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笔下的新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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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笔下的新汶川

杨志学《 人民日报 》( 2010年05月18日   24 版)

  像“5·12”汶川地震的范围包括以汶川为中心的周边地区一样,这里的“新汶川”也是指那片区域灾后重建而展现出的新的姿容。两年来,我们心系汶川震区人民的生活,我们都在关心着那里的建设。两年前灾难发生时,广大诗人以颤抖的笔失声痛哭;现在,当震区走出阴霾、露出笑容时,诗人们又以新的笔墨,记录下新汶川展翅飞翔的面貌。在“5·12”大地震两周年前夕,《诗刊》推出了“重建与新生”作品专栏,给广大读者带来了阅读的欣喜——我们为在诗歌里看到的新汶川而欣喜。

  “新北川,北川中学重新站了起来/新北川,北川宾馆重新站了起来/新北川,羌族石碉楼重新站了起来/信心回来了,笑容又回来了”(黄离《北川城》)。

  诗人运用传统的排比语言,虽然简单,却也显示了诗的筛选与提炼,有较好的概括力,简洁而自然地传达了激动喜悦的心情,告诉世人:新的北川诞生了,新北川人民的生活、学习、劳动正在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和节奏延续着,传递着。诗人踏上新汶川的土地后,不仅在城镇停留,也深入到一些村庄,他组诗里的《棚花村》便展示了一座“灾后最美的村庄”:“房子更结实,年画更灵动。”而更加动人的情景是:“我抱过一个漂亮的婴儿/像欣赏全新的棚花村一样看他/他有光洁无暇的脸蛋儿、有力的小手/信任地安然地躺在我的臂弯里”。

  感谢走访灾区的诗人,带来如此鲜活的细节。这种关于生命的延续的细节,是最打动人心、最令人兴奋的。而有的诗人,或许囿于种种客观因素,未能踏上这片重建的土地,但他们关注震区建设、祈福灾区人民的心灵也许更加敏感,更加强烈。女诗人李云便是如此。自灾后重建以来,她便在祈祷着一种温暖、柔和的“风”,它在“往南吹”:“风,往南吹……/吹着我们的垭口、乌江、坝子/风吹着汶川大地/风从劫难中,吹出一座天空之城……/在结冰的十二月/一座座村庄一个个城池/被风吹出云、吹出绿来/风把那片沧桑的大地/吹成了烟火人家/风,吹来了葱茏和云烟之美”(李云《风往南吹》)。

  这是想象中的风,也是现实中的风。这是最浪漫的,也是最真实的。就是这样,诗人李云对汶川始终怀有一种童话般的祝福:“一群白鸽子从汶川上空飞过/这时,山就青了/水也绿了,顺着鸽影/我看见那些重建的楼群啊/正沐浴着/阳光和白云”(李云《春暖花开的祝福》)。

  当然,我们深深知道,震区重建并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而是充满艰辛和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的过程。它不会一路鲜花,像诗人写诗这样轻松。尤其是震区人们的心灵的治疗、信心和信念的重建,将是一个更为复杂、漫长的过程。有的诗人已经把关注点移向这里,更加细微、全面地观察灾区人们的新生活,以及新生活中出现的新问题。在一位诗人的笔下,虽然也有对新城美景的呈现:“滴露的早晨,大街小巷弥漫着/乔迁新居的欢乐。”但诗人的着重点,是对震区人的心理和精神层面的描绘和揭示:“黄昏,几个拄拐的少女/她们放学归来,远远地落在了/一群蹦蹦跳跳的少女的后面/拐杖敲击在大地上,发出一声又一声/铿铿的闷响,我听见/新城的每一根筋络,都在不断地震颤/……/这人世间啊,究竟有多少往事不堪回首/有多少愉悦沉浸于一树的花朵/它有时恍若隔世,有时却在眼前打转”(孙方杰《新城》)。

  摇曳的鲜花绿树,也有它们的阴影;太阳落下后,会有黑夜的寒冷。我们在享受生活的温暖和快乐的同时,也咀嚼着生活的哀伤与痛楚。在大自然面前,人是伟大的,也是渺小的,我们在改造自然之时,须学会敬畏自然,与其和谐相处。在诗歌里我们获得一种力量,而更大的力量存在于现实生活之中。最好的诗篇永远在我们的前方,召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