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解之六十
石呆子：你这红疯子与刘心武不同，刘心武仅仅索隐真事的细节，而你[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情节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被人们淡忘的，情理却不会因时光的流逝而消失，因为情节只是某个事物的特殊性，情理才是所有相类事物都具有的普遍性。特殊性是暂时的、会随特定事物的消亡而逐步被人们淡忘的，而普遍性却是所有相类事物共有的，它适用于所有相类事物，所以说情节不可能长久流传，而情理却会很久难忘。
再者，虽说是[市井俗人喜看理治之书者甚少，爱适趣闲文者特多。]但适趣闲文要[哗众取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它虽然以离奇的情节迎合了人们的低俗情趣，但其中若不包含真知妁见，即没有任何对人长期有用的情理，那么人们很快会淡忘它的。若某人屡次用这些无任何实用价值的适趣闲文惊动众人，就反而会[哗众生厌]了。毕竟人们对适趣闲文总不能全一笑了之，还是希望从中吸取一些有用的东西的，如果有些适趣闲文“不独破愁醒盹，且有大益。”即其中蕴涵好多长期广泛适用的事体情理，需要人们在喧哗之余长久深思、热捧之后长期回味、惊诧之后大加赞叹，让人们从中悟出不少有用的事体情理，那就会成为[哗众取宠]的情理之文。实事求是地讲，[实用才是检验好文的唯一标准]，大情理有大用，小情理有小用，没情理则无用。刘心武的红学只讲情节不析情理，[哗众]可以，[取宠]绝对不行，因为它不能从这些索隐考证发挥出来的[宫闱秘事]中总结出任何有用的情理！请问：曹家若隐匿废太子允仍的女儿能有多大实用价值？曹家若真投机弘皙逆案能有多大成功把握？曹家的假妃若真向乾隆告发秦氏能对自己和曹家有什么好处？最后是曹雪芹若真把这些离奇情节写入石头记中，他是何居心？有何用意？这对人们读石头记有什么好处？对石头记的流传有什么用处？这一切全部违反人们的社会常识生活常识，完全不符合事体情理，人们在惊诧之余必然弃如撇履，若刘心武再三再四地利用大众传媒大声喧哗，肯定会[哗众取厌]的。而你红疯子[不过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离奇情节哉！]终将得到大众的宠爱，因为石头记本来就是[只取其事体情理罢了，又何必拘拘于朝代年纪哉！]
石呆子：再回到第五回，书中有[秦氏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这一句，其实这不是秦氏本人对自己卧房陈设的炫耀，而是作者借秦氏之口对这些豪华陈设的注解。现实生活中的曹家虽然也有贾珍父子和尤氏秦氏婆媳这类似的生活原型，但不可能有如这里的卧房这种豪华陈设，这样奢侈的陈设只有皇家才有，除了皇上，只有太子才配，除了皇宫，只有东宫才当得起这些调侃设譬。书中的贾府为什么要分宁府荣府？又为什么要把宁府叫东府？现实生活中的江宁织造府并没有东府西府之分，曹寅的诸堂兄弟并不在南京居住，曹家何用再分东西府？作者之所以要把贾府分为宁荣二府、之所以要把贾珍这一房另设为东府，就是为了影射现实中允仍的东宫啊！书中的贾府若仅影射现实中的曹府，又何需分为宁府荣府、东府西府？正因为作者要把贾家的现实意义由曹家升华为皇家，才特地在书中另设一东府的，你们如果仅把这东府当曹府的另一节可有可无的盲肠，就会辜负作者的一片苦心了！
实际上好些脂批都不了解作者的这一深意，好多地方都被批为[深意，他人不解]，这里的脂批也批[别有他属，余所不知。]只有后面的[“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老朽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一节被其中的批者之一看出作者是在用[史笔]，因借口[因有魂托凤姐贾家后事二件，的是安富尊荣坐享人不能想得到处。其事虽未行，其言其意则令人悲切感服，]于是下令作者[姑赦之，因命芹溪删去。]说明他可能看出作者是在影射现实中的皇太子，会给全家族引起大祸、给《石头记》的流传带来夭折，这才[命芹溪删去]的。这也从反面说明作者有些可能招致大祸的隐寓甚至连脂砚斋这几个较亲近的亲朋好友都不便说明，这石头记的创作和流传也太难了。
这里的[秦氏笑道：“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就有这一层意思。仅次于神仙的人是皇帝，仅次于皇帝的人是贵为皇储的太子嘛。“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当然不是曹家人有福气住的，而是皇上或太子才有资格住的了。
