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盛回忆录》节录 -妙春浆-搜狐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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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口述 金光整理:
(自印本,2001年2月)
二十五:“九•一三”事件后的广州军区
“九•一三”一大早,周恩来总理给我电话,说是“庐山会议第一个发言的人带着老婆逃跑了!”就是林彪,带着他的老婆叶群,他的儿子什么的,逃跑了!这是周恩来给我讲的。这也说明中央对广州部队的信任。
周总理给我几条指示:
第一:广州陆、海、空归你直接指挥!
第二:直接听毛主席和我的指挥!
第三、广州地区要稳定,部队要稳定,政府要稳定,所有的都要稳定。
第四、加强边防,不能跑人。
第五、立即进入指挥所。
第六、监听敌台广播,注意敌人动向。

当时林彪逃跑,他在温都尔汗摔死都还不知道!不知道啊,当时,就是看林彪这么逃跑,外国有什么反应?
周总理给我这个电话之后,我就找到刘兴元、任思忠,我说:“总理告诉我了,林彪逃跑了。军区的全体领导同志,立即开常委会,在留园,在留园我们党委办公室开会,这是可以查的。当时决定,我们完全拥护主席、总理的指示,我们坚决听主席、总理的指挥。并且立即发电报给中央。我们备战,一下子就进入指挥所,机关都不知道,其它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是通知机关,不允许休息,备战!很紧! 
当时就是这样,我听他们讲,这个电报当时搞得苦啊!我们的机要局长魏继烈,他是局长,不大译了,搞得时间长一点,硬是追他,为什么搞得那么晚?时间搞得那么长?追得不得了,这次非得他亲自译不可,这可以查,电报有原稿,中央也会有电报的,档案可以查! 
这是第一,我们表态。
第二呢,传达之后,广州地区的部队、地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是因为林彪逃跑了,广州地区的部队动乱哪,或是怎么样哪!没有这个事情!很稳定!
国庆节没过几天,李先念和华国锋就来了,到广州来了,后来他给我讲,他们认为广州肯定是很乱,他一看,哎,没有什么事嘛!很平静嘛!所以李先念他们就开了一个会,要我们注意什么事情,对那些人的子女,不要动他们!不要牵连他们,李先念呢,他们就想这么个问题!按总理的指示办事情。所以广州军区没有发生什么逃跑呀,自杀呀,还是搞其他什么,没有啊!如果按照那种想法,我们都是林彪的人,那还会不出事情吗? 
那么林彪南逃你们知道!搞啊!我那个秘书陈宏康抓起来,还有其它一些人,许世友找他们谈话,找李维英(广州军区政治部副主任)谈话,说你李维英有本事,有能力,只要你把这个问题揭出来,你就可以怎么样重用,就是封官许愿!李维英讲:“许司令,我不能当着毛主席的面说假话,我就是不知道林彪要南逃!我不知道”。找作战部长王玉振喝茅台:“你们把问题揭出来,怎么怎么的,林彪南逃,只要你们谁说一句,‘我们知道林彪南逃’就行了”。这些人是久经考验的人,他们不会无中生有!他们实实在在,我不知道,没有这个事情,不知道。“你作战部长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样,受牵连!“丁盛知道啊?”“丁盛不知道!”那时候的电话,查呀,说邱会作给我打电话,我说:“没有!”“九•一三”之前,邱会作老婆是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我有病,是问候我,说:“你的病怎么样啊?”说的我的身体,根本没有谈任何的其它的事情。
在广州搞了两次,一次是七四年,第二次是七七年、七八年、七九年,那一次真是荒唐,还是林彪南逃,还是这些人,结果两个副司令被隔离,江燮元、黄荣海,这些同志是非常忠诚老实拥护毛泽东,拥护马克思主义的人!他们不是为林彪革命,是为劳苦人民革命,是毛泽东培养出来的人。隔离起来,在中山纪念堂召开五千多人的大会,副参谋长刘如,政治部副主任李维英、赵国楠,要打倒他们。说是丁盛不接电话不知道,丁盛的秘书知道,陈宏康知道!真是我不知道,没有这个事,所以我感觉到,这个事对广东,中央虽然没有下正式的什么结论,但是在广州搞的这些事情,影响很大,对广州这部分干部,在精神上,是很大的包袱、负担! 
