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祭灶想到说话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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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12 | 从祭灶想到说话有方
标签:小年 上天言好事 说话
前天是农历的腊月(12月)二十三,是传统的“小年”,这一天是要祭灶的,也就是祭灶王爷。在我国北方,祭灶就是这一天,而在南方有的地方,祭灶要三天,有民谚说:“官三民四船家五”,说的是官家腊月二十三祭灶,一般民家在二十四祭灶,水上人家在二十五祭灶。之所以把这一天叫做“小年”,是说春节从这一天就算开始了。此后,从腊月二十四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有年事要做,有民谚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去杀鸡;二十八,贴年画;二十九,去打酒;年三十,吃扁食(也就是饺子)。到了大年初一,人们穿新衣戴新帽,家家户户放鞭炮。
祭灶是干什么、怎么祭呢?有的地方用饴糖供奉灶王爷,是让他老人家甜甜嘴。有的地方将糖涂在灶王爷嘴的四周,是用糖塞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别说坏话。还有的地方用酒糟涂在灶王爷嘴上,是让他醉酒。有诗说:猪头烂熟双鱼鲜,豆沙甘松米饵圆,酹酒烧钱灶君喜,送君醉饱登天门。总之是给灶王爷送好处,让他“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按现在的大白话说,就是打点打点灶王爷,找灶王爷活动活动,好让他在玉皇大帝那儿为自己说点儿好话,多汇报成绩,少说甚至不说缺点错误。灶王爷看起来人品还不错,可以说是宅心仁厚,不失身份。所以,人们每一年都会按时祭他。若是他象个“愤青”似的,说起别人的事满腹怨气,甚至人身攻击,来年谁还会祭他,只怕会掀了他的神龛,推了他的神位,让他知道应该靠什么做人。
从祭灶这事看来,人们的说话的确是很重要的,灶王爷是神,他老人家说的话就能定人家一年的祸福。而凡人是没有这么大能量的,但说话也得有讲究,说得好了能为人,说得不好肯定得罪人。要论什么话是好,什么话是不好,由谁说了算呢?起决定作用的往往不是说话人的本意,而是听话人的理解。尤其是,世上有人专门会从别人的话里听出“言外之义”、“弦外之音”、“话里有话”,而且会根据听出来的这些“义”、“音”、“话”来判定对错,甚至决定说话人的生死。明朝有一和尚给朱元璋写了首谢恩诗:“金盘苏合来殊城,玉碗醍醐出上方。稠叠滥承天下赐,自惭无德颂陶唐。”按说这是一首拍朱皇帝马屁的诗,可朱元璋却从中看出诗中的“殊”字是“歹朱”的意思,认定这和尚是拐着弯骂他,于是把这和尚杀了。清朝雍正时期,有一名叫徐骏的人爱写诗,在诗文中有“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的句子,结果上头有人从中看出问题,认为“清风不识字”就是说清朝皇帝不识字,认为“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就是说明王朝有情,清王朝不容人。这么一来,徐骏被杀头,连给他刊刻书籍的老板伙计全不得活。
去年八月,重庆市彭水县教委人事科科员秦中飞,用手机编发了一首有关时事的打油诗。半个月后,这条短信就为他招来牢狱之灾,彭水县公安局以涉嫌“诽谤罪”把他送进看守所关押了一个月。而后,几十位接到这条短信的秦的朋友被公安局传唤。虽然秦中飞说这条短信“仅仅是一首涂鸦之作,没有任何政治目的。”但彭水县的领导却认定短信中有主观意识地诽谤,警察也认定短信“里面对三个人进行了人身攻击”。最后秦中飞被宣告无罪,并获得2000多元的政府赔偿,可他一提短信就害怕,说话也变得慎而又慎了。
从古到今,不少政治家、思想家都对说话有相关的论述,比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这确实是一种理想化的境界,而任何理想的实现都是要付出努力的,特别是,这努力的内容有时是多种多样的,所以,我们再说话时是否应该向灶王爷学学,“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祝大家新年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