主义者。但是,正如合理的个人利益不是靠鼓吹自私自利,而是靠维护“群己权界”的制度规范来保证一样,民族、国家(国民)的真正利益并也不是靠什么“主义”、而是靠维护国民权益的民主制度来保证的。不管米洛舍维奇的民族主义主观上是否真诚,客观上他的统治不仅伤害了前南的非塞族人民,而且也伤害了塞族。今天塞尔维亚执政的是米洛舍维奇的反对派,他们正如斯坦鲍利奇所说,是“同样鼓吹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只是把米氏当作‘前共产党人’来反的人”。但是由于后米洛舍维奇时代塞尔维亚宪政民主进程的推进,“民族主义造成民族灾难”的危险降低,而民族主义与国民利益的契合度增加了。

除了煽动民族仇恨而外,他最让人瞩目的举止就是对权力的过度迷恋与为了保住权力的无所不为上。我们且先看看他是怎么登上总统宝座的。

米洛舍维奇走上政治舞台,得益于其前辈斯坦鲍利奇的扶持。然而,在2000年大选前,对米洛舍维奇和“那些同样鼓吹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只是把米氏当作‘前共产党人’来反的人”都极为不满的斯坦鲍利奇一度计划出山参选。他胜出的机会虽不大,但作为左派候选人会有效地分掉一部分社会党的选票,对米洛舍维奇很不利。于是就在后来导致米洛舍维奇下台的这次大选前一个月,斯坦鲍利奇神秘失踪。有人看到他被“红色贝雷帽”绑架。3年后他的遗体被发现,绑架、杀害他的秘密警察供出米洛舍维奇夫妇。这时米洛舍维奇已经下台并被海牙国际刑庭关押——我们可以看出:为了权力,米洛舍维奇是怎样的无所不为。

科索沃战争以后,塞尔维亚人开始反省:十多年来,在米洛舍维奇的领导之下,他们得到了什么?米氏煽动起来的民族主义,在血的教训下,开始退去。历史的怨恨,该报仇的也报仇了,但是报仇的结果是更大的仇恨。塞尔维亚人开始了解,米洛舍维奇把他们带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换言之,米洛舍维奇就被他的人民抛弃了。失去了意识形态支持的米洛舍维奇,本应该就此结束政坛生涯,向历史寻求他的位置。可是,米氏却恋栈不舍,在造成了国家如此巨大的灾难后,还想继续充当塞尔维亚人的领袖。可是饱经战争之苦的塞尔维亚人已经无法忍受米洛舍维奇了,“人民力量”使米氏在一场不完全的选举中失败。米洛舍维奇最后终于干了一件明智的事情,他没有动用军队镇压反对派,使他自己保持了一定尊严,也使他免遭齐奥塞斯库的命运。

失掉人民支持而又犯有种族屠杀罪的米洛舍维奇最后还难逃国际社会的审判——国际社会关心他在导致三十万人丧身的前南战争中,负有多大的责任。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南联盟政府最后下定决心,将米氏移交前南战争法庭——这也是间接的承认了塞尔维亚曾经犯下了战争罪行。而在2001年,当米洛舍维奇被交给前南国际战争法庭时,大部分塞尔维亚人并不支持,但也并不反对,他们对这个消息只是无动于衷。塞尔维亚人已经厌倦了米洛舍维奇,厌倦了他给他们带来的战争和灾难。

总之,米洛舍维奇与上世纪90年代的许多东欧国家领导人一样,属于推动“剧变”搞垮了旧体制的人物。说他“坚定地忠诚于南共”简直是笑话。今天在其祖国,米氏的支持者会称赞他忠于塞尔维亚,但要说他忠于南斯拉夫,那就与说叶利钦忠于前苏联一样滑稽,更不用说忠于南共了。把他描绘成“拒不归顺的布尔什维克”大概只是我国一些沉溺于意识形态的人在闭目塞听之下所作的文学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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