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情海中沉沦

杨礼生　王发坤　文健
这篇文章是由三个案例组成的。三个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自甘沉沦，她们同在金融系统工作，同是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和贪污巨额公款。
情迷不悟　两次造假
漂亮乖巧的王玲玲1971年
出生于河南省鹤壁市鹤山区某乡村。初中毕业后，王玲玲上了职业高中，学幼师专业。1992年，建设银行鹤壁分行招代办员，在家人的打点下，王玲玲顺利进入建设银行鹤壁分行，先后到城中储蓄所、柏桥储蓄所工作。因为她的聪明能干，上班不到一年的王玲玲，就当上了柏桥储蓄所所长。
王玲玲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女同学的男朋友叫张东。张东外貌英俊，谈吐幽默，和王玲玲相互吸引，眉来眼去地竟好上了。为此王玲玲和女同学从好朋友变成了仇人。王玲玲的父母也反对女儿和张东来往，因为张东连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可她不听，和父母也闹僵了。
结婚后，王玲玲对张东说：“我是铁了心才嫁给你的，咱俩一起想办法，共同努力，一定能富裕起来！”为了使丈夫生意兴旺，事业有成，王玲玲开始在储蓄款上动起脑筋。
1993年2月8日中午，正是王玲玲当班时间，张东来到蓄所的门口。见张东到来，王玲玲让一起值班的同事到相邻单位去提开水。就在这段时间，王玲玲从保险柜里取出2.5万元，在储蓄所门口交给了张东。张东用此笔款去河南灵宝做了一趟苹果生意。
然而，巧得很，2月11日，建行分理处主任正好下来查账，发现了王玲玲暗中做的手脚。王玲玲慌了，赶忙向领导承认错误。她东挪西筹，总算偿清了那笔库款。王玲玲受到了留用察看一年的处分，张东也在做苹果生意的运输途中出事，2.5万元付之东流。
数日后，发财心切的夫妻俩又开始商议赚钱之道。张东怂恿王玲玲利用在储蓄所工作的便利，设法开一张大额存款单，以便瞅个时机贷笔巨款。
1994年2月24日，王玲玲上班时拿了100元钱，到柏桥储蓄所后，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自己把100元存了进去，开了一张100元的存单。但存单上的大小写金额都没有顶格。下班后，王玲玲拿着属于储户联的那份存单匆匆回家找到张东，两人精心设计，把储户联上本是100元的存单作了改动，在100元的数字前加了个“8”和“5”，瞬间一张100元的存单金额变成85100元。
此后，由于受到处分引起的心理失落和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王玲玲向单位递交了辞职报告。辞职后，两人因“都为对方考虑”，办了离婚手续。离婚后，王玲玲前往广州，先后在多家公司打工。
但是，离了婚的王、张二人仍保持极亲密的“情人”关系，来往不断。王玲玲前往广州后，剩下张东在他的玩具店里惨淡经营。
正当张东百般无奈之时，一个偶然机会，他认识了鹤壁某局停薪留职人员杜同。杜同准备开一个公司，邀张东入伙。然而创业艰难，没有钱不行。张东突然想起了王玲玲留给自己的“大额存单”。张东找到那张假存单，急忙去找杜同商量。两人缜密计议后，决定用此单作抵押，贷款经营公司。贷款得有担保，张东想了一圈，拿着假存单及担保证明到柏桥储蓄所找到王玲玲的旧同事赵成。
几番吃喝之后，赵成慨然应允。由于存单上的金额是85100元，杜同拿着它，于1994年8月4日和8月24日，在鹤壁姬家山信用社先后两次办理了定单抵押贷款5万元和3万元。岂料事不如愿，由于两人经营不善，入不敷出，8万巨额贷款归还无望。
2000年8月，张、杜二人用假定单抵押贷款已过去6年了，姬家山乡信用社却没有得到张、杜公司分文还贷。姬家山乡信用社工作人员持定单到建行支取现金，建设银行鹤壁分行在查对存单时，发现存单储户联与账上数目有异，系变造而成，拒绝支付。警方很快就将此案侦破，并南下广州，将王玲玲抓获，同案犯张东、杜同和赵成也一同落网。
“爱情”合同　何其荒唐
