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2010-8 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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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的一缕青烟
文/段国胜
1969年,他因错读了一段领袖的语录被隔离审查,关在一个灰暗发霉的小阁楼上。他的妻子也受到株连,被发配到食堂烧火做饭。
食堂就在小阁楼下,它的烟囱正对着阁楼的窗户。
每天,当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斑驳的砖墙上时,他便会将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一张纸揉成一团,然后瞄准那个黑洞洞的烟囱掷进去。不一会,那个烟囱里便会冒出一缕青烟,在天空中袅袅飘散。这时,他会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那一缕青烟统统吸进自己的心肺中。
他关在小阁楼里将近有半年的时间,每天他都会在那个时刻准确无误地将小纸团投进烟囱里,烟囱里也会在片刻后吐出一缕青烟。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他们就是用这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彼此的信任和爱情。后来他被送进了牢房,烟囱里便再也没有了那一缕青烟……
很多年过去了,妻子终于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临终前,她交给他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被揉得皱巴巴的一百多封信。他捧在怀里,泪流满面。
前不久,我去看望他,已是满头银发的他仍是那样豁达乐观。我们聊了很久,临别的时候,我看见他随手将一张小纸片揉成一团,投进了茶几上的一只空花瓶中。他投得很从容,小纸团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爱这程
文/廖敏
针对已如风中传说一般飘忽不定的房价,一个旅行社广告这样写道:“只要半个平方米的价格,日韩新马泰都玩了一圈;两个平方米的价格,欧美列国也玩回来了。下一步只好策划去埃及、南非这些更为神奇的所在。一年下来,全世界你都差不多玩遍了,可能还没有花完一个厨房的价钱,但是那时候,可能你的世界观都已经改变。”
旅行的确可以调校世界观。
而且,世界会因为爱而改变。

大师与凡人
文/宁白
大师让人感到亲切的时候,也是他显露出凡人一面,真正像一位大师的时候。
周有光有一次谈到年轻时与爱因斯坦聊天,聊的全是家常话,很亲切,很轻松,很愉快。因为是闲聊,晚年回忆起来,聊天内容全忘了,但是那两次聊天的愉悦感觉,终身未忘。也让我知道,大师只是专业尊称,生活中的大师也一定是凡人,如果在生活中装成像大师,那一定不是大师。
在当下的实际生活中,人们总是容易被大师的光环照乱了自己的眼睛,总认为大师与凡人不同,生活在别样的氛围中,乃至于他们的举手投足,语言音调都与凡人有异,就是像周有光先生的外孙,在听了周先生与爱因斯坦的聊天趣闻后,也仍然不相信这是大师间的对话。认为爱因斯坦与人聊天就是聊物理、聊相对论。
有时候,人们敬畏大师,是被他们一些所谓深邃的话吓着了。其是,真正让人在生活中记住的大师,他们的语言往往是朴素而易懂,通俗而清新的。尼采是世界哲学大师,他的一句“生气就是拿人家的错误来折磨自己”,让人可以铭记一辈子。周有光先生的夫人有四姐妹,都是上世纪初的大学生,这在旧中国是罕见的四才女。周先生回答人们对这一现象的提问时,只是淡然地说:“女孩受大学教育后,不会犯无聊的错误。”实在、谦逊,丝毫没有闪亮的阐发,意义却令人回味。

极速乌龟
云弓 译
一个醉醺醺的人走进酒吧,手里拿着一只乌龟,这乌龟一只眼睛是黑的,一只眼睛是蓝的,有两条腿缠着绷带,乌龟壳上也缠满了带子。
酒保好奇不已:“你的乌龟怎么了?伤得这么厉害。”
“没什么”,那人回答,“他太快了,所以受了点伤。”
“太快了?”酒保乐了,“你是说乌龟太快了,呵呵!不可能。”
“不相信?”那人很自信,“这样,让你的狗站在房子的那一头,你站在房子的这一头,我们喊一二三,我敢打赌,我的乌龟一定先到你那儿,敢不敢和我赌500美元?”
酒保发觉这家伙显然是喝多了,竟干这样的蠢事,于是豪不犹豫拿出了钱。
酒保的狗严阵以待,两个人一起喊一二三。这时那个喝多了的家伙突然将乌龟向站在墙边的酒保扔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墙上。
“我说过的,我的乌龟很快的。”酒鬼嘟囔着数着钱。

台下的小丑
文/教毅
人们心目中的小丑似乎并不应该是照片中的这个样子——在观众面前他们幽默滑稽、风光无限,而且永远是那样的精神抖擞笑料百出,然而很少有人了解他们作为普通人的另一面。   
   
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扮演小丑的侏儒在演出的间隙小憩,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放下的演出道具,忧伤地吸着烟。杂乱无章的背景提示了马戏演员的生活环境,过度的疲倦,生活的困窘都清清楚楚地写在小丑的脸上。就在摄影家按下快门的几分钟以后,他就随着上场的音乐消失在五彩的灯光和欢乐的海洋之中。   
   
这幅照片是美国摄影家布鲁斯?戴维森拍摄的一系列马戏团照片中具有代表性的一幅。戴维森在纪实摄影领域享有盛誉。他擅长用照片讲述普通人的故事,并能从一些看似毫无价值的事件中发扬出引人关注的题材。不同阶层、不同年龄人的生活和劳动状况都会进入戴维森的视野。   
   
为了深刻揭示演员真实的生存状态,戴维森采取了跟踪拍摄的方法,在几个星期里他始终与马戏团一起辗转于数个城镇。马戏演员台上台下的巨大反差, 迁徙不定的漂泊生活,尤其是那些幕后鲜为人知的酸甜苦辣,都被戴维森的镜头真实地记录下来。

《读者》2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