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三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04:44:42
 在Lonley planet的黄色圣经《东南亚》中,河内赫然被列为推荐城市的第二名,仅次于曼谷。这让不少中国人大跌眼镜——人们习惯了把西贡与杜拉斯相联系,至不济也是安妮宝贝,显得殖民风情又浪漫。河内?一样的共产主义背景,让中国人多少有点兴趣缺失,怕见到的都是太熟悉的话语情势。
   这揣测当然有其道理,河内闭关的历史确实比西贡长了很多,人民民主共和国在这里的痕迹和烙印,远远比只社会主义了14年忽又迎接“改革开放”和外国人的南部深很多。只是中国人往往忽视了一点——河内是越南文明历程中最重要的历史城市,“东京”和“东京湾”的名号,揭示了北纬22度的炎热地带,中华文明的另一种继承和存在。在河内,随时能看到有汉字的黄色古朴祠堂,事实上,连60年前末代南芳皇后在法国乡间的墓碑,名字都以汉字和法文来铭刻,虽然如今汉字已经完全成了一种外语表记。
   如果你此刻踏足河内,会发现这是一个终日交通噪音的城市,据说互按喇叭是一些成年男子打招呼的方式。这也是个轰隆隆的摩托车城市,人人不能离开摩托车,以至于观光客对于此地的公共交通时常感到不便和绝望。有趣的是,地理位置与河内最接近的两个中国重要城市:南宁与海口也是中国罕见的摩托车都会,不晓得北部湾的风吹时,三城的机车手能不能嗅到对方的汽油味?
   幸运的是,河内是一座水的城市,湖泊众多,红河环绕,这使它的嘈杂感减轻了非常非常多。人们最喜爱的并不是最大的西湖,而是只有其五分之一的还剑湖,它是河内真正的灵魂,骑楼下的生活从早到晚一直热闹,不曾停歇。湖水像个鸭蛋,里边一塔一岛,窄的两头,一头仅如过境通道,另一头却是两房对恃,右边的有若大船,仿佛随时就游去湖里或红河,左边亦层层叠叠,有着越南目前仅有的国际品牌KFC和ILLY咖啡,这个窄门进去,就是所有旅行者都不得不来参访的还剑湖老城区,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这里有最充足和便捷的旅行机能,和真真假假共存的河内原生生活。
   靠近KFC大楼那一侧有一排商铺,有些是针对洋人的原生态纺织品,也有两家专卖店。一家是越南旧主人法帝的皮具LONGCHAMP的专卖店,一家是越南旧仇新欢美帝的护肤品CLINQUE。两间店都声势浩大,中间似乎夹进来一个偷偷摸摸看两边眼色的东洋资生堂,这似乎印证着越南现代化路程上的各国势力版图?
   与南边的小城大城比起来,同样骑在摩托车上的河内人却往往显得有点高傲。据说,嫁到台湾的越南女孩子以南部为多,河内女孩子是不屑这种赤裸裸摆在桌面的目的性通婚的。高傲不是坏事,不过坏处是河内人往往因此被南方人和外国人认为是难相处,不亲切,但老实说,这完全是一种源于生存压力的愁苦所致,这些年越南物价飞涨,一碗河粉在连锁店里可以卖到相当十七,八元人民币,实在不是普遍薪水不过千到三千的市民可以日常消费的,北越人又没有南越人有那么多的外国越侨亲戚接济。也因此,在越南常见的“外国人高价”,并非越人性恶,不过是贫困现实中,对与外国人做买卖可以赚多的一种期许,一如我们当年的“涉外商场”、“涉外饭店”。
   这种贫穷中的蓬勃进步,虽然不免过分以金钱为导向,却也可以随时看见勤奋好学的河内人,会用心做好生意,用心学英文或者中文的一般都是女子,我碰到的一个姑娘说的普通话好过那些习惯说方言的西南小城姑娘。河内姑娘和河内的西湖和还剑湖一样,是平定这个城市的最重要力量。
   河内姑娘自小在这个水湾环绕的古城中成长,纵然日子不富裕,也出落得水汪汪。也许是北越的阳光没有南方那么炽热(这里跟华南一样存在短暂的冬季),使得河内女子多数显得白皙秀丽,首都的地位也使得她们更显大方,如还剑湖一般小而洗练,国家标准音的口音也让她们多了点自信,大概跟京片子的优越感差不多。
   就算在西贡和南部最当红的那些年,河内仍然以自己的力量影响着这个国家——上个世纪南越最重要的女人瑈夫人陈丽春,即是来自河内的天主教徒名媛,她一口地道法语和自创的无领奥黛(越式旗袍),跋扈姿态和美艳风采,不晓得惊动多少法国人美国人,甚至上了《TIMES》的封面。而这个河内家族的女人们美艳似乎是一种遗传,据说,陈丽春漂亮的母亲,在陈丽春嫁给总统吴廷勋前,吴被其深深吸引而做了她的情人。
   在女人的支撑下,河内的男人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和可信,武元甲固然如拿破仑般英武,但他只是毕业于河内大学,不算真正本地人。咖啡店喝4元人民币的咖啡固然消磨,然而还有一个更便宜和好玩的地方聚集了无数河内男人:鲜啤店。在店里买一杯啤酒,很多地方不到人民币2元。当然,在还剑湖区这样的外国游客地,这个价格也“理所当然”的加涨一倍。
   鲜啤的出现,其实来源于60年代越美战争的物质紧缺,由于缺乏瓶子及运输工具,啤酒被装在约100公升的金属桶中,被称为啤酒炸弹。慢慢的,更由于米酒的缺乏(战时政府禁止大米酿酒),这种啤酒开始流行起来,逐渐成为越南人尤其是河内人在炎热天气下的共同习惯。就着烤墨鱼、炒花生,男人们开始口舌飞舞,这种酒精和清凉兼具的效果又岂是咖啡能达到的呢?虽然今时今日,不少“先富起来”的越南人已经看不上喝这种廉价淡啤酒而开始追逐西洋红酒,但坐在还剑湖边的骑楼屋檐下,花3000盾买杯冰凉清淡的啤酒和旁边的河内美女聊天,仍是你追问河内的昨天与今天的最好方式。