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10月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入朝及其受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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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金东吉 来源:孤独书斋 点击:200
一、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成立
二战后不久的1945年10月到11月初期间,在中国建立的一批朝鲜义勇军即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并遭到苏联当局和朝鲜当地领导人的反对,而回到中国东北。目前,苏联、朝鲜和中国等国都尚未公布有关资料。因此,从前的研究未能明确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的动机、进入过程、在朝鲜与苏联、朝鲜当局会谈的内容以及回到东北的原因等。1本文以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队长韩青回忆录为主,探索朝鲜义勇军进入朝鲜有关问题。
1945年10月,韩青亲自率领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从丹东经新义州进入朝鲜。韩青回忆录是在20世纪80年代写成的,但尚未出版。韩青回忆录详细记述了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的经过,以及进入朝鲜后韩青在新义州和平壤两地与驻新义州苏军司令、驻平壤苏军参谋长的会谈,在平壤与金日成的会谈,韩青与平安北道人民委员会领导人的会谈与谈话内容等情况。到目前为止,在苏联与朝鲜方面的资料从未公开过有关这些会谈记录的情况下,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韩青对当时的回忆,就成为能正确说明当时情况的唯一史料。
韩青很早就投身于独立运动。1945年5月,韩青受冀热辽司令李云昌之命,在东北地区从事地下工作。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沈阳的朝鲜居留民会在沈阳西塔朝鲜族中学(现沈阳6中)召开抗日战争胜利庆祝大会。韩青在大会上号召说:「我们要立即组织朝鲜义勇军武装队伍,保护朝鲜人民的生命财产,与日本残余势力做最后斗争,争取朝鲜民族的独立与解放。我希望,朝鲜人积极参加朝鲜义勇军。」2
在沈阳朝鲜人的积极参与下,1945年8月18日,韩青组建了朝鲜义勇军独立支队,韩青本人任支队长,洪柱兴任副支队长,该支队的总部最初设在沈阳市皇姑区朝鲜族小学。之后,兵力不断增加,总部搬到了当时辽宁省政府沈阳所在地对面的金星宾馆。当时,朝鲜族青年蜂拥而至,队伍不断壮大,朝鲜义勇军独立支队很快扩大到9个连,人数达到1100人。3
9月中旬,冀辽热军区一批100余名成员组成的朝鲜义勇军先遣队由朝鲜人周然率领向沈阳进发,朝鲜义勇军先遣队在旅途中吸收了350名朝鲜人,到达沈阳时已经达到450多人。4韩青与周然是延安朝鲜革命干部学校的同学,互相很熟。韩青的兵力有1000多人,但由于日本投降后才组建而缺少军事经验,干部极少。相反,周然的部队中有经验的士兵较多。因此,韩青与周然商讨决定,朝鲜义勇军独立支队与朝鲜义勇军先遣队合并,成立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纵队长由韩青担任,洪柱兴任副纵队长,周然任政治部主任,下辖12个连,共1500余人。5
此时,在日本投降后的中国东北农村地区,朝鲜人和中国人之间的民族矛盾十分尖锐。6尤其是乡下土匪盛行,危害朝鲜人的生命与财产。因此,东北各乡下的朝鲜人纷纷逃到了沈阳、哈尔滨等大城市或成群结队回朝鲜。在此情况下,朝鲜义勇军先遣队的主要任务,是维持秩序、保护朝鲜人的生命与财产安全以及不受地方土匪、不法分子的侵害。7
二、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的原因及其过程
韩青回忆录明确了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的原因。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原来并不是为了进入朝鲜而离开沈阳的。这与从前的研究不同。8苏联向日本宣战后第三天的1945年8月11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发布第6号命令,命令:「朝鲜义勇军司令武亭、副司令朴孝三、朴一禹立即统帅所部,随同八路军及原东北军各部向东北进兵,消灭敌伪,并组织在东北之朝鲜人民,以便达成解放朝鲜之任务。」9因此,中国延安的朝鲜义勇总部决定,关内各地的所有朝鲜义勇军首先在沈阳集结并准备进入朝鲜。按朝鲜义勇军总部的命令,各地区组建的部队和先期抵达的朝鲜义勇军部队齐聚沈阳,都在等待延安来的朝鲜义勇军司令部及其领导。10