2001年元月4日，原郑州市中原区基金会三官庙营业所主任李桂琴，因与她的情人朱大宇多次预谋，采用吸收存款不入账、私刻储户印鉴等手段，偷支储户存款达1717.25万元进行营利活动，犯了挪用资金罪，被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0年。她的情人朱大宇因系同案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9年。
李桂琴1961年2月出生于河南省辉县一个偏僻的村庄，1979年高中毕业。她向同学借了10块钱，只身从豫北农村来到郑州闯天下，她当过搬运工，开过出租。1987年3月，她托熟人给自己买了一个郑州市区户口。这年5月，李桂琴被中原区招收为集体正式工人，被安置到“中原房地产联营开发公司”。1993年12月，她托人说情，调入中原区基金会三官庙储蓄所工作。1994年12月，她被任命为该储蓄所主任。
1995年6月李桂琴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河南省鸿基实业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朱大宇。两个人在一起吃过几次饭，聊得特别投机，尤其是李桂琴，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她的丈夫是郑州国棉六厂的维修工，因为患病，这些年来，使她十分痛苦，只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她觉得朱大宇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愿意和他一块儿干点事儿。
1995年7月20日下午，李桂琴借口支开了营业室的其他工作人员，将自己反锁在营业室内，作账、填单、盖戳，开始了与朱大宇“投资经营”的第一次合作。从这一天开始，一直到1998年6月18日，朱大宇面授机宜，李桂琴具体操作，从采取吸储不入大账、私自建造假账，发展到私刻储户印鉴，将储户高某等76人在三官庙营业所的存款计920.4万元，挪出给朱大宇进行营利活动。
在李桂琴心目中，朱大宇就是英雄就是偶像。朱大宇说话办事言有行，行有果。第一次合作投资经营之前，朱大宇因急需用钱曾从她那里借过10万元，当时朱大宇立下借据：“暂借款10天，到期归还。”朱提走款后，李桂琴担心起来，谁想到了还款之日，朱大宇一大早就派人把款连本带息还上了。自此李桂琴对他更是高看一眼。两个人终于发展到在宾馆里开房间了。
1999年8月的一天，一名储户到三官庙营业所取款，恰巧这一天李桂琴有事外出，该所工作人员查遍所有的账单和底册，都没能找到这笔存款。这名储户遂向检察院举报，李桂琴与朱大宇犯罪活动东窗事发。
为爱作“赌”　悔泪长流
1977年2月，佘霞出生在江苏省江都市浦头镇。1995年9月，佘霞高中毕业，自费到杭州商学院会计系会计专业学习，3年后毕业。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好暂且在母亲的彩扩店里帮忙。
1999年9月，母亲和舅妈瞒着佘霞，来到杭州心缘交友中心，准备替文静腼腆的女儿找一个合适的男朋友。两个月后，交友中心打电话直接找到佘霞，对她说：“有一位叫杨一帆的男士，条件与你相当，杨先生会主动约你见面。”两天后，一个自称“杨一帆”的男青年果真打电话来，约佘霞见面。
初次见面，杨一帆显得举止大方，颇有绅士风度。他自述年龄是26岁，老家在四川成都，1996年毕业于上海大学。父亲是成都石化公司的副董事长，原籍湖北武汉，母亲在石化公司的工会工作。佘霞问：“既然家人都在成都，你为什么单身一人到杭州？”杨一帆解释说：“杭州国信证券公司的总经理是我父亲的同学，我就在这个公司工作，做股票经纪人。杭州的风景好，气候宜人，我打算以后就在这里安家立业。”
1999年底，杨一帆与佘霞闲谈时说，他的父母希望未来儿媳能有一个体面工作。如果佘霞想进证券公司、银行、保险公司的话，他可以想办法。
为表明对佘霞进银行的重视，杨一帆很快进入了“实质操作”。这天，他专门赶到佘霞家开的彩扩店，当着她父母的面，将佘霞的身份证、学历证明等拿去复印，说要去和一位银行主任正式谈一谈。
