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理想主义者瞿恩——兼议格瓦纳及其理想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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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的瞿恩,是立青的红色导师,他家境殷实,受过良好的教育,谈吐文雅,衣者考究,风度翩翩,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都可算得上是个魅力十足的少女或师奶杀手,作为一个有法国留学背景的海归,似乎与当时革命队伍里的参与着的要求格格不入,而当命运之神让他在精英和草根之间作出选择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后者一方。为了实现自己理想中的社会,除了在课堂上布道鼓动,东征时还身体力行,带者敢死队冲锋陷阵;即使在中央红军长征后,让他拖着一只伤腿、带着一帮残兵留守江西打游击,他仍表现得无怨无悔;甚至在临刑前,还不忘对侩子手们像自家兄弟和信徒一样,作一番深情并茂的演说,让老范在泪水中扣动扳机。

中共早期像瞿恩这一类型悲剧结局的理想主义者很多,比较典型的就是瞿秋白、蔡和森、向警予、恽代英、肖楚女、彭拜、方志敏等。与朱德、贺龙、彭德怀等行伍出身的革命者不同,这些人大多以知识分子身份参加革命,由于只会宣传鼓动,不善攻城野战,所以他们的人生结局不是战场,而是刑场。而《人间正道是沧桑》编剧就是把这几个人的特质揉合成了完美的理想主义英雄瞿恩。

看到瞿恩,就不禁联想到另一位来自于南美洲的理想主义者__切.格瓦纳,他也是出身富裕之家,受过良好教育,为了推翻巴迪斯塔独裁统治,和卡斯特罗一道,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古巴建立了社会主义。然而,当他以建国功臣和高官的身份观察新的体制时,却发现这一以斯大林模式而建立的社会远非自己的理想可比,安于享乐,贪污腐败现象已初露端倪,而干部的等级划分和紧张的干群关系又与他当初追求的平等社会目标相去甚远。于是,为了避免看到自己的理想社会在现实中的沦落,他毅然辞去职务,重返丛林,去非洲和南美洲,帮助那些仍在战斗中的安哥拉和玻利维亚阶级兄弟,直至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死得很悲壮,以致几十年以后的今天,无论是无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都把他看成是红色的耶酥圣徒,一个为实现理想而牺牲的殉道者……

瞿秋白是格瓦纳以前时代的人,他当然不会知道身后几十年还会有这么一个人物和自己相类似。但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却有不少中国知识青年,怀着解放全人类的美好愿望,揣着《格瓦纳日记》,越过中缅边境,投身到了缅甸共产党领导的游击战中。同一个时代,也是在东南亚,一群从法国留学归来的高棉贵族子弟组建了柬埔寨共产党,俗称“红色高棉”,也在实现社会主义理想的旗帜下夺取了政权,建立了所谓的“民主柬埔寨”。又过去几十年,当年怀着一腔热血投身异国革命事业的那帮中国青年,现在大多成了活跃在中缅边境的制毒贩毒团伙的骨干;而当波尔布特的同事被陆续推到审判席上后,他们所面对的是被迫害致死的数以百万计高棉同胞的冤魂和累累白骨……

     幸亏格瓦纳死得早,不然的话,他看到在古巴流血牺牲建立的社会主义政权,现在竞变成了卡斯特罗家族兄弟相传的世袭体制,不知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