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冤大头——从周洋的获奖感言说起

我们都是冤大头
——从周洋的获奖感言说起
文／俗士
    今年冬奥会，中国运动员，18岁的周洋获得了女子1500米短道速滑冠军。在后来接受记者采访时她说：“拿了金牌以后会改变很多，更有信心，也可以让我爸妈生活得好一点儿。”恰巧我看到了这个直播，说实话对她的说法并不以为然，但不想讨没趣就没打算写。其实，作为一个经常写杂文的写手来说很快就知道她的这句感言会引起热议，并会引起官方的不满。

    果不出所料，相关的评论迅速出现在互联网上，可谓好评如潮，满眼溢美之辞，“一时间，网民把这句话捧为‘最牛感言’，而周洋也被赞为‘最美姑娘’……因为真实，所以感动。不要苛求周洋获奖感言的高度，这句最朴实的获奖感言闪耀着人性的光辉，‘让爸妈生活得好一点儿’也许会成为2010年最感动中国的语言。”（新华报业网•新华日报）

    与之相反的是，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于再清却遭到网民的嘲弄。据报道：“3月7日，全国政协体育界别分组讨论中，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于再清批评道：‘感谢你爹你妈没问题，首先还是要感谢国家。’并上升到品德高度，表示今后要加强对运动员的德育。” 又说，“说孝敬父母感谢父母都对，心里面也要有国家，要把国家放在前面，别光说父母就完。”消息一出，又引起了评论高潮，于副局长也被戴上了“扼杀人性”“毁灭人伦”的帽子。

    我历来主张实事求是、就事论事，反对任何形式的道德拔高或者贬损，给周洋戴上“最美姑娘”高帽和给于再清扣上“毁灭人伦”的帽子都不可取。真话不一定都是对的，同样言不由衷的话也不一定错。说实在的周洋得冠军后的感言确实有些问题，从某种意义上她确实应该感谢党、政府以及我国搞的这个所谓的“举国体制”，否则她根本不可能拿冠军，更不可能有两百多万（据网友推算）的奖金“让爸妈生活的好一点儿”。从这点讲于副局长说的“别光说父母就完”这句话并不错。

    虽然“感谢党、感谢国家”这种话听起来有些言不由衷，但没有他们，周洋可能什么也不是。人家用大把钱把你培养成材，当然你自身的努力也是关键，还奖给你大把的钱去孝敬爸妈，要一声感谢的话怎么说也不过分，你不讲恐怕确实不妥。当然，我们可以认为她年龄尚小不会说话，没必要苛责，但把她的话做道德拔高就矫情了。其实，18岁不算小了，应该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可以说她眼里就没有别人——话语的真实掩盖不了内心的自私（这样说是基于她事后并没有认真反省）。

    我认为，中国的运动员，除丁俊晖（其他还没听说）外，确实不能像西方国家的运动员一样，获奖后只要感谢自己的家人就行了，因为人家从请教练、训练、参赛等种种开销全是自费的，这点是有本质不同的。

    从周洋的感言和事后她父母的话里，我有这样的感觉，这家人确实太自以为是了，言语中所流露的观点就是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结果，还有点强词夺理，周洋的父亲周继文说，“孩子岁数小，那话是发自内心的，出自肺腑，我听了很感动。我赞成姑娘说的话，第一得想爹妈呀！当然，爹妈培养完，最后不都归国家了吗？始终是为中国争光。” 母亲王淑英说，“孩子不善于表达，才18岁，经历少，很单纯。就算这句话说错了，你们也应该谅解。作为父母来讲，我觉得这句话没错，孩子只不过说了一句大实话。谁有好成绩不为父母？孩子的话，我认为一点毛病没有。”

    然而，真的是“一点毛病没有”吗？我认为毛病大了去了。无论周洋及其父母，还是于副局长，他们都没提到真正该感谢的人——全国的老百姓——纳税人，也就是说是我们。我们才是真正要被感谢的，没有我们的付出，拿什么钱搞“举国体制”！拿什么金牌！我们算什么——冤大头，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人家一方用我们的钱在脸上的贴了金；另一方用我们的钱扬了名，一家人也将过上好日子了，可我们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听着，还要给他们叫好、唱赞歌。扯淡！

    现在人家说了：“最想说的就是感谢，感谢国家给我们提供了那么好的条件，让我们有这么好的条件去征战奥运会，也要感谢支持我们的人，感谢教练，感谢工作人员，感谢我爸妈。”好像还是没我们什么事。看到有人还在争论什么祖国和爸妈谁该排第一，太无聊了。要知道，中国自古就有，把最尊贵的人排第一、最亲近的人排最后的礼数，人家已经尊卑有序、各就各位、皆大欢喜了，该跪的也跪了。只是不知道，如此这般以后这“最美姑娘”的美誉，她是否感到当之有愧？我看大家还是洗洗睡吧！

    说实话，我们就像赵本山小品《捐助》里王小利演的那位，被别人代表了，钱也给忽悠走且讨不回了，还要遭人奚落，落了个里外不是人。而人家呢？一个是得了钱并找到了下半辈子的依靠，自是要感激涕零；一个呢，名得了、媳妇有着落了、钱也快回到自己手里了，估计还会多一笔，这到头来道理还是他正，人家能不春风得意吗！只不过那王小利至少还知道气恼，现实中的我们却在傻乎乎地一面嘲笑自己一面给人家唱赞歌，真的没治了。说不定还要再来点阿Q式的精神胜利，领导都弱智。

    最后说一句，有许多事的表面看起来差别是很小的，不仔细就会失察，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个意思。我想还是要保持审慎，没必要因为不喜欢那个，就把这个夸成“一朵花”，这种非好既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思维模式该改改了。我觉得，周洋的事应该算是个教训吧。

201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