1945年10月初,就在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在沈阳等待朝鲜义勇军司令部时,苏联向国民党政府提议商讨苏军撤回事宜。11同时,沈阳苏军司令部要求朝鲜义勇军离开沈阳,转移到农村地区。12迫于苏军的要求,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领导商讨而决定率领部队转移到南满的丹东、桓仁和通化等朝鲜族集聚的地区,并有计划地扩编部队。该纵队离开沈阳于10月11日上午抵达丹东,准备去南满地区。抵达丹东后,朝鲜义勇军就驻扎在丹东朝鲜人学校内。
就是朝鲜义勇军抵达丹东的当天下午,丹东对岸朝鲜新义州的苏军司令就派来联络员,要求于12日早上7时在鸭绿江口会面。10月12日早上7时,韩青与苏军司令进行了会谈。在会谈中,苏军驻新义州司令正式要求韩青率部进入朝鲜,韩青遂于当天下午率朝鲜义勇军进入新义州。13
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到达丹东之时,苏军驻新义州司令即派特使要求与韩青面谈,由此可见,驻扎于中国和朝鲜的苏军对于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的动向是十分关注的,也应该有过情报的交流与共用。14此外,在当时的东北地区,中共与88旅所属部队等朝鲜人部队也迅速在朝鲜人聚集地得以组建。15东北的朝鲜人是当时中共在东北地区可利用的重要革命资源之一。16因此其他地区由朝鲜人组建的武装部队都没有进入朝鲜。
从韩青回忆录看出,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不仅没有进入朝鲜的计划,而且与中共、朝鲜义勇军总部都没有商量进入朝鲜一事,进入朝鲜的决定最终是由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领导在丹东当地自主决定的。1945年10月12日早上的会谈中,韩青与苏军司令的会谈内容如下:
驻新义州司令:为甚么您的部队不渡江进入朝鲜呢?
韩青:我们的部队能进入朝鲜吗?
驻新义州司令:您不是朝鲜人部队吗?为甚么不能?
韩青:如果您(指苏军)允许,我们将进入朝鲜。
驻新义州司令:现在,我们为了欢迎你们,特地动员了苏军的保卫人员和人民群众。你们的部队就在12时渡江(指鸭绿江)吧。
韩青:如果苏军同意,我们将在12时渡江,进入朝鲜。17
三、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与苏联交涉及武装解除
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新义州后,苏军以波兹坦公告为据要求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解除武装。在这一过程中,虽然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领导人对苏军的要求表示了坚决的抵制,但在苏军强大军力的现实面前,也不得不同意将武装解除并进行徒手训练。181945年下半年期间,驻朝鲜苏军不承认国外朝鲜人的独立运动组织或武装力量。因此,于1945年12月初朝鲜义勇队司令员武亭、朝鲜独立联盟主席金枓奉、独立同盟副主席崔昌益、韩斌等70多名朝鲜义勇队干部以个人身份回朝鲜。19
在朝鲜半岛南部,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韩国临时政府的武装组织韩国光复军人员回南韩时,美国要求不仅解除光复军武装,而且临时政府人员一律以个人身份回国。20由此推断,苏联和美国间有协议,即美国和苏联在朝鲜半岛不承认任何国外朝鲜人武装力量或独立运动组织。10月12日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到达新义州后,苏军驻新义州司令与政委要求纵队长韩青、政治部主任周然说明朝鲜义勇军的性质,并命令其立即解除武装。当时苏军司令、政委与韩青的谈话内容如下:
韩青:我们的部队是依据共产国际一国一党的指导原则规定、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创建的朝鲜义勇军。朝鲜义勇军在中国积极参加了抗日战争,是一个以斗争来争取朝鲜民族最终独立和解放的武装集团。我们不仅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在我们的部队内部,也都建有中国共产党的组织。我本人就是中国共产党员,于1933年参加革命,延安抗大毕业后一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工作。
苏军司令:根据波茨坦五国会议规定,朝鲜半岛南部由美军占领,北部由苏军占领。因此,在朝鲜半岛除美军和苏军以外,其他一切武装部队均要解除武装。
韩青:那是针对日本帝国主义残余势力的,是要解除他们的武装的。我们是革命队伍,绝不能解除武装。您是苏联共产党和苏联红军,也绝不应该让我们这样做。
苏军政委:韩青同志,你是中国共产党员,我是苏联共产党员。苏联共产党不是大哥吗?我们绝不是要弱化你们的革命力量,这是国际上的规定。这有甚么办法呢?
