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猫都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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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猫都到哪里去了?

 

前天4月19号,上午看见小区告示,说今天是小区爱猫日,号召大家献爱心。孔和尚一笑置之,在家静静补读报刊。我从小受父母影响,一张报纸在手,边边角角都要扫上一眼。母亲读报时,跟我父亲一样,很注意有没有关于我的文字。前一段母亲给我一张09年12月11日的《文汇读书周报》,上面刊登着汪明帅对《摸不着门——孔庆东论教育》的书评《学生是个海》。这题目取得很棒,我们当老师的,不仅应当把知识看成大海,也应当把学生看成大海,终生探索教育的奥秘。

中午去美林阁吃饭,向一位可爱的人儿献爱心,谈的主要是艺术问题。下午去老高处,写了两份报告。晚上吃的炸酱面,喝了一听啤酒。又会晤了一位老乡。睡前小赵企图从窗户钻进来,被我轰了出去。它在窗下不屈不挠地叫唤,我有点心软,领导说:“你要是心软,你就跟它一块儿出去。”孔和尚只好高诵佛号,洗洗睡了。

昨天4月20号,中午跟山东省委领导谈发展山东文化旅游问题,我和北大的彭吉象老师,提出了一些建议。下午翻了翻话剧资料。3点去工会写点东西。4点多钟与江力一边绕着未名湖散步,一边谈文化问题。突然有人叫我“孔庆东老师”,原来是一位我的老乡诗人,笔名叫子有,正在湖边签名售书呢。他送我一本诗集《我家乡的那群乌鸦没来过北京》,东方出版社2008年1月版。现在的诗集能印到7000册,确实很牛。子有的诗,在《人民文学》和《诗刊》等核心阵地都发表过,诗意浓、诗句精,读上几行,就能夺人心魄,建议爱诗者找来看看。

课上,高长伟同学讲了曹禺的戏剧思想。一个经济管理专业的研究生,能把曹禺讲到这个程度,非常可贵。曹禺是个说不完的作家,所以我的总结拖到了6点半多。主要辨识了一下核心与边缘的问题。

晚上想起白天遇到的老乡诗人,便找出吴晓东的《二十世纪的诗心》来读。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年3月版,印得非常漂亮。这是晓东多年来关于新诗的论文集,好多在刊物上发表时我已经读过。很有意思的一点是晓东对古诗的兴趣,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现代作家的影响。好比元好问的那首“问世间情为何物”,大多数人都是从金庸的《神雕侠侣》中知道的。

昨晚临睡前,忘了关窗户。夜里小赵溜进来,把我家领导放在茶几上准备当早点的奶油蛋糕,蹂躏得一塌糊涂。早上领导大发雷霆,骂我的智商还不如猫,骂我对家庭毫无责任感,骂我吃里爬外、崇洋媚外、里通外国、胳膊肘往外拐等等等等,总之否定了孔和尚的全部人生价值,读了两章《奥义书》也没缓解过来。打开电视,看到胡锦涛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正在哀悼玉树地震死难者,心情更加郁闷。政府一面说“地震是不可预测的”,一面又宣布“北京地区近期不会发生地震”。那么请问,既然不可预测,你凭什么断定不会发生呢?不打自招,这不恰恰说明你们能够预测,但是测出来也不公布吗?孔和尚浑身的骨骼直响。

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便出门去寻小赵,心想揪住这厮痛揍一顿。走到栅栏边,见那位少妇又来喂猫,她一手撑伞,一手分着猫粮,伞底下四五只胖猫,黄的黄,白的白,无耻地吃着,小赵也混在其中。我走过去说:“您下雨天儿也来喂它们呀?这群东西其实最不要脸了,就是利用咱们的善良,得寸进尺,胡作非为,跟贪官污吏没什么区别。”那少妇叹口气说:“那也没辙啊,谁让咱们就是这贱骨头呢。”我说:“看您天天儿来,您不上班啊?”少妇说:“下岗了,跟家里宅着,炒点股,反正还饿不死,就是稀罕猫,怹爷俩不让我养,我就出来喂,现在喂猫成上班了。”我说:“是呀,现在全中国人民,上班的意义也就是喂猫。喂了30年,终于明白甭管黑猫白猫,全他娘的不是好猫。”少妇听我不着四六,扭过身去跟猫说话了。

回来给郁文发信,问我们08年捐助的玉树孤儿院的情况,现在知道了没有。郁文答复说,谢天谢地,孤儿院的孩子都安全,“人员毫发无损,唯房屋出现一些裂缝。”实情是周围的房屋都倒塌了,只有孤儿院的大楼巍然屹立。孤儿院的代勒院长和老师们,不顾自己的家里,日夜照顾着孩子们。现在孤儿院需要一些帐篷、奶粉、食盐、手电筒等,正在联系解决。我马上转告了几个朋友。

中午赶到北大,跟我的两个表弟聚会,下午第三位表弟也赶来了,他们部队的军官赴京培训,表弟回去就是团长了。

下午读了曹豫生《中国的自由派到底是些什么人?》文中写道:“自由派还没有上台,就已然是一副专制的嘴脸了,当自由派批评别人时,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他们要批判的权力,至少被批判者不能剥夺他们批判的权力。可是当别人批判他们的时候,他们却用足自己手里的那点权力,去剥夺别人的权力了。他们对不同意见的容忍程度,总体而言,还不如被他们狂批的那个政府。今天,腾讯们、南方们算是彻底撕下了遮羞布。纸媒上自由派们早就这么干了,如今又移植到网络上。我不反对自由主义,至少我觉得自由主义的很多理念相当的好,值得学习和追求。正因为这样,我最讨厌那些打着自由主义旗号反复糟蹋蹂躏自由主义的中国自由主义者。可悲的是,这种货色居然是中国自由主义者的主流,这真是自由主义的不幸,也是中国的不幸。南方系,曾经是中国媒体的旗帜,现在是中国媒体的破布,美国国家利益的旗帜。”

