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会yu 平民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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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茶舍』 [人文]上流社会已经把利益分配光,平民子弟再努力也是为他们打工的
作者:非龙在天2 提交日期:2007-12-5 12:30:00 中青报报道说,一位大学同窗回国做了“海归”,欢迎宴会上,他当着同学们的面大发牢骚,抱怨命运对他的不公。该同学抱怨的内容司空见惯,无非是家庭出身贫寒、父母不是达官贵人云云。他说:“上流社会已经把利益分配光了,我们再努力也是为他们服务的!”这名同学在拿到MBA学位后,志得意满地去华尔街找工作,他满以为凭名校的文凭,加上自己多年的商业经验,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可是,到几家世界著名的银行和投资公司面试后,他发现,精明的美国人现在很懂中国的“路数”了。他所应聘的与中国业务相关的职位,均要求“在中国有广泛的关系网络”。而这种职位,经常被一些留学在外的干部子弟把持着,他挤不进去。
  听了这段经历,我觉得“于我心有戚戚焉”。
  我来自一个山区小镇,父亲行医,母亲经商,在本镇也算有头有面,可是考到一中就大不一样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不管我的成绩如何优秀,我的土话,我的笨拙,我的大一号的衣衫,总会让我得到敬而远之的待遇。刚好我的同桌是一县委书记的公子,这位贵邻将我衬得愈加寒酸。他最喜欢在睡前大谈其性理论,最讨厌考试放榜,因为他没有一次不亮红灯。可是这并不妨碍一帮同学围着他转,每个礼拜班主任都叫他到家里喝汤。我并不讨厌同桌,他性格中有着豪爽的一面,有几次我弹尽粮绝,是他大方地借钱给我,才免于饿肚子的。不过愈是这样,我愈是表现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有时人们筑起一道围墙来,只是不想自己受到伤害而已。而我之所以拼命念书,潜意识里大概也有证明自己的用心吧。只是出身这东西并不像衣服那样可以更换,哪怕我考上大学、跳出龙门后,我还能感觉到它紧紧的套在我身上。记得我毕业后到机关报到的时候,人事局一个科长拿着我的档案看了又看,然后说:哦,农村来的。他的口气是那样的轻蔑,就好像他们的祖宗八代没有一个是农民,就好像党当初不是一群脚上的泥巴还未洗干净的庄稼汉。
  我一个大学同窗就说过:“中国有两种人,一种是先富的,一种是不想富的,他们懒,所以受穷。”他本人当然属于先富一族,其父贵为某重点中学的校长,早就为爱子预备了一份稳定而多金的工作。他不须像我一般,骑着一辆除了车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迎着扑面的水泥尘,在市政府同事的豪华摩托车甚至小汽车中躲躲闪闪。
  一位朋友来信说,他在一个大型国有煤矿公司,作为一名普通员工,一年收入在1万多点,他的部门经理是副处级,一年可拿20万,在往上,正处级,一直到董事长,越来越高,对他们普通员工来说已是天文数字。集团公司下面的一个铝电公司,总经理来了不到一年,年底发奖金时,发了二百万,而一线车间的普通员工,发了二百元,当时的感觉可以说是痛彻不已,欲哭无泪。而这些还都是帐面上的数字,而其它收入更不用提了,而广大的普通员工只能是能吃上饭而已。
  我想:社会是不是越来越不公平了?
  经常听有孩子的朋友说,一定要让孩子上重点小学,甚至重点幼儿园,“绝不能让孩子输在起点上”。为此,他们不惜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和经济实力。孩子上什么学校,似乎已经成为衡量其家长社会活动能力和是否作为成功人士的标杆。由此可见,社会的分层在幼儿时代就已经开始了。从总设计师提倡重点学校到现在,在各类学校之间的等级界限已经是颇为分明的。一个人在未来社会中可能占据的位置,特别是将来作为体力劳动者还是脑力劳动者的分野,从这里,从初中时代所进入的学校级别中,已经基本划定了。一部分人从重点小学、重点中学、名牌大学、大公司、高薪职位,甚至还可以出国留学,回国以后再拍一部电影讲述这时差七小时或者八九小时的故事。而另一部分人则是普通小学、普通中学、职高、技校、成人大专、车间、工厂、商铺。
  在斯汤达的不朽名著《红与黑》中,出身木匠家庭的孩子于连,在19世纪之初的法国贵族社会中也受到歧视。按照当时法国社会的不成文法,尽管于连很有才能,但是他由于没有贵族出身的背景,因此社会绝不允许他成为穿红袍的政治权贵,却至多只允许他这种人成为穿黑袍的教士,以此才能跳出他所属的下层社会。我们的社会,虽然身上打着意识形态的特殊印迹,实际上也正是等级社会,而且各等级间越来越泾渭分明,留给平民子弟的渠道越来越窄。于连尚且可以通过当教士出人头地,中国古代的寒士也可以在考场上一举成为人上人。而现在,我们无论如何努力,即使获得了一定数量的财富,却终究面临一个瓶颈:我们永远与上流社会隔绝,能够打破阶层分割的人并不多。这样说可能有点偏激,不过,大家应该都能感觉到,我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甚至,我们连成为中产阶级的梦想也要落空了。以前我们相信,中国走向市场经济的过程,会产生一个新生的中产阶级。所谓中产阶级,不是权势阶级,但他们从所在社会获得好处——教育良好、收入可靠,生活稳定,生老病死有保障,因此对社会秩序认同,是社会的稳定因素。如今,下岗、失业、丧失社会保障成为国有企事业职工相当一部分人的命运,原本的稳定不再,饭碗朝不保夕,医疗失去保障,社会地位沦落,他们对当前社会也不再认同。而我们这些白骨精,虽然收入普遍增加,但是把购买住房、子女教育、养老和医疗考虑进去,收入增加的幅度要打很大折扣。尤其是在养老、医疗两方面有保障的人为数很小。病一场倾家荡产是多数人面对的现实。
  有人会问:在中国城市——尤其是大城市——存在一个人数可观的高消费群体,他们不是中产阶级又是什么呢?那其中确有一部分市场经济的成功者和工薪阶层的金领贵族、高级专业人士,包括一部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年轻人。但是从整个中国看,高消费阶层主要是由权势集团及其亲属构成的。中国官员众多,遍布整个社会,尤其集中在城市。如果有条件对中国的高消费状况进行具体分析和追踪,会发现高档消费要么是直接的公款支付(如中国400万辆公车每年耗费3000亿元,超过国防费用),要么是有求于权力的请客送礼,或者是来自当权者的贪污受贿,总之大多会与权力有直接间接的关系。无疑,这个具有特权的集团是从当前社会秩序得到最大好处的,也是最为认同这个社会的。然而特权集团不是中产阶级,也不会发挥中产阶级的作用。
  正因为这种残酷的现实,我的一位朋友甚至直言不讳地说,他如今的所有奋斗,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可是,放眼尽是别墅的高墙电网、学费以万计的贵族学校、几百万一张的高尔夫会员证、私人会所的保安系统,我们的路在哪里?
  一个社会,最可怕的不是贫富分化、社会对立,而是各阶层间缺乏流动。如果下层失去了公平上升的机会,总有一天会掀翻这象牙床的。(风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