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雅的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9 17:06:50
(一)
   月宫里有一棵高五百丈的桂树。有个叫吴刚的人,被贬到月亮里砍桂树,但桂树随砍随合,砍伐不尽。一些紫黑色核果被震落于正置桂树下的凡间一个山谷里,这个山谷逐渐长满了各种桂花树。中秋时节的月亮最圆最皎洁。月桂,季桂,便与只在这时才开的桂树争相开放,花香万里以表对月宫的思念。王母知道了就把这个山谷封给天上的天箩宫做桂花酒,凡间的人是不可以进入谷的,进者必遭刻骨之痛,因而给它取名坷谷。 
(二)
   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吴刚伐桂不久。
天空布满乌云,风起云涌,尔时霹雷!闪电!
桂花树下。
天雅与寒骄在接受上苍的处罚,他们必须接受生离死别,寒骄因为坷谷,天雅是因茗芯。 
风如刀,泪如雨。
  寒骄紧紧拥抱着天雅悲痛欲绝:“天雅,世间轮回,来来去去注定我还会遇到你,我会去找你,你是我最动人的传奇迹,因为一路有你,天涯海角千山万水不是距离,我一定还会找到你,那时我们再也不分离,我再也不让你流泪,不再让你受伤。”
  天雅依在寒骄的胸前久久地凝望着寒骄,泪水早已溢满了寒骄的衣襟:“寒骄,我会的,我会在一个地方等着你,那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找到,我永远等你,永远。” 
一只青鸟绕桂树低飞,不停鸣叫,它巨大的翅羽鼓动着空气,树叶,片片在风中旋转,飘舞,然后静静的停在地上…… 
(三)
   有一个地方,海底很深,水很蓝,天空很遥远,沙滩荒凉而廖寂。一棵挺拔的桂花树孤独地矗立在海角,孤寂而落寞。桂花树相依的有一块巨大的青色的礁石,如同桂花树的坚定之石,它阻挡着惊涛骇浪,使桂花树无所畏惧。
   这棵桂花树就是天雅。分离使她不再流离失所,她总是站在海边望向远处湛蓝色的天边,她相信有一天会看到寒骄的身影。
她变成了一棵固守的桂花树,从墨绿到苍白再从苍白到墨绿。
天雅相信,寒骄一定会到海边来,寒骄说过,他喜欢蓝色,蓝色就像晴朗的天空,就像湛蓝色浩瀚的大海。她心里这默蓝色大海和天空一样的清澈。
天雅知道,来这里的路只有一条,除了寒骄无人能走得进来。
   每当八月的秋风絮雨中,淡色的桂花随风四处飘散,天雅希望寒骄能觅到她的信息,他一定记得他们相识于八月的一棵桂树下。然而,花瓣一次次遗憾地归于尘土。
  无数个春夏秋冬,无数片落叶,每片叶子都印迹着寒骄的名字。天雅仰望苍穹,只有落叶飘渺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渺茫的大海时而平静时而汹涌,空中总是守候着飞翔的海鸥。偶尔有飘泊的船只从很远的地方驶向离地面很远的地方再化为小点儿远去。
  寒骄没有来。
  天雅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有等待。她相信寒骄一定能找到她。她坚信那个承诺,就像忠诚于大海的海鸥。
每个夜晚眺望夜空,她知道遥远的天空满天的繁星里有两颗星星是寒娇与天雅,他们相距遥远却永远彼此相望着挥映着。
天雅没有感到孤独,她知道寒骄从一个地方向她轻轻走来。
花开花落,春去冬来,月圆月缺。生命的年轮不停地转动,时光在风雨中慢慢地消逝,人世间不知已走过多少个轮回。
  又是桂花时节,阳光和煦,一缕清风轻轻地飘来,一只青鸟缓缓飞落桂花树枝头,天雅心中觉得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它是寒骄的青鸟吗?
  她看看那只吉祥的鸟:“是他吗?是他吗?是上天终于开恩了吗?是他要来了吗?” 