韩青:我认为,苏联红军这样对待我们,是对我们部队的性质有误解。我们不能将枪口对准苏联军队!因为这会为我们部队和苏联的关系带来负面的政治影响。因此,只能通过和平的方法来解决。所以,我们现在将武器保存起来,进行不携带武器的徒手训练。等您对我们部队有更深入的了解后才处理。这样好吧?
苏军政委:我表示同意!21
四、韩青与金日成等朝鲜领导会谈以及重返中国东北
朝鲜义勇队先遣纵队入朝鲜后,从苏联回到朝鲜不久的金日成,以及朝鲜本土的民族领导人,对朝鲜义勇军的性质与思想十分关注。22韩青的回忆录显示,苏军对从苏联回来的88旅的朝鲜人和原中国朝鲜义勇军的朝鲜人,持了完全不同的看法。23金日成一派为掌握朝鲜义勇军的情况,派金日成的亲信金一列席了苏军司令与韩青12日的会谈。24以后金日成还特地派88旅出身的安吉听取了该部队成员对苏联共产党,以及解放后在朝鲜的一系变化的意见。对此,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领导人毫无犹豫地表露了对中国共产党坚定的忠诚,以及对当前朝鲜的变化持批评的态度。正是他们的这种认识,使金日成及驻朝苏军对该部队产生了负面印象。关于解放后朝鲜的情况,韩青代表他的部队提出的四点意见:
(一)苏联对朝鲜人民的统治方式太严酷。我们朝鲜至今还像一个(苏联的)殖民地,因此我们应当争取广泛的统一战线政策。
(二)道党委会是领导各道人民的核心,所以应当纯洁,只有如此才能树立党的威信。但道党委会的成员中有一个人是旧时代(日本殖民地时期)员警。这必然会损害党的威信。因此,建党工作应重新进行。
(三)保安队是人民的子弟兵。因此,也应当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人。但是,人民对保安队有很多不满,其原因是为甚么?应加强政治思想工作。
(四)党的各级基层组织不仅要有招牌,更重要的是要深入到群众中去,组织人民群众建立起强大的群众基础。25
驻平壤的苏军第25军司令部受命对韩青率领的朝鲜义勇军部队进行了调查活动。同时,金日成派他的个人秘书安吉赶赴新义州,邀请韩青来平壤。此时,金日成与北朝鲜的本土实力代表性人物,著名民族领袖赵晚植一起见到了韩青,针对入朝朝鲜义勇军的处理问题,谘询了韩青的意见。韩青向金日成提出了处理朝鲜义勇军的四种方法:
(一)未来朝鲜必定要创建自己的军队;因此,是否以我们部队(指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为主设立军官学校,培养军事干部?
(二)我们部队也可以担任国境警备任务;
(三)也可以担任保安队;
(四)如果以上条件都不能实行,将重返东北组建部队。26
对于韩青留在朝鲜,担负军事任务的强烈要求,金日成劝告韩青说,"重返东北,按您原来的计划组建军队吧。"韩青与金日成达成了率朝鲜义勇军重返东北的协定。有趣的是,赵晚植也与金日成一道在平壤会见韩青。在金日成要求韩青返回东北时,他未发表任何反对意见,而持默认态度,因此可以被认为,赵晚植也赞成金日成的意见。金日成刚刚从苏联归来而在朝鲜国内他的基础还没有巩固,因此,1500余人的朝鲜义勇军武装进入朝鲜对金日成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战后初期,朝鲜国内民族势力也并不希望从中国来的一股势力威胁到他们在朝鲜的地位。总之,1945年下半年,从中国进入朝鲜的朝鲜义勇军遭到了苏军、金日成及本土民族势力等各方的一致反对和排斥。
在与金日成达成重返东北协定的第二天,苏军第25军参谋长会见了韩青,询问入朝义勇军的处理问题。对此,韩青说明了与金日成面谈的情况,并提出了要回武器重返东北的意见。苏军参谋长通报称,苏联政府不仅无法接受韩青向金日成提出的四条意见,而且朝鲜义勇军还要继续解除武装而留在朝鲜,不能回到中国东北。27苏军做出如此决定,是因为当时国民党已经在东北展开接收工作,朝鲜义勇队如果从苏军管辖下的朝鲜返回中国东北,将会给苏联与美国、中国国民党政府带来不必要的外交摩擦。
对于苏军参谋长的要求,韩青十分愤慨,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强硬地抗议称:「你们要解除武装就解除吧。革命的苏联红军解除另一个国家的革命武装力量也是苏共中央无法容忍的事情,我将通过中国共产党向苏联共产党提出正式抗议。如果这一问题激化成为两国共产党之间的问题,这完全是您的责任!」并不断反复要求朝鲜义勇军返回东北。在韩青强烈的抗议下,苏军参谋长最终同意恢复朝鲜义勇军的武装,并返回东北。28韩青的朝鲜义勇军先遣队在新义州不仅得到了返还的武器,还向苏军索要了日军步枪500余支,轻机枪20挺,于11月5日回到沈阳,与武亭的朝鲜义勇军总司令部得以会合。29
韩青领导的朝鲜义勇军先遣队返回沈阳之前,武亭等朝鲜义勇军领导已经到达沈阳。根据中共中央东北局的批示,30沈阳的朝鲜义勇军总部于1945年11月7日,召开朝鲜义勇军军人大会,决定将朝鲜义勇军编为1支队(南满)、3支队(北满)、5支队(东满)以及7支队(吉林),分别开赴东北的朝鲜人聚居区开展工作,并积极参加中国解放战争。31从朝鲜返回的朝鲜义勇军先遣队大部分收编为朝鲜义勇军一支队,积极参加南满解放战争。32
