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橘果,金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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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侯,极其爱吃金橘。吃掉香甜中夹酸的皮,就含着一枚软软的核。在嘴里,半天舍不得吐出来。现在却不喜欢了。觉得那个味道没有小时侯吃的好。而且我只喜欢吃甜和香的。一点点的酸或者苦或者其他不好的味道,我统统都不想接受。
大概三、四年级,生了一场病,休学在家里,妈妈送我去练气功。一是打发时间,二是据说气功可以治病。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培养我成为气功大师的想法。
气功在我们那个年代很流行。为数不多的几本杂志上,都会经常吹捧。而且气功大师总是层出不穷,各种流派让人眼花缭乱。我练的那个叫做“智能气功”。从字面上就可以理解。为的是治病强身。不能修炼到胸口碎大石这样高深的境界。
学习的人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太。间或几个中青年男子。外加一个三或者四年级的我。也就8、9岁的样子。别人都觉得很怪异,每天都有不同的学员来问我为什么不上学,为什么这么小就来学气功。我总是不厌其烦跟他们介绍我的病情、学校、年龄,我爸爸妈名字、单位等等等等。
学习班是在场的司令台上。据说体育场以前是专门处决犯人的地方,司令台,据说就是审判地。比方:某位领导说:好,执行!然后就把人杀了。埋在体育场的另一端。
我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这些。总之,我上之后,也有人这么说。估计这就是真的。但是初中我们都要在体育场跑步,跳远,跳高,开运动会什么的。广播员就坐在司令台上,读每个班级通讯员的稿件。另外还宣布成绩。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很羡慕,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好神气的。我小时候还在上面练过气功呢。
学习的范围包括蹲马步,双手呈抱大球状。然后就是闭上眼睛,感觉气流从头一直流窜到脚。还有双手间的气场。老师就在我们耳边喊: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如此循环往复。
其实,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国传统的医术里,不就有呼吸疗法么。我想,我们都实在很相信自身的力量,而对药品医生之流,一概嗤之以鼻。我奶奶就一直以为我爷爷的死,跟他去医院拔牙有着莫大的关系。于是,她对那个给爷爷拔牙的万医生恨之入骨。实在是冤枉人家。
中途休息,老师总是在我面前给我发功,他双手间的气场,笼罩着我。对我的病有极大的好处。等他发完功了,我就一个人到角落里找根绳子跳。(也许是用来捆犯人的绳子)因为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的一切情况,所以大家都不来理我。把我一个人从繁杂丢到寂静里去。我那时很笨。跳绳只会顺跳和反跳,不会绕花。顺绕反绕都不会。我在司令台上跳绳,把木头的地板跳得崆崆响。
传说中,帅哥吴也在这里学过。当时我不太相信,司令台的木地板十分破旧。是经不起他们瞎折腾的。帅哥吴学武术也不过10岁左右。他师承少林寺,我师承张三丰——我们练气功也练太极拳的。
我在角落里数:50、51、52……
我开始就说,小时候喜欢吃金橘。的缘故,我能吃到一切我想吃的东西。好在我口味不刁。没要吃鱼翅熊掌什么困难的东西。不过我很会养生,对时令水果比较感兴趣。爸爸是个比较极端的人,常常忘了我想要吃什么,随后想起来,又无比内疚买巨多。香蕉、藕粉、金橘。都是这样。忘了就忘了,一买就是成箱成箱的。吃到坏倒掉为止。
我去练气功,通常情况下,口袋里都会装满满的金橘。跳绳累了,就找干净的垫子,坐在上面吃。除了我没有其他小孩子,所以也不用分给别人。
然后,就有个叔叔走过来——等大家清楚我的底细之后,很少有人跟我说话。但是,有个叔叔走过来了。
他说:你喜欢吃金橘呀?
我说:恩。
他拍拍我的头。
下课后,叔叔说:我骑自行车,带你回家吧。
我说:好。就坐在大的永久车的横档上。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叔叔骑车的上半身的姿势,很像练气功的姿势,双手呈抱大球状,小小的我,在中间。不说话。
但是他并没有把我送回家,而是丢在半路。他家到了,于是我自己走剩下的路。不远。10分钟就可以。如果他不骑车带我,我至少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回家。
我站在马路边上。路旁的水沟里,水草很肥硕。
这之后,所有的休息时间,叔叔都跟我在一起,给我讲故事,教我跳绕花。我气功练得不是很精通,但是跳绳却在那个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更了不起的是,他居然给我带金橘吃!!他大大的手掌摊开,金橘像一个个金色的鹌鹑蛋,躺在他掌心。可爱极了。他说:我家种了金橘树。以后可以每天带给你吃。
每天的金橘。每天带我回家。尽管只是大半的路程。
我不知道他是谁。姓名、单位、年龄。统统不知。可见我小时候,十分没有好奇心。只是,我很想知道,金橘树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我家院子里的梨树一样大。是不是结满果子之前,满树满树都是洁白的花朵。
我很想提出要求,去叔叔家看。不过忍住了。
然后学习班结束了。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坐在叔叔的车子上。跟他回家。最后说,谢谢叔叔,再见。
就这样。一切结束。我在气功培训班学会了跳绳。这是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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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个世界声色犬马。却忽略她曾洁净如沙。==
padma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