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纽约时报》:侵伊美国女兵遭受“双重打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19 11:12:47
不管世人如何评价布什政府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它给伊拉克人民和美国自身带来的是一场灾难。在侵伊美军中有1/10是女性,战争使大量女兵遭受和面临着军中性创伤和战斗创伤的“双重打击”。美国《纽约时报》18日就此刊登一篇署名文章,题为《女人的战争》,要点如下:
2006年1月9日那个周一的上午,21岁的陆军专业人员苏珊娜·斯威夫特不假离营。她所属的来自刘易斯堡的第54军警连两天后就要开赴伊拉克。斯威夫特和她所在的排离家已快一年,2005年2月刚刚完成了12个月的海外值勤,现在又听说即将去巴格达,看管一个拘留中心。整装待发的该连130名士兵放假一天,去跟他们与需要告别的人说再见。那个周一上午7点钟,当他们身着军装,队列集合时,斯威夫特不在其中。
斯威夫特后来说,她非常想去伊拉克。但是,在部队开拔之前的几周里,她的情绪越来越紧张。她暴躁易怒,夜晚难以入睡,动辙就跟朋友干仗,而且喝酒无度。我去年夏天去华盛顿州看她时,她对我说:“我经常有些精神恍惚,但我也准备出发。当时的感觉是‘没事,我能去。’”
被迫逃离
然而,在部队即将出发之前的那个周末,她开车去了俄勒冈州尤金故乡,去看妈
妈和三个弟弟妹妹。星期日夜里,一念之差,使她决定脱逃。
在未去报到之后的两天里,斯威夫特不断看到她的长官给她手机打来的电话。他们留下的信息既有关心,也有一些愤怒。对于那些电话她是只听不回。后来,电话铃突然中断。54军警连动身去了伊拉克。斯威夫特说,当时她知道她这一行为的严重后果。
那个冬天,斯威夫特一直躲在俄勒冈州一个海边小镇,住在一个朋友家里,不知道陆军是否正在找她。她对我说:“我把银行里的钱全取了出来,不敢用信用卡,怕他们发现我的下落。我整天提心吊胆。”在她母亲的劝说下,她最后每周去一趟尤金看心理医生。去年4月,她终于回了家。6月11日夜晚,两名地方警察敲门入室,发现了斯威夫特,当时她正在同19岁的妹妹一起涂脚指甲油。铐上了手铐,她被带到县监狱,关了两天,又押回刘易斯堡。那里的军官说要指控她不假离营。
潜在危险
军队里处理不假离营的士兵已有定例——大多数都是立即由军事法庭审判,如果宣布有罪,军阶降级,还要在军事监狱服刑。但苏珊娜·斯威夫特的情况似乎引起了一系列不寻常的问题。她告诉陆军的调查人员,她所以不去报到,是因为她在军中,一直不断受到三名上司的性骚扰:最早从科威特开始;在伊拉克的大部分时间也无法幸免;返回刘易斯堡后仍无法脱身。她还说自己身患“创伤后应激障碍症”,那是极度紧张造成的非常伤人的症状。它可使人精神抑郁、失眠或“感觉不断受到威胁”,此外还有其他多种病症。
斯威夫特的紧张并非单纯战争造成的后果,也并非单纯上述骚扰所致。她对调查者说,那是这两种情况的结合。在给调查者的书面陈述中,斯威夫特说,在她来到伊拉克的头两个月中,她在卡尔巴拉之外的营地几乎每天都受到迫击炮的袭击。她说,她经常一连值勤16小时,经历了连里一名士兵死于友军火力的事故,还有一位好友被汽车炸弹炸伤。
不管你对伊拉克战争的看法如何,这都是一场混乱的战争,面临极大压力的女性数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迄今为止,部署到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女兵超过16万人,而参加越战的女兵只有7500人,20世纪90年代初奔赴海湾战争的是4.1万人。如今,驻伊拉克美军中有1/10是女性。
在美国,关于战争对女兵精神的特别影响几乎没有做过大规模的研究。上世纪80年代在全国进行的越战老兵调整情况调查表明,1/4以上的越战女兵后来出现过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些女兵大多是护士。陆军的数据显示,在美军部署到海湾战争两年以后,在调查的女兵样本中,16%达到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标准,而男性的这个比例为8%。
全国创伤后应激障碍中心在波士顿的一位负责人帕特里夏·雷西克说,她担心伊拉克战争会使大量女性面临军中性创伤和战斗创伤“双重打击”的潜在危险。
巨大压力
许多女兵告诉我,为了打破女性不适于在战区服役的成见,她们不得不表现出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并抑制情感的流露,这让她们面临很大压力。战区的女性之间似乎也很难结成亲密的友谊:大多数女兵说,部署在海外时,她们会避免与其他女兵交朋友,部分原因是选择的余地较少,部分原因在于有密友会成为笑柄。
应该指出,有些女兵表示跟男兵在一起感觉很轻松,因为男兵对她们彬彬有礼。有意思的是,这种情况在预备部队和卫生部队里最普遍,这些部队的性别比例往往更加协调。
皮克特的情况不是这样。她是2003年初到达伊拉克的。她说,她19岁时随部队到尼加拉瓜执行人道主义任务时,曾遭到性侵犯。我去年12月与她通电话时,她回忆说当时很害怕,不敢报告,因为施暴者就是她的上级军官。皮克特在伊拉克呆了11个月,大部分时间驻扎在提克里特郊外,她所在的连有140名男兵、19名女兵。皮克特说男兵们经常随意谈论她胸部的大小或讲一些性笑话。她还经常在卫生间和公共场所看到黄色杂志。皮克特告诉我:“没有一分一秒的解脱。在那里,我每时每刻都是少数派。连10分钟放放松、甚至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有时人就需要发泄。”
皮克特回忆说,2003年的一个秋夜,她的部队遭到了迫击炮的袭击。作为一名战斗救生员,她那一晚在临时搭起的帐篷里靠手电筒照顾伤病员。后来,她的头脑中反复出现那天晚上的情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希望我在那天晚上死去。”皮克特说在她返回威斯康星的家中以后,她的身体机能出了问题———不能入睡也无法集中精神。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独自呆了好几天,不跟任何人讲话。回国一年后,皮克特被正式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她说这源于战争、性骚扰和此前性侵犯所带来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