过了几天，杨一帆亮出一张股票资金卡，说里面已经存入1万元钱，准备送给那位银行主任“打打基础”。再后来，杨一帆又来到佘家，说股票资金卡已经送到银行主任手里，主任答应为佘霞的事帮忙。但是，进杭州银行工作之前，佘霞必须在其它银行实习一段时间并由该银行出具实习或做临时工的证明。杨一帆在作了一番分析之后，对佘霞的父亲说：“你在江都方面有很多关系，把小霞安排到银行实习恐怕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佘父点头称是，未上门的女婿都想得这样周到，他这个做父亲的更应当“不遗余力”。
2000年4月12日，佘父将女儿送到江都建行建设分理处，在储蓄柜台实习。看到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如此和谐，佘霞的父母商议，等女儿一到杭州工作，就让他们结婚。
2000年6月23日，杨一帆打电话给佘霞，说准备利用双休日去一趟上海，办理有关网站的事，并顺便去看一下她住在上海的舅舅。接着他又对佘霞说，半个月没有见面，非常想念她，要她到上海与其相会。
第二天，两人分别从杭州、江都赶到上海会合，住在佘霞的舅舅家。他告诉佘霞，自己跟几个朋友联手创办了一个“易富财经网站”，5个人合伙，他已经投入了百分之五即20万元的股份，但现在网站的营业执照还未办到，因为400万元的注册资金没有完全到位。为此，他非常着急。
佘霞从没有看过神通广大的男友为什么事情如此犯难，她小心翼翼地问：“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杨一帆说，他打算回杭州后，到证券公司的一些客户处筹集部分资金。但现在股市行情看好，筹资可能难度很大。接着，他话锋一转说：“这事情你倒可以帮一下忙。”佘霞瞪大眼睛，不解地问：“我能帮忙？帮什么忙？”杨一帆胸有成竹地说：“我在杭州跟验资部门了解过，并不需要将注册资金打到验资部门的账户上，只要在我的账上有那么多钱，给他们看一下就行。你如果能在我的账户上虚存一笔钱，就可以把验资的事对付过去。”佘霞有些害怕，说：“这样怎么行？风险太大了。”杨一帆赶紧敷衍道：“我再跟律师咨询一下，反正有风险的事，我决不会让你去做的。”
佘霞从上海度过周末回来，几乎每天下班后都要跟杨一帆通电话。杨一帆在电话里只字不提验资之事，依旧是关照佘霞，要多学业务，和同事搞好关系。
直到7月8日，杨一帆才约佘霞一起到上海，再谈谈网站的事。杨一帆告诉佘霞：“我已找律师咨询过了，他们说虚存现金进行验资不存在什么风险。验资只需要几个小时，你只要在单位人少的时候操作一下就可以了。”
7月11日中午，杨一帆打电话给佘霞，说在南京已经开好户，叫佘霞先在江都存500元进去，看在南京好不好使。然后，杨一帆告诉佘霞，他的开户名叫“伍江春”以及账号。佘霞按他的意图存了500元钱在伍江春的账上。过了一会，杨一帆打来电话，告诉她所存的钱已经能够在卡上显示出来。
7月15日，星期六。中午1时左右，佘霞实习的建行分理处除佘本人外，还有两名营业人员。因为外面天气格外燥热，好一阵子没有人来办理业务。就在这时，杨一帆接通了佘霞的手机，说自己正在杭州某会计师事务所等待验资，催促她快点将钱存进去。于是佘霞掏出20元钱，请营业员顾某去买西瓜，而另一位营业员正躺在沙发上睡觉。随后，佘霞按照杨一帆事先吩咐，向“伍江春”卡上虚存进150万元，并打电话通知了杨一帆。
下午3时许，建行分理处当班营业员发现了佘霞的这笔异常存款，立即进行查询，发觉账上的余额只剩下70多万元。佘霞这才慌了手脚，再想把钱冲回来，为时已晚。她试图再与杨一帆联系，对方手机已关。半小时后，南京建行传来信息，一名叫“伍江春”的持卡人在短短两个多小时里提取现金72.4万元，情况异常。建行分理处随即报警，至此案发。而杨一帆从此像被蒸发一般，杳无踪影。
杨一帆究竟是何等人物？此人真名叫文小彬，今年29岁，重庆市长寿县人，1994年从江苏省常州财经学校毕业，分配到长寿县建行工作，1997年元月调至长寿县建行关口储蓄所任主任。同年4月，他利用微机作案，贪污公款人民币122万元、美元7000元，后携款潜逃，是公安部门的网上通缉犯。
2000年7月19日，佘霞被公安部门拘留，2001年4月一审被判有期徒刑11年，并处罚金10万元。
（《检察风云》200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