到目前为止,俄国以及朝鲜尚未公开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进入朝鲜的相关档案。本文系根据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即先遣纵队纵队长韩青未公开的回忆录整理而成。这些新发现的韩青回忆录有著的缺点,即是以韩青本人一方的史料而做成。但从能还原当时不为人知的史实的可能性来看,其史料意义无疑是十分巨大的。
注释
1 虽然有一些有关朝鲜义勇军入朝的研究,但其研究的根据不清,甚至没有注释,因此很难说具有学术和史料的研究价值。金昌顺(韩):《北韩十五年史》(首尔:知文阁出版社,1961),页61-65;中央日报特别采访部编(韩):《秘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上册(首尔:中央日报出版社,1992),页148-154。
2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第16卷,页1940。
3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45。
4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48;崔刚:《朝鲜义勇军史》(延边:延边人民出版社,2006)页187。
5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52。
6 中共中央统战部:《民族问题文献汇编(1921•7─1949•9)》(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页978;1945年9月13日苏联红军总政治部第8局情报报告书,ЦАМО,ф.32,оп.11306,д.692,д.35-39;《朱德海一生》写作组:《朱德海一生》(北京:民族出版社,1987)页74。
7 有些汉人骂朝鲜人「二鬼子」或「高丽棒子」。笔者与当时朝鲜义勇军队员金斗荣先生采访(2007年1月20日)。
8 韩国北韩问题研究所所长金昌顺在《北韩十五年史》一书中说:「45年初,以金浩、金刚中心组织朝鲜义勇军鸭绿江支队而进入新义州。」金昌顺(韩):《北韩十五年史》,页61-62。中央日报特别采访部编(韩国):《秘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上册,页149。
9 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945年:)》,第15册(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页223;《解放日报》,1945年8月12日。
10 1945年11月10日。朝鲜义勇军司令武亭在朝鲜义勇军全体军人大会上宣布,朝鲜义勇军全体人员继续留在中国东北。此时,大多数义勇军人员对这决定表示抗议并表示回朝鲜的愿望。因此,朝鲜义勇军领导说服他们称:「朝鲜义勇军应该服从于社会主义阵营的利益。」由此可见,当时朝鲜义勇军人员普遍认为,他们回朝鲜。崔刚:《朝鲜义勇军史》,页202。
11 1945年10月1日,苏联驻华大使彼得洛夫通报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宋子文称,苏联已于10月开始从东北撤军,计划于11月末全部撤出,提议于10月10日至15日在长春由苏军全权代表(马利诺夫斯基将军)与国民政府代表举行会谈,讨论苏军撤出问题。 薛衔天编:《中苏国家关系史资料汇编1945─1949》(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页11。
12 当时东北中共领导也认为,国民党军快要进入东北地区。中共东北委员会领导周保仲于9月29日、10月5日分别给中共延边地委书记姜信泰(朝鲜人)强调说:「国民党在长春,沈阳正在准备发动内战」,或「在国民党军正在进军东北的紧急情况下」等,由此可见,当时东北中共领导认为国民党军快要进入东北地区。中共延边州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延边历史大事记》(北京:民族出版社,2002),页221。
13 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以50余名军乐队队员为先导,高唱军歌,进入新义州市。士兵们高唱朝鲜义勇军进行曲,十分激动。同时,朝鲜义勇军先遣纵队渡江进入新义州时,新义州群众高呼「朝鲜独立万岁」,热烈欢迎朝鲜义勇军的到来。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0-1961。
14 最近解密的驻东北苏军相关档案表明,苏联十分关注东北地区朝鲜人的动态。 1945年12月27日关于在中国东北地区的朝鲜人情况,РЦХИДНИФ.404.Оп.11.Д.00.л.7-15;1945年9月13日苏联红军总政治部第8局情报报告书,ЦАМО,ф.32,оп.11306,д.692,л.35-39。
