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任公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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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公走好
作者:十年砍柴 提交日期:2005-11-17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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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世纪以前,南粤大地有一个名震天下的“任公”梁启超。
而今南粤大地又走了一个让历史永远记住的“任公”任仲夷。
梁启超生于广东,但一生功业大多是在北方建立的。任仲夷乃幽燕汉子,但他最辉煌的岁月是在广东。——对一个政治家来说,那已经是他的黄昏时节。但夕阳无限好,余霞尚满天。
地域对人影响当然不能小视,但并非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时代的影响远远大于地域的影响。现今大多认为华北、东北人趋于保守,任公长在河北,来粤之前任职于辽宁。和今日执掌广东的那位要人经历有某些相似。可是任公当年已近古稀之年南任粤督,给南粤带来了一股清新的空气。其思想之解放,见解之独到、论述之深邃,今日后辈粤督比之如何?
任公致仕以后,仍以在野遗老之身,关心民生国计,时发震耳之声,令黎民喜,令官吏怒。广东之逢任公,乃一幸事;任公最后的宦游生涯在广东度过,也是一种幸运。
李慎之先任公而逝,现在尚有李锐先生健在。这三位都是体制内的高级干部,任公比其他两人,更不一般,尽管他从来没有进入中枢,但封疆多年,对庶民的影响更大。这三任是一代人,且经历一样。都是在上世纪30年代进入大学,在外侮内忧中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选择。尽管他们在体制内浮沉多年,最后思想的状态也不完全相同。慎之先生走得更远,但他们都是在真诚地思考,值得我辈敬仰。那一代知识分子晚年的思考,和他们的接受的教育的是分不开的。和康梁这种旧时代最后的士大夫不一样,和胡适鲁迅陈独秀半新半旧的解放脚也不一样,这代知识分子是在现代大学制度在中国确立后接受高等教育的,在他们身上,打下深深的人道、民主等等痕迹。不管后来的路怎样走,早岁的教育是很难完全剔除的。前不久看完何炳棣的《读史阅世六十年》,读到他回忆30年代清华的一段岁月,感概良久。那时候的学生左也罢,右也罢,基本上是真诚的,且有底线,底线就是人道主义,重视单个的、活生生的人的生存。现在呢?很多的左非左,右非右,都是刻意摆出来的pose。
不要苛求任公达到慎之先生那种“剔骨还父,剜肉还母”的程度,任公在那代、那种地位的人中间,已经做得很好了。
任公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