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命运各不相同 知识分子自处有道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21:25:49
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张鸣教授近日与人大国际关系学院领导之间发生冲突,在写博客批评学院后被撤职,他的这番遭遇让人联想起时下正兴的“于丹现象”,即知识分子在当下商业社会的角色问题。值得注意的是,“于丹现象”与“张鸣事件”暴露了大学知识分子必须面对的尴尬:社会转型,知识分子如何自处,要有“我”还是“无我”?
张鸣无疑还想坚持传统意义或者说经典意义上的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坚持学术自主、人格独立、传道授业的路子,而反观于丹近来的“走红”,可见她已经比张先生“新潮”了。
这里无意评价两者谁对谁错,只是反映了大学的作用和功能,已经发生了改变。自从进行扩招,一定程度上市场化、社会化之后,大学逐渐转变成生产“高级技术型”人才的地方。这十几年来,社会上找工难的专业、就业前景不广阔的专业,不再是学生与家长感兴趣的地方,那也导致了学校给他们的资源将不会扩大肯定是缩小,人民大学把政治系并入国际关系学院,也不乏此方面原因。由于有直接的市场供求关系,致使大学乃至高等教育体系都有所变化。
如果从商业社会大环境来看,则是功利的“学而优仕”现象。这里的“学”当然不是学问而是文凭,由文凭而来的工作、升职机会、优厚待遇资本等等。所以大学难免不再是“世外桃源”,知识分子不再有独立性,学问与人格不再是大学里最讲究的东西,因为这一切不能产生效益!
在这种情况下,陈寅恪(中国历史学家)式的“有我”知识分子只能是“遗老”式人物,如果已经在国内产生广泛名气的,大学还可以有所选择地“供养”起来以做“标本”,而还没有形成气候的“徒子徒孙们”就肯定不乐观了,他们要么转型成“江湖术士”,凭教授、博士、专家、学术委员的衔头混饭吃,要么就在金字塔的底部或边缘,守着清贫过教书匠生活。“有我”的知识分子,已经渐渐容不下了,这是“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时代。
于丹于此,似乎就明白得多了。她讲解《论语》,讲老百姓接受的道理,不管它是不是经典中的原意,毕竟是实实在在地让城市人、有权位者、有社会资源的人听明白了。和是什么?上安下乐是也。
这里没有什么要穷经皓首的人生奥秘,没有浓得化不开的“古汉语”修为,没有离自己遥远得很的“发现大明宫”的距离感。她把古人活化成现代人,像一个成熟的、有阅历的过来人那样“复活”了孔子。没有非得要坚守不可的“经典文本”立场,尽可能变通成当下国人、家人、自己的角色领悟。
也许她在心得中惟一坚持是“当下性”,历史与经典都融到当下中了。这是不是智慧呢?那叫无我。世事洞明与人情练达,皆是无我,只不过不是从精神的高洁完整上言,而是从市井与大众上言就是了。
但是这种智慧还是不是知识分子的智慧,是不是大学精神?绝对不是!《论语》心得中的于丹已经世俗化得很,她成功地尝试了转型,把智者转型为“辅导老师”、“知心大姐”,启蒙与批判已经不存在了。一切都在“和谐”中化成“求生”“求美”“求善”的智慧。而没有生命的独立性、没有强有力的批判因素,生之善与美凭什么判断?惟有凭大众的认同、权力者的认同了。
于丹与张鸣都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名副其实的“红人”,美滋滋地享受着赞美声,一个是遭受挫折、前途未卜。关键在哪里?在于在游戏中,一个有我,一个无我。有我,面对的肯定是孤独、无奈、资源的匮乏;在市场经济和官僚化中无我,则会游刃有余、八面来风。(文/李杜韩)
延伸阅读:
张鸣的经典话语
张鸣教授与人大国际关系学院领导之间发生冲突。以下是曾写出《历史的坏脾气》的张鸣的一些经典话语:
张鸣:衙门化、黑社会化、帮派化,现在的高校,院长要求我对他“敬畏”,我就在想,难道你是帮主吗?
张鸣:封建家长还有点温情,现在的部门一把手就是县太爷,机关行政人员是六房胥吏,教师们是三班衙役,学生是百姓,完粮纳税还战战兢兢。
张鸣:现在社会上说学生不正义、圆滑、没原则、只愿意自己过得舒服,这都是大学教会的,现在的大学教学生功利,还把学生变成奴隶,变成“马桶将军”的兵,听话是听话,人完全没用。
于丹的背景和“鱼丸”的盲从
在央视《百家讲坛》开讲蹿红,有着“美女教授”和“文化超女”头衔的文化名人于丹,一直遭遇着冰火两重天的境遇。有将《于丹?论语?心得》奉为圭臬,誉为“心灵鸡汤”的;有将其抑为曲解,斥为极度无知和浅薄无趣的。“人怕出名猪怕壮”,互联网时代,言论高度自由,有盛誉必有大毁,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近日,有网友发帖称于丹的父亲是曾担任中华书局副总经理的于廉,于丹的迅速走红与其强有力的家庭背景密不可分。中华书局总编顾青向记者证实于丹的父亲确实是于廉的同时,坚称书局绝对没有因此而刻意“打造”于丹,于丹的成功完全是依靠其学识和个人魅力。尽管如此,这一身世的曝光,令不少“鱼丸”(“于丹迷”们的自称)产生了于丹“丢分”的失落感甚至懊恼感。
毕竟,“鱼丸”不同于娱乐界名星们感性有余而理性不足的“粉丝”,他们是一个对国学有兴趣、并有一定文化层次和鉴赏能力的特殊群体,应该能独立思考,不至于被狂轰乱炸的网络传媒牵着鼻子走。现在,他们却因为知晓了于丹的不平常的身世,便将于丹的学识和个人魅力大打折扣,这是异常现象,暴露出“鱼丸”们也犯了与娱乐界“粉丝”们盲从的通病了。
迷上于丹,确切地说,不是于丹这个人,而是她所传播的文化,是她对《论语》、《庄子》传播的独特方式。痴迷的程度,只应与于丹讲得如何、是否吸引人、是否有助于人们对国学的正确理解有关。相信,一个真正对国学感兴趣的人,会在聆听于丹的讲学中,得出自己的理解。至于于丹的身世和经历,属于外物,完全可以不考虑。
如果非要考虑,也应该正确考虑。于丹的父亲是中华书局的原副总,这不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短,反而应了“家学渊源”那句话,家教有方,多好啊!即便于丹是于廉在职时亲手打造并向央视隆重推荐的,那也是“举贤不避亲”,一种美德。当然,如果推举出的并非贤能,而是滥竽充数之徒,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于丹“美女”的称谓,和她四岁就与《论语》结缘的传闻,皆可一笑置之,不必深究。于丹本就不是靠脸蛋身材吃饭的,也不是靠“神童”的故事来吸引听众的,有什么关系呢?所以,“鱼丸”们如果真的喜欢于丹的讲学,就不必在意那些毁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