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 绒布 - 新浪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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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2007-03-29 04:22:02
大中小
标签:吓唬人
自从发现陈露背叛我之后,我就想杀死她。
她有一个精致的金属首饰盒,那是我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我很少打开它,我知道,里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便宜货。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枚钻石胸花。
“这是什么?”我惊奇地问。
“胸花。”她眨了眨眼睛说。
“你中了彩票?”
“玻璃球而已。”她飞快地从我手中抢走胸花,“你忘了吗?是你买给我的。十年前你最喜欢逛地摊。”
“你说的没错。”我亲了她一下。
可我知道,我没买过那胸花,而且那颗钻石绝对不是假的。
她摇曳着腰肢从我面前闪过,身上的香水味令人窒息。
我花了点钱,雇一个私人侦探,一周后就真相大白——这娘们儿勾上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每周二下午,我需要去心理诊所治疗抑郁症,而那个秃顶的商人就会溜进我家。怪不得我那张大床散发着一股肥油味。
我气坏了,这天下午,我去了老头的家,把这事告诉了他老婆。我原本打算着,让他老婆好好教训一下那胖老头,很快我就改变了主意——他老婆长得水灵灵的,不比我老婆逊色。她的粉色睡袍也很高档。
“为什么不想点高招呢?”我心猿意马地说。
“比如?”她娇滴滴地问。
“以牙还牙。”我郑重地说,“而且要很认真的。”
我和她在床上折腾得筋疲力尽。我穿着老头的睡袍,叼着他的雪茄,变着花样玩那个女人。然而,一种恶劣的感觉在我身体里蔓延——我觉得自己已变成了那个浑身赘肉的死老头,而在我身下扭曲翻腾的,变成了我老婆。换句话说,我的灵魂已腾空而起了。
天黑了,我听见了开门声,那个死老头闯进来,目瞪口呆。
“你是谁?”他咆哮着。
“我不告诉你。”我微笑着说,“你情妇的丈夫不在家,你可以去玩玩。”
很快,陈露就知道了真相。她眼泪汪汪地向我忏悔,请求我的原谅。
“钻石毕竟是值钱的。”我假惺惺地说。
“他还给了我很多钱,”她交出了银行卡,“现在都归你了。”
“这是你的劳动所得。”我推辞说,“记住,我原谅你了。”
我是原谅她了,可我无法忍受她身上的那股气味——浓烈的香水味中,混杂着一股肥油味。我把她按在浴缸里,用毛巾使劲擦拭她。她的皮肤都快被我搓掉了,可那股令人厌恶的味道还在。
“我们分床吧。”她提议。
“很好,我也这么想。”我说。
“我爱你。”她说。
“我更爱你。”我说。
午夜,我的嗅觉出奇的灵敏起来。那股味道幽灵一般,轻盈地穿过墙壁,一直钻进我的鼻孔。还有一种奇特的声音——床榻的颤动声,呻吟声,还有皮屑飘落的声响。最后,我分明听见一个女人颤巍巍地声音在黑暗中飘荡——
“我会杀死他的。”
我蓦然坐起。没错,这个婊子想杀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晚上,我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我特意为她烹饪了她最喜欢吃的牛排,还有一瓶酒,有些年头的白兰地。烛光前,她穿着华丽的红色晚装,宛如娇媚的新娘。她脉脉含情地举起了酒杯。
“我想起了过去。”她柔声说,“我还像过去一样漂亮吗?”
“比过去还漂亮。”我干巴巴地说。
其实,另一个声音在我胸腔里回荡——
“频繁交配却依旧纯洁的甲虫。”
“你真令我感动。”她低下了头,“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喜欢你。”
“我也一样。”我言不由衷地说,“你像朵花。”
“为过去干一杯。”她提议。
“干杯。”我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
在我的注视下,她也喝光了酒。如我所料,她猛然站起,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按着喉咙,瞪大着双眼,窒息一般地喘息,发出吼吼的声响。很好,她那杯酒的毒药终于在她体内发作了。
“你哮喘了?”我故做吃惊地说,“等我,我去拿药!”
我进了卧室,关上门,得意洋洋地躺在床上。客厅里传来巨大的翻滚声,就像一只鲇鱼被扔进了沸水里。十分钟后,声音消失了。我开着台灯,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被悉悉簌簌的声响惊醒。我睁开眼睛,顿时寒毛倒竖——那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还活着!她披头散发,脸色泛青,眼球里布满了血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你没事吧?”我强自镇定,“不好意思,我喝多了,睡过去了。”
“我没事,我也喝多了。”她声音沙哑地说。
“那就好,你真让我担心。”我心虚地说,“过来,今晚你就睡这里。”
她似乎有些意外,静静地平躺下来。我摸了摸她的脸,又亲亲她的耳朵,最后把手伸进她的双腿之间。我想,我得掩饰一下,像一个虚伪的丈夫那样。我和她做爱了,小心翼翼的。她显得很冷淡,硬得像块木头。只是在最后瞬间,她猛然绷紧了身子,歇斯底里地和我接吻。我吓坏了,我分明在她的口腔里尝到一股毒药的味道,甜,涩,散发着死亡的冰冷气息。这该死的,她肯定知道了真相!
“我想喝点酒。啤酒。”我从她身上翻下来,说。
“家里没啤酒。”她说。
“你会帮我去买,对吗?”我说。
她顺从地下了床,走出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迅速跳下床,披上衣服冲了出去。我驾驶着汽车驶出了小区,我知道,从小区到便利店,她需要走上15分钟。我看见她了。空旷的街道上,她的身影非常醒目——长发披肩,长裙曳地,宛如一个艳丽的鬼魅。我把油门踩到底,大喝一声:“你死定了!”
只听得砰的一声,她整个人被撞飞了,最后沉重地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跳下车,慌里慌张地逃回家,钻进被窝里,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谢上帝,她死了,我终于告别了那可怕的肥油味。大概凌晨三点,我又被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弄醒。我一睁开眼,顿时魂飞魄散——那个女人就站在我面前!她身体仿佛被拦腰折断,古怪地躬着身子,头发齐刷刷地披散着。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我跳了起来。
“我……没……买到酒。”她说,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为什么?”我神经质地大吼。
“因为……打烊了……”她说。
她慢慢抬起头,于是,我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张脸——那张脸比纸还白,眼神呆滞,嘴角汩汩地冒着鲜血!我没的选择了,抓住她的头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的脑袋撞向墙壁。不知撞了多少下,我终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一松,她哗啦一声倒在地上,软绵绵的,就如同一块破棉絮。
我一屁股坐在床上,几乎虚脱了。
慢慢的,我开始啜泣:“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突然,那块“破棉絮”动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她耸着肩膀,仿佛使用了每一寸骨骼,淅沥哗啦的,居然站了起来!她越站越高,然后,飘、飘、飘,沾满血迹的华丽的长裙很快就遮挡住灯光,邪恶得令我惊叫起来。
“我……”她仰着头,咯咯的怪笑,“更爱你……”
我明白过来——这小娘们早就被我毒死了!飘在我面前的,是一只女鬼!
我冲到墙边,用脑袋撞击着墙壁,一下,两下,三下……
当然,世界上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另一个卧室里,她得意洋洋地打着电话——
“亲爱的,他想毒死我,可我没真喝下去……我以牙还牙,把他整瓶子的药都溶进他酒里……相信我,他那些治疗抑郁症的药片足以让他产生致命的幻觉……我得去看看……”
她贵妇一般,优雅地走出卧室,穿过客厅——客厅里非常整洁——然后,站在主卧室门口,笑吟吟地朝里面观望。里面一切正常,只有绒布——那个被幻觉吓得神经错乱的男人——疯狂地以头撞墙,以求变成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