红疯子：咱可不同意你这种说法，你这种说法不是不对，而是不一定适用这里的情况。照这里的上下文分析，第五回还没有进入全书正文，还是为艺术架构作的铺垫之一，还没谈到贾府的内部争斗，因此这里豪华陈设和[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的说法与贾珍父子丑剧和秦氏悲剧关系都不大，只是为贾宝玉下面的梦境作的环境铺垫而已，用不着扯到东宫太子。 实际上贾宝玉的生活环境也是[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了，他的少年时代整个就是[南柯一梦]，这第五回杜撰的“太虚幻境”品茗饮醪聆曲并娶美人的梦幻经历，其实是他写入全书的[南柯一梦]的艺术总概括，因此在未入梦之前当然要先作些背景暗示了。这[连神仙也可以住得了]就是说他平时都是过的神仙一样的日子。至于你解释的豪华陈设都是隐寓皇室一事，既可以适用于秦氏，也可以适用于宝玉。书中的贾宝玉实际上是假宝玉，作者在创作他时，不仅以曹家的宝玉为生活素材，而且是以皇家的宝玉为参考的。允仍的前半生实际上就是皇宝玉，康熙皇帝实际上就是皇假母，若康熙皇帝早一点死了，允仍这南柯一梦就做到底了，可惜在他皇梦正酣之时，[只听迷津内水响如雷，竟有许多夜叉海鬼将他拖下迷津]，才导致他皇梦破灭的。若把允仍的这些年经历艺术化成一场皇帝梦，那不是也可以写一部[清楼梦]吗？再谈皇十四子的前半生，也是被康熙这皇假母捧得如宝似玉啊，他小时候过的神仙日子比书中贾宝玉还要奢华，象秦氏卧房中的这些夸张陈设对于康熙的这两个儿子根本不稀奇。更值得一提的是康熙皇帝的孙子乾隆皇帝，那才是真正的宝玉啊！他的如宝似玉的生活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而且这皇梦还一直做到底了，一直没有夜叉海鬼把他拖下迷津，他的[清楼梦]做得比康熙皇帝还要舒畅，你为什么总局限在秦氏身上做文章呢？这些不都是大文章吗？至于陈设中的设譬调侃，也与历代皇家中的诸裙钗悲剧有关。武则天虽然不是悲剧结局，但也不是没有悲剧经历，赵飞燕故事也不是没有悲剧元素，杨太真是彻头彻尾的悲剧，寿阳公主同昌公主也是悲剧结局，西子更是虎兕之争的牺牲品，至于红娘，最后还不是比书中袭人的下场还要惨！关键是这几个人只是宫廷诸裙钗悲剧的概括人物而已，因为她们都与卧房里的相应陈设有关，才被作者挑选来设譬调侃的。咱们不能拘拘于这几个人，要看到几千年来所有的宫廷诸裙钗悲剧，她们都是皇帝梦的牺牲品啊！在这大大小小历代宝玉皇梦破灭的过程中，哪场清楼梦.明楼梦.宋楼梦.唐楼梦.汉楼梦.秦楼梦不是先造成大量的诸裙钗悲剧啊！
石呆子拍手道：你这一番疯话有水平！世人若都象你红疯子这样读红楼，何愁解不出其中味？若曹雪芹再世，一定会引你为知音的。且往下解。
[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散了，只留下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
请注意，众奶母虽然款款散了，但宝玉仍有四个丫鬟为伴，象宝玉这样独根孤种的贵族少年，任何时侯都必需有贴身丫鬟在近旁陪伴，睡觉也不例外，根本不可能有单独与秦氏睡觉的机会的。而且这里有[秦氏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的记录，回末也有[秦氏在外正吩咐ㄚ鬟们好生看着猫儿狗儿打架]的交代，这说句话的功夫不到一分钟，房里宝玉那么长的幻梦就做完了，更不用说在刘心武的秦学中还与秦氏发生了男女关系，刘心武没感到奇怪吗？只有一个答案，这整个幻梦都是作者杜撰的、硬加进去的，现实生活中的宝玉原型根本没有这段实事。你们[若当真便呆了，此书全是如此，为混人也]。
大家接着往下看，[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这里已经进入梦境，所谓秦氏已经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秦氏，而是虚幻梦境中的[情事]了，[秦氏]这人名已幻化成[情事]，可刘心武还当是原来的秦氏这个侄儿媳妇，他把梦境里的人与现实中的人当同一个人，也太不顾生活常识创作常识了。作者在这杜撰出来的梦境中借用秦氏来引导宝玉入梦、又兼引导读者入梦，不过是借她[情事]的谐音罢了，所谓[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也，因为空闲见到了秦氏这些女色，由与这些女色的长期打成一片而产生感情，自己被这些女色的悲情传染而进入了女性角色，自这些女色的悲剧而悟出了世事的虚空。这里的秦氏根本不是指她一个人，而是指以她为代表的天下所有裙钗啊！所谓[情事]实际上是作者对这些好女儿的真情，正是这种真情引领他进入了女儿境，没有这种真情的引导是不可能进入女儿境界中的，是不可能体会到女儿们的真情的，这样就不可能进入《红楼梦》中的思想境界，更不可能解出 《石头记》的其中味。所谓《情僧录》也就是被[情事]引领进女儿境中的一个情僧的记录片啊。请忽略[秦]，记住[情]，别把秦氏当真，要把情事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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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红疯子的签名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