  青鸟只是轻声底鸣。
  天雅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声音打开了她锈迹斑斑的心锁。她抬起头,阳光向她传来一缕微笑,久违的蓝天,久违的白云,久违洁净的晴空。
  微风吹拂着桂树葱笼的枝叶如同她的长发飘逸。露珠闪闪的青叶下金色的花朵儿满目羞涩,却艳丽非常,迥然别有天地。
  天雅笑了,久违的笑,笑里闪着泪花,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孤单,身边这蓝天、这白云、这晴空是那么祥和就在身边如她的亲人如她的天箩姐姐。
她抬起头对着天空说:“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天雅很久,很久没有问候你们了”。她回过头,“也谢谢你深沉而宽阔的大海。”
  一缕红色的晚霞静静的飘在天上。
  远远地,远远地天雅看到一个身影向这边缓缓走来。似乎那一瞬间所有桂花蕊悄然绽放,千姿百态,幽雅清香逸飞,花瓣满目都是月一样的光。是曾经那个开满桂花的坷谷里,吹着轻轻微风的桂树下,把天雅放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说:“我不让你流泪,我不让你受伤。”为了这一句,而选择了一个人独自流浪的寒骄吗?
那个刻入骨髓的身影,真的是你吗,是寒骄吗?是那个桂花的季节,你走过桂花树下,遇到沉醉于桂花香的天雅的寒骄吗?
(四)
  “花小如米粒,娇嫩而瘦弱,堆簇在叶下却藏不住它清雅的馨香。”桂花的黯香使天雅不由赞叹。
  “金风送黯香,树下花满飞。”
  天雅一惊,很窘迫地回头看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幽幽如清澈的湖底。他浑身洋溢着优雅的气息,衣着一身水蓝色便服朴素而干净,额头缠一条同色系水蓝结,清瘦而矫健,温和的面庞轮廓清晰棱角分明,神态眉宇间掩不住一股英气。
那飞入双鬓的眉宇以及那双格外清澈的英眸,天雅怔住了转身想溜走——这是一双不会使人忘记的眼睛。
  “你也很喜欢桂花是吗”? 他望着天雅,声音纯厚,清晰字语如流水传入天雅的耳中。那笑容里掩不住深沉与厚重,天雅不由想起碧蓝的海面。
  天雅点点头,天雅想用微笑掩住她的羞涩与窘迫。
  “我叫寒骄,是从很远的地方来。”他目光向远方望去的那一刻透出他的执拗。
  一只青鸟落在寒骄头顶上的树枝上。
  “它是我的朋友。”寒骄抬起头看着那只青鸟。 天雅这才意示到那只青鸟不离寒骄的左右。
  “它的翅膀曾经中了猎人的箭,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快断掉了,我听到路旁青草丛中的哀鸣发现血泊之中的它,它哀伤的眼神满是乞求,我不忍丢下它走开,把它藏了起来,等猎人走过了替它疗伤,伤好以后我放飞它去旷野,然而,我走到那里,它就飞到哪里不离我左右。”
  “你是一位侠客,是吗?”天雅顺着寒骄的目光传向那只忠义的青鸟说。天雅的窘迫与陌生感被他写在脸上温和的笑容去掉了。
  “它像我一样没有家,也许,命中注定我浪迹天涯。”寒骄的声音底沉而清朗。
  “你叫什么名字呢?”寒骄回过头微笑着问。
  “我叫天雅。”天雅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天雅,天雅,好美的名字,像它们一样的清雅。”寒骄抬起头伸出修长的双手接住空中飘落的桂花。
  “怎么一个人来这里,家离这里很近吗?”