…… 
我在南京工作时,七四年的八月份,在北京开会,当时主持会的是王洪文、张春桥,总理他们都没有来,主席那就更不说了!我们九个人作检讨,杨得志、许世友、韩先楚、曾思玉、我、陈先瑞,刘兴元都作检讨,对林彪思想上的认识,都作检讨。这个期间,张春桥、王洪文硬追我,说“林彪南逃你知道”,我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知道?”“不为什么,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几个吵起来!张春桥说:“林彪南逃,从北京把电话打到上海,为什么只打上海,就没有广州?”我说:“这电话又不是我打的,电话总机在北京,你问他们,你问我干什么?” 
…… 
当时是周恩来总理坚决不同意,说:“丁盛不能下来”,这个,在南京军区政治部有记录,有材料。
怎么办呢?在北京,我也没有办法,我说我不知道,张春桥的作风,比王洪文凶啊,形象凶,讲话也凶,王洪文看着总下不了台,就说:“你不知道,以后再说!但是你,你上了林彪的贼船”。
从思想上讲,我们对林彪,在解放战争时期,从思想上确实很佩服,尊重,也很崇拜。但是我们没有和他搞任何的阴谋诡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讲了,我和林彪见面就这么几次!话就这么多。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的来往。通信都没有。我怎么成了林彪的死党呢? 
我说好吧,咱们就作妥协,这个可以的,但是我没有和他搞阴谋诡计。 
“你要写上”。我说:“写上就写上”! 
这是七四年八月检讨,我们这九个人的检讨,各种各样的检讨!现在来看,不该屈服,不该写,我否定,我上什么贼船啊?
三番五次地搞广州军区,说广州军区知道林彪南逃。嗬!那七四年搞得凶啊。说我们在广州的时候,林彪要南逃,我们从东莞订了几吨重的鞭炮,准备从当时广州最高的建筑二十七层的广州宾馆楼顶上,从顶上挂到地下,准备欢迎的!军以上的干部,都在广州开会,准备欢迎的。我们军以上的干部是办学习班,读书,读那三十本书。学习毛泽东思想,这个是可以查的,是宣传部搞的。
…… 
又说:“为什么卜占亚的老婆到广州来?”我说:“她到广州来我都不知道!后来问她,她说是来广州学习接待外宾,接待客人哪,她是找他们地方政府的,我根本不知道卜占亚老婆到广州来,我怎么知道啊?” 
林立果在广州住了半年,我们广州军区的领导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他也没有到我们大院里面来,这可以查的。我们跟他没有联系,我们也不知道!他在白云山我们也不知道。这可以查,我们没见过林立果,我也不认识林立果,这可以查呀。所以这一段,我很气愤。
……
我今天有责任说,我当时是广州军区主要负责人之一,我是司令,刘兴元政委,孔石泉,任思忠,他们都是政委、副政委,还有其他的人,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绝对不知道!林彪南逃,他怎么想,这个我们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向中央负责,向全国人民负责!广州军区领导就是不知道林彪南逃。你们搞了这样多的大的运动,翻箱倒柜。七四年、七七年、七八年、七九年,搞得这么厉害,你们搞到什么证据没有啊?没有任何证据。这样多的人有人知道没有啊?领导者没人知道,有人说他知道,后来他又翻供了,他说他不知道,他是逼的。那么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我今天郑重声明:不知道!我不知道!刘兴元不知道!孔石泉、任思忠不知道!军区领导同志不知道!我的秘书,办公室主任,作战、司令部、政治部,都不知道!没人知道。因为没有的事情他到哪儿知道啊?没有嘛!
至于林立果,他写的那个“五七一”纪要,他提到说什么广州是“借用力量”。他林立果写的,关我们什么事?他爱怎么写,他写了就是我们的罪啊?哪有这道理,哪有这个逻辑啊?你们查来查去,查这么多,都毫无根据,硬是把这黑锅扣在广州军区领导头上。当时全国十一个大军区,有六个被列入“借用力量”,还有好几个军和省军区,为什么偏偏揪住广州不放,我敢向全党、全国人民作保证,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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