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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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长不了 孙玉祥

  说文解史

  □孙玉祥

  狐假虎威的故事大家都知道:狐狸后面跟了只老虎做靠山,所以它在群兽面前耍尽威风,大家呢,看在老虎的面子上,也只好对这得意小人退避三舍,让狐狸大大地扬眉吐气了一把。不过,如果这只狐狸威风过了头,找不到北,真以为自己是个角儿,在没老虎跟在屁股后面时也那么耀武扬威,那等待它的又是什么呢?

  明朝正统十四年(1449年),发生了“土木堡之变”:当时大太监王振跟着英宗出征,因为乱出主意,致使本来占有优势的明军大败,皇帝也做了俘虏,他自己呢,也被明军一个义愤填膺的将领用锤敲碎脑袋,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死老虎。此时,朝中那些平时受够了王振这个大太监鸟气的官员们,算是有了个出气机会,于是在朝廷上大放悲声———右都御史陈镒还联合大臣提议:王振危害社稷,陷害皇上,请诛杀其族来安抚人心,准备好好打打这死老虎。

  正在大臣们愤愤怒怒哭哭啼啼之际,跳出一个不知好歹的“狐狸”来———此人是王振在朝中同党,名叫马顺。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出来就义正辞严地站呵斥陈镒,大有王振这条老虎还没有死,还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撑腰之慨。这帮大臣本来就恨王振恨得想寝其皮食其肉,只是因为他是一只受皇帝宠幸的老虎而无可奈何罢了。现在,这只老虎死了,却有这样一只狐狸不知趣地站出来维护老虎威风,这不找死么?于是,给事中王竑和刑科给事中曹凯一拥而上,揪住马顺的头发,一面用牙咬他的肉,一面大叫:“你以前帮助王振作恶,狐假虎威,现在事情这样了,谁还怕你呀。”其他大臣也随即跟上,大家七手八脚,把这只后面没了老虎还在大家面前耀武扬威的狐狸活活打死在金銮殿上。

  一时兴起,大臣随即将其他两只属于狐狸的王振同党毛、王二人也一块儿打死,而后把三具尸体拖到东安门陈列。不一会儿,又有人把王振的侄子王山也抓过来,反绑双手让他跪在庭上,让众人唾骂。刚刚摄政的朱祁钰哪见过这架势,吓呆了。还是于谦比较镇定,他扶住朱祁钰坐下,在请示摄政王后,向百官宣谕:“马顺等几人罪当死,其他参加殴打的人不以杀人罪论处。”是呀,没了老虎在后面,还这么耀武扬威的狐狸,当然其罪当死了。

  解放后也有这样的妙事儿。“文革”时期,江青狐假虎威,授意手下整上将许世友的黑材料。许世友不服气,找到老虎,上演了一场“哭求免死牌”的闹剧。事后毛主席恼火地训斥江青:“你惹他干什么!”毛泽东逝世后,中央政治局某次会议,江青还在会上大摆其狐狸威风,结果许世友毫不客气地对她实话实说:“你张扬什么,主席在世,我让你三分。现在你再胡言乱语,我敢揍你!”说着奋臂挥拳,吓得江青这只身后没了老虎的狐狸愕然变色,不敢再言。而在1982年冬,中顾委华东组于南京召开第一次会议,许世友将军更是直截了当曰:“江渭清、张春桥,政治局会议,一致通过要杀掉。为什么不杀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什么不同罪!”一旁的聂风智将军纠正曰:“不是江渭清,是江青。”许世友将军曰:“对,就是江渭清。”众大笑。其时,江渭清正坐在许世友将军对面。

  所以,狐狸抖威风时,最好先看看自己后面还有没有老虎跟着,有,不妨大抖特抖;如果没有,最好闭嘴收爪,躲进自己狐狸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