  天雅底下头躲过寒骄那双明亮的眼睛,摇摇又点点头:“我听人指点来到这里折些枝叶,医师说三桂齐开之时的枝叶可以医好家父的病。我从未见过如此之多如此之馨香的桂树。”天雅的声音仿佛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天雅底下头说:“我得折枝去了。”
 “我去吧,你稍等小会儿,你那么瘦弱,怎么能折动它们呢?”寒骄让天雅坐下来。
  树枝划破寒骄的手指时,他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直到鲜血止不住的流。他坐下来不停地用树下的溪水冲洗,再冲洗。天雅不知所措。
  “一定很痛吧?!”泪滴从天雅的眼角流出,天雅忘记了她不曾流过泪。
寒骄露出一脸的顽笑,拼命的摆着头。“不痛,一点也不痛。”
寒骄说:“这桂树不苛求生长条件,山岗上、坡地里到处都能扎根成长,不嫌贫瘠、不怕干渴,不惧风寒,从不弯腰折枝,却不失高雅,更是良药是吗?所以呀会很快好的。”他的手指血流不止就像天雅的眼泪一样。
  “真的不痛,很快会好的,你看,你看桂树它千余枝,一枝多桠,一桠多叶。别看其枝叶密集,但从不互相排挤。每一条枝桠,每一片绿叶都公平地享用着日之光、地之气。它们枝叶从不枯竭绿色。”寒骄把一些桂枝叶整齐地放在天雅面前,他想引开天雅的注意。
  清风吹过,紫色、白色、黄色的桂花在她瀑布一样的长发间飘坠,白色的绣带在空中逸飞,素蓝色的霓罗衣象一朵飘浮的云。
寒骄抬起头说:“我喜欢蓝色,就像这蓝色的睛空,多么纯净,就像你。”
浪迹天涯?天雅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那种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影子,永远的笑容总是写着温和。他胸罗锦绣,口叶珠玑,不但才思敏捷,语句清新,举止温文尔雅中有一股潇洒的钢毅。
  他哪里知道这坷谷是凡人的禁地。天雅的心突然一阵隐隐作痛。
天雅想起天箩仙子的声音:“天雅妹妹,你不小心打翻了王母的千年茗芯酒,上苍要降罪于你,这次让你下界采桂花,也你是第一次下界,一定要小心啊,采下速回。”
  天雅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要回去了,你也赶快离开这里吧!”天雅底下头轻轻说。
  “就要走了吗,为什么让我离开这里,你还会来吗?”寒骄怔怔的望着天雅。
天雅摇摇头快步从寒骄身边走过没有回头,走得就像没有寒骄的存在。寒骄再说什么她听不见了,寒骄难以言状的失望目光深深地追迹在她背影里。她只想消失,她想飞回天箩宫。
  一声晨鸡的啼鸣,天雅从恍惚中惊醒了,她飞天恍惚的那一瞬,世间已是好些天了。原来她只徘徊于坷谷的空中没有飞往天箩宫。
那么,那么寒骄呢?他还在吗?
  朝霞笼罩着穹苍,大片大片淡蓝薄雾笼罩着坷谷。太阳从群山之巅缓缓升起,
天雅不觉返回到坷谷,她看到了那个身影,寒骄的身影,就在那棵桂树下,他没有离去,树枝上还是那只青鸟。
  她悄悄的躲到一棵桂树后面,有花瓣在她眼前飘落。
棵桂树下有四个很大的字:“寒骄天雅!”很深,很深。
她知晓了,这个无辜误入坷谷的凡间寒骄,要遭到的刻骨之痛,也是上苍降罪于她的劫难。
  寒骄问那只青鸟:“她还会来吗?”
  “寒骄。”天雅不知何时从树后走了出来。
寒骄一阵惊喜走上前:“你来啦!家父病可好了?”