收到一份匿名邮件:“孔老师,这是令人发指的事情,您是否可以帮个忙,贴一下。保定铸造机械厂的女工喻笑梅,现在59岁了,她父亲原来是我们国家驻西欧的外交官,已经去世了。这个女同志是延安知青,政法大学毕业,仗义执言,敢于和邪恶做斗争。她为阻止国企贱卖,两次被领导强行送进精神病院,被关了9年,至今还被关在里面!http://www.wyzxsx.com/Article/Class22/201004/145213.html

收到山东粉丝王新民《求孔老师开示一二》:

敬爱的孔老师:您好!打开电脑先上“东博书院”成为我近年来的习惯,“庆东体”虽然琐琐碎碎、拉拉杂杂,但是里面却闪烁着智者之光,让人可亲可近。您给我的印象是:贪吃(不鱼肉百姓)又好色(不荒淫无道),忙碌(不碌碌无为)又快乐(不庸俗无聊),以“智兼仁勇,儒者气象”书于“东博书院”门楣,当不为过。今有一困惑求孔老师开示一二:究竟有没有真理让我们确信?我大学毕业14年了,一直从事新闻工作,年近不惑,近来却为这个问题所困惑。……孔老师啊,我们这一代人是不是注定只是探索者,注定只能游走于真理的“沙滩”上?您有信仰吗?不要说空话套话,拿出您的胆量来。您读佛经吗?您对佛教有什么认识和评价?您若不愿公开回答,也可给我发邮件,当然,置之不理也是您的权利,呵呵。

孔和尚简答如下:第一,我认为世界上是有真理的,但我也很认真地大量地阅读那些认为没有真理的思想家的著作,因为他们的著作尚未说服我,所以我目前还是相信从孔子到马克思这些主张有真理的思想家的见解。第二,要记住下面几个原则,真理分为绝对的和相对的,此岸的和彼岸的,真理是动态的,沙滩上也有真理,真理不是用语言能够界定的,道可道,非常道,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掌握了绝对真理,真理的探索是一条永恒的大路。第三,我有信仰,就是共产主义。我走到哪里,都坦坦荡荡、平平淡淡地说这句话:我信仰共产主义。但是,共产主义还不足以构成一个人的完整的精神生活。除了共产主义,我们还需要许多其他的精神滋养,也要理解别人拥有其他的信仰。信仰和主义之间,大多都具有亲缘关系。例如你说的佛教,那是人类最伟大的宗教,佛教的普度众生,就是我们说的解放全人类。革命者说的“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不就是佛家讲的“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吗?这两句话,都曾经使我在寒冬的深夜里,热泪滚滚。所以我现在就如同你开头所描述的那样生活着,不知道这样回答,是不是你认为的“空话套话”。愿我们一道,坚定地探索下去。

贺雄飞发来喜讯,他策划的张梧本先生的《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一书,已经发行了109万册,又加印了70万册。老贺鼓励我也写一本这样的畅销书。我首先向贺兄表示祝贺,但同时说,健康类书籍发行如此火爆,国之不祥也。孔和尚早写过《国人病还是病人国》,只有一个病人满城乡、病毒遍山河的国度,才会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把吃回去的病,又他奶奶的吃出来也。

青岛大学刘家序同学,你来信谈到想出版作品。你这样的有志青年现在很多,都对自己的作品非常自信,认为“可以改变一大部分人对生活的态度”,我赞赏你们的态度,但是更希望把这种态度当作一个奋斗的目标。网络时代,发表作品的机会增加了千百倍,好作品总有出版之日,但是更需要创作者精益求精也。

最近读了杨争光的新作《少年张冲六章》,作家出版社2010年4月版。本来请我去开研讨会的,但那天恰好要到系里收拾博士生,就只好自学了。小说功底很厚,文体上别开生面。不过我还是嗅出了《双旗镇刀客》的味道。杨争光写青少年心理确实有一套,从中能够感受到他的忧愤深广。

郑保纯寄来舒飞廉的《绿林记》,新世界出版社2010年2月版。这是一本新传奇小说,行文诡谲,情节扑朔而不迷离,才华荡漾而不横溢,闲着读上几篇,颇有一手啃着鱼头,一手按着猫头的快感。

刚才又听见小赵在窗外叫,狠狠心,再不理它。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坏官,颇有点像猫,得意时就耀武扬威,不拿主人当回事儿,忘了是谁养活它们。不得志时,又摇尾乞怜,什么恶心无耻的检讨书都能写出来。不过这毕竟只是个比喻,猫跟人还是具有本质区别的。孔和尚经常批判贪官污吏,郁保四劝老孔曰:“孔哥火气太大,忘了要以分析的眼光看问题。其实我们的干部,基本上都是好干部也。”孔和尚怒斥曰:“胡吣!你说都是好干部,我怎么看不见?你的好干部,都到哪里去啦?”保四曰:“孔哥勿要发火,听我给你分析。本来都是好干部,但是分成了十批。自然死亡一批,退休赋闲一批,装聋作哑一批,愤怒自杀一批,出家遁世一批,歹徒刺杀一批,贪官谋杀一批,诬告坐牢一批,金钱收买一批,美女软化一批。所以你自然看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