15 1945年9月份起,在中共东北委员会延边地委(书记姜泰信)的领导下,延边地区的朝鲜人开始建立武装力量,到1945年10月其武装人数已达到6000多人。中共中央文献室:《陈云文集》,第1卷(北京:中共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年),页447;延边州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延边历史大事记》,页221。
16 中共中央分别发出《关于东北建立根据地的指示》和《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指示:目前在东北我党的中心任务是创建根据地。指示强调指出:东满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既是中苏、中朝边界地区,又是连接南满和北满地区的纽带。东满的群众基础也比较好。即是东北抗日战争时期的游击根据地,各族人民有优良的革命传统,并且解放时间较早,这些就成了建设东满革命根据地的重要条件。中共延边州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延边历史大事记》,页230。
17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59。
18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1。
19 石源华编:《中国共产党援助朝鲜独立运动纪事(1921─1945)》,页394; 《秘录•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上册,页155-156。
20 美国不仅拒绝承认韩国临时政府,而且坚持临时政府领导人只能以个人身份返回韩国。否则将不为临时政府成员提供归国的交通工具,并拒绝他们进入韩国境内。于是,在韩国临时政府主席金九承诺解散临时政府的条件下,1945年11月23日,才允许金九一行(20余人)乘坐美军飞机返回汉城。石源华:〈论归国前后的大韩民国临时政府及驻华机构〉,《民国档案》,2004年第3期,页122-123。
21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1。
22 于1945年9月19日金日成同88旅团所属朝鲜工作团60多朝鲜人一起回到朝鲜元山(朝鲜东部港口)。和田春树(日)著,徐东万等译:《北朝鲜》(首尔:石枕图书出版社,2002),页67-69。
23 金日成等原88旅团所属朝鲜工作团一行回国后很快掌握了朝鲜的党、政、军的重要位置。和田春树(日)著,徐东万等译:《北朝鲜》,页70-91;DaeSook,Kim,KimILSung:TheNorthKoreanLeader(NewYork: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88),60-105。
24 金一是与金日成一起回到朝鲜的朝鲜工作团一员,当时他任驻新义州苏军卫戍副司令。1945年7月朝鲜工作团的的名单以及工作岗位,ЦАМО,ф.2,оп.19121,д.2,л.14-15。
25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6。
26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8。
27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9。
28 韩青对苏军参谋长说:「如果在朝鲜还不能建设朝鲜人民的武装力量,中国东北地区有200万朝鲜群众,我们将计划以这200万朝鲜人民来建设朝鲜人民的武装力量」,并要求苏军提供援助。该建议得到了苏军的同意。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9-71。
29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73。
30 1945年10月24日,毛泽东电示东北局彭真说:「对旧吉黑二省首先是在吉林省各重要城市迅速布置相当力量,甚为必要」。见《毛泽东军事文集》,第3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页45-60。
31 关于朝鲜义勇军扩大、收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过程以及1949年、1950年初回到朝鲜的详细过程,参照金东吉:〈中国人民解放军中的朝鲜师回朝鲜问题新探索〉,《历史研究》,2006年第6期,页103-114。
32 韩青:《韩青回忆录:满洲地域朝鲜独立军史》,页1968。
金东吉 韩国人,北京大历史学系副教授,北京大学韩半岛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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