  天雅点点头:“今天代家父感谢它们了。”
 “那就让我带你好好看看它们吧!” 寒骄开心的笑容是那么清朗,像洁净的蓝泉。
 “嗯,好吧。” 天雅嫣然地看着寒骄那双明亮的眼睛。
坷谷,清泉流曲涧。桂树满树繁花,花如云似锦,一团团,一簇簇,层层叠叠,开得轰轰烈烈。
  他们穿梭在花从中,林中的鸟鸣伴着寒骄的笑声。
  寒骄用青草藤编了一个插满橙黄的桂花帽戴在天雅的头上,天雅看到寒骄手上的伤痕渗着血迹。
  “寒骄,你的手。”她葱白柔嫩的手为他轻轻拭去伤痕上血迹,就像寒骄轻轻拭去她的泪。
   他拉她到泉水旁。
  “天雅,看你多美。”水中倒映着他们相依的身影随水潺潺闪着波光。
  微风吹过,飘逸着天雅的绣带,无数花瓣在空中飘飞,慢慢落于水中飘走了。
  一瓣残花落从天雅的手心,落向地上,落向足下,最后零落于作尘,只有黯香如故。寒骄那永远的笑容在天雅心里化做重重叠叠的泪。
  “寒骄,你看这些花开到极致就匆匆谢了,或随风吹落,或随水流走, 转瞬间,残花幻尘,悄无踪影。”
  “天雅你知道吗?花落是让你记住它们的美,它们便无悔于此生绽放过,因为飘落而忽略了它们的美丽,它们才会很伤心的,所以呀要记住它们的美丽,你看飘落也是一种美。”寒骄从泉中掬起的水中浮着几片花瓣,花瓣上晶莹的水珠闪着七彩的光。
  寒骄温柔地眼神收容天雅的那丝凄凉! 
  远处的天边,是那个永远也无法触及的边缘。
  忽然,天空乌云密布,越积越厚在天上翻滚着、涌动着,冷冷飕飕天地变的灰暗。天雅一惊,她知晓上苍是不会饶恕她,不会饶怒无辜的寒骄的,这一刻来了。
天雅泪满双眼望着寒骄:“寒骄,我本上天箩宫的仙子,只因打翻了王母的千年茗芯酒,上苍要处罚我,我连累你了。”闷雷声在远处的上空轰鸣着,一阵紧逼一阵。
  “你没连累我,遇到你我无悔,我无悔。”他坚定地望向苍天紧紧地把她抱住,好像只要不松开手彼此就可以在一起。他明白了天雅一直为何总是在流泪。
   滚滚浓云中传来天神的声音。“天雅,你打翻了王母的千年苟芯酒,又采桂不归,上苍要收回你的仙骨道风,念你有些造化,将你打入凡间,即刻投胎传化凡人,天命不可违。”……
   (五)
  如今,如今,寒骄你就要来了是吗?
   “天雅。”天雅听到那分明是天箩姐姐亲切的声音。
天雅回过头来,一股紫气从东而来。祥云之上站着依表端庄,神态平和的天箩仙子,她碧玉纽,素罗袍,绣带轻飘,面带微笑。     
  “姐姐,你来了。”天雅一阵惊喜。
  “天雅,你的劫数过了,你可以回到天箩宫了,姐姐来接你了。”
  回天箩宫?天雅的惊喜瞬间被强烈的失落盖住了:“姐姐,寒骄就要来了,请允许天雅留在凡间吧,天雅要与寒骄在一起”
 “天雅,姐姐知道你在这里等了寒骄很久很久,但人间苦海无边,难到你的苦还没受够吗?”
  “天雅无悔,无悔,只要能与寒骄在一起。” 
  “你回头看看那大海,那里是寒骄的家,那片海和你一样等他等很久,很久了。”这时大海卷起层层浪花,一次次冲向沙滩。
  “寒骄在没遇到你之前,降服了一条祸害世间苍生的蛟龙,但他在交战中失去从前的记忆,不觉中闯入坷谷遇到你,你们分离时,他悲痛欲绝,时光在他的脑海里凝固了,侠士的他走过每一个世间轮回,他始终在找你,从没失去希望。但你不能在他面前显身,因为你给不了他一个家,你必须得回天箩宫,天命不可违啊,他若见到你,他会因你的离去而绝望痛不欲生。若你不显身,他见不到你大海会将他唤醒,他会回到没有遇到你的从前,大海才是他的归宿,那里才有他所拥有的广阔天地,才可以在那里施展他的才华。”
  寒骄苦苦地寻找,天雅不能在他面前显身。
  天箩仙子的声音像一阵凄风, 像一阵惨雨, 像一阵落花,像是半轮的残月,像是破碎希望的天雅。
  天箩仙子道:“你与寒骄已缘尽了,这里有一杯无心酒,是上苍特赐给你的,它可以还你仙骨道风,你饮了它世间的这一劫数会从你的记忆里消失,你便脱离苦海,便会回到从前的你了。”
  “我的劫数里遇到寒骄是上苍对我的恩赐,这无心酒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感恩于上苍。我不要那仙骨道风,只求上苍不要再让寒骄天雅分离。”
  寒骄来了。
  她望穿秋月的寒骄来了。
  天雅的泪溢满双眼,终于见到她日夜苦等的寒骄了。他面容清瘦,神情里有一丝淡淡的孤独和忧郁,但目光望向桂花树仍是那么的明亮,仍是带着洁净的微笑。
 “此乃天数,你就认了吧,违柪不得的。记住我说的话,你若显身,他将痛不欲生。”天箩仙子轻声温柔的话语像惊雷,天雅满身颤栗,如瞬间酷寒将清河冰封。
  她多么想叫一声心里念着千遍万遍的名字,但是她却不能。
  风中桂树静静地散发着一种难以抵制的悲伤。
  天雅多么想说:是我,我是天雅!等你很久,很久的天雅,你走了很多年,终于停了下来又遇到了你我彼此,天雅多么想让你牵她的手,一起看天上的云朵变幻色泽,星光闪烁。一起回想往世坷谷那一束温暖的光。天雅多么想对你说永不分离,但我不能,我不能。但是我不能,我不能。
  桂花,纷纷扬扬,如暴雪开始落下。落向寒骄的面颊,落向他的发间,那是天雅轻轻地抚慰。寒骄挥去挡住寻觅视线的桂花,无意间将那些桂花从他的发间抖落了。
  久久的苦等,苦苦的寻找,相逢却不相识。
  “我欠天多少?如此系我心,寒骄欠天多少?让他如此的空梦一场。为何?为何?让无辜的人付你千行泪,为你血中会。”天雅悲痛欲绝仰天长笑:“寒骄啊,你说过花落是为把它的美留在记忆里便无悔于此生绽放,飘落也是一种美。但是,花儿再美抵不过天箩宫的无心酒,寒骄,你知道吗,花落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天雅连梦也不会有了,不会有了。这些花自无语心儿碎似泪双飞,这满地桂花是一地的哀伤啊。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今日是我们的相会,也是我们永久的别离。你在天雅心里就像这棵桂树将化为尘埃,回归乌有。”
  紫红的夕阳,染红了天边,是一种触目惊心的红,像胭脂,像天雅的泪。
  月亮升起来了,星儿静静地闪在天幕里,亮晶晶的,能听到潮声涨起,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像是呼唤。
  寒骄疲惫的身躯依树弓形而卧,他不知此时他在天雅的温暖的怀里,天雅望着那张熟悉而亲切的脸,他经过多少次的失望,多少次无奈而永远是那样的坚定。她见证了一个男子的诺言和那红尘的沧桑,天雅的心阵阵颤栗。
  桂树的枝叶静静地在风中凋零,飘洒,象雨,一片片坠向寒骄,像是要洗去他衣身上的征尘,洗去他足上的泥泞,洗去他一身的疲惫,洗去他的记忆。只要他可以回到从前,可以回到大海他的家,只要他好好的,天雅无怨无悔,天雅愿祈求天地于祝福,只要他好好的。
  寒骄睡梦中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眼角有一滴清清的泪慢慢地从面颊自耳旁滚落,月光下像天幕里划过一颗流星。
  缘起空有梦,缘灭梦相随。
  天雅将那杯无心酒一饮而尽。
  一阵狂风刮过,树杆被生生折断。
  青鸟不停地围着寒骄鼓翅底飞,落叶片片在风中旋转,飘舞,然后在地上躺着、泄着、立着枯萎着。然后,它飞出很高,很高,很远,很远……
沸腾的大海,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冲向青色的礁石,那是呼唤的声音、那是呼唤的微笑,那是呼唤的温柔。
  太阳从海面上冉冉升起。
  平静的海面闪着粼粼的光,波涛闪着斑谰,像是大海和善的温柔,大海的秀丽。
(六)
   蓝色的天空,蓝色的大